我的1982 第一百八十六章冰火两重天

李忠信慵懒地抬头望了望天，看到天色阴沉，还飘着丝丝梅雨，他口中念叨着，这糟糕的鬼天气，让我说什么好呢！

天气不好，锻炼也是要继续的，李忠信在黑省驻京办不远的小公园跑了两圈以后，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和雨水的混合物，又晃了两下脑袋，感觉心情一下就舒缓了很多。

安尔舒卫生巾的广告在中央电视台已经播放两天的时间了，可是，这两天从卫生巾生产厂反馈回来的却十分不好，并没有什么商家或者是商业局系统的百货商场联系厂家。

从播放广告到现在两天的时间，卫生巾生产厂一共只接到了几个咨询电话，是打电话询问价格的，只有一个订货的，而且订货的数额只有两千包。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呢?

李忠信一头雾水，他真就没用想明白，广告打出去两天的时间，怎么就能没有看到效果。

电风扇厂那边的电话倒是被打爆了，那种订购火爆的场面简直能够吓死人，无数商场的采购人员在打电话打不通的情况下，都纷纷坐火车的坐火车，开车的开车的开车，广告播出的第三天早上，大队人马就已经拱到了电风扇生产厂子的所在位置。

龙江牌电风扇的价格实在是低都让人为之疯狂，市面上最为普通的那种老式电风扇，在商场里面卖价在一百五十元钱以上，还要拿到电器的票，才能够购买。

而龙江牌电风扇的零售价格全国统一价七十九元，而且还不需要用到工业票。

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可想而知，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够看出来，龙江牌电风扇一出来，就能够畅销全国，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抢占先机，把电风扇订购下来，到时候想购买都购买不到。

哪怕是他们到黑省那边寻求合作没有成功，却能顾预定到一些电风扇，有了这些电风扇，到时候他们绝对能够赚上一笔好钱。

王春雷在电视广告播放出来的第二天就给远在京城驻京办的李忠信打了电话，把龙江牌电风扇热销的事情告诉了李忠信。

王春雷告诉李忠信，才一天的时间，龙江牌电风扇的订单就已经排到了明年的四月份，这还是按照李忠信所说，每个区域的数量都不要放太多，每一个订单的数额不超过一千台。

无数的客商开始和他商量起来电风扇涨价的事情，想要把电风扇的价格涨起来。

可是，因为王春雷和李忠信谈过话，清楚李忠信并没有想在电风扇上赚太多钱的**，他直接就拒绝了那些涨价的客商。

他更是告诫那些人，龙江牌电风扇全国零售价七十九元，如果哪个客商私自涨价，那么，今后龙江电风扇厂将取消和哪个客商的合作，并把客商的信息加入不良商家的行列当中。

王春雷清楚的记得，李忠信在和他谈论电风扇价格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现在全国人民都不富裕，定价就定在七十九元钱吧！也算是给全国人民的一个小小的福利。也就是说，这个电风扇是惠及全国百姓的事情，他作为负责生产销售的厂长，更不能因为想要让厂子多赚一些钱而失去良心。

这两个广告的差距，咋就能这么大呢？！！

李忠信和王春雷、林太平两个厂长通过话以后，他一时间有一些想不通了。

无论是后世的经验之谈，还是卫生巾的实用性，那都证明了一件事情，卫生巾这种东西在中国一定会大卖特卖的，可是，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无人问津的情形了呢？

黑省工业厅的季度会议结束以后，张鸣看到厅长几个领导离场之后，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杯子里面的茶水，和身边的几个人说起话来。

“看到没有？这就是省里面换厂长，听小孩子话的结果。花了十几万元钱在电视台做广告，可是，效果呢？卫生巾还是没有卖出去。”张鸣腆着大肚子，在黑省工业厅的一群人中讲演起来。

对于黑省这次因为李忠信那边的原因把他撤职的事情，张鸣一直耿耿于怀。

他总有一种想法，卫生巾生产厂生产出来的卫生巾卖不出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商业局系统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这种东西不行，根本就没有人购买。

这次撤职的事情，张鸣心中更为憋气的是，经过他手办理进厂子的供销科的人员，几乎都被清理了出来，那些给他拿了钱的人，在这个时候更是各种抱怨。现在卫生巾广告播放出来了，还是遭遇滑铁卢，他要是不把这个事情好好说道一下，那得把他憋死。

“花费了那么多的钱，扔进中央电视台当中，啥效果都没有。哪怕是一颗石头子扔到水里面，都能够看到水里面溅起来水花，可是，广告花了那么多的钱，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浪费的可都是国家的钱啊！黑省原本地处内地，本来就不富裕，怎么能够经得起如此折腾呢！”张鸣脸上露出来一种忿忿不平之色，更是夸张地说道：“之前说我在卫生巾厂的时候水平不行，现在换了厂长，把林太平换上去了，现在怎么，还不是一团糟，生产出来的那个什么卫生巾，哪怕是免费送出去小十万元的货物，还是没有半点效果，现在仓库里面都堆满了，如果放置时间长了，估计所有的那个卫生巾都得变成垃圾。”

“是啊！老张说的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据说林太平这两天脸都是绿的，上面一天好几个电话询问卫生巾的销售情况，他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他上任之前，这个吹牛逼啊！还说什么他一定能够搞活卫生巾厂，一定不给省里面抹黑，不给工业厅这边抹黑。现在连点动静都没有了。”

“可不是吗？那个家伙之前把咱们工业厅那么多子弟都弄了下来，说换一批精英的销售人员上去，现在呢！那么多人和那么多钱都花出去了，卫生巾还是没有卖出去。就好像老张说的一样，那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人要。哪个女人家的会用那么一种东西。”

对于林太平，工业厅张鸣身边的这几位，没有不敌视的，张鸣在那边做得好好的，工业厅当中的一些子弟在那边也混得好好的，白白地拿着高工资，屁事都没有，可是，林太平这货傻不愣登的，派他过去之后，居然把这些工业厅的门子户都清退了，简直是不会做人。

张鸣和身边的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工业厅里的最老资格的，也是即将要退休的陈解放越听越不是滋味，他很是不满地开口说道：“张鸣，你们几个人也别光那么说，省里面合资的电风扇厂广告做的就挺好的，据说现在电风扇都已经卖脱销了，听那边的人说，电风扇的订单都已经达到明年的四月份了，而且，到电风扇厂那边订购的客户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当中。卫生巾厂那边现在刚刚上广告，热销的话，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你们那么说，有些偏激了。”

陈解放是即将退休的人了，更是根正苗红的军人出身，对于张鸣平日里的作为就看不上眼，现在他听到张鸣他们几个人在那边编排林太平，他立刻就替林太平那边抱了不平。

“你个眼看就退休的老家伙，和我们参合啥，我们在这边聊我们的事情，跟你有一毛钱关系没有？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了我们哥几个的雅兴。”张鸣的脸瞬间掉到脚面，对于陈解放这种老顽固，他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

这眼看要退休了，还在这里添什么乱，他们现在说的是卫生巾厂和林太平，跟他貌似一点关系都没有，乱说啥话啊！

看到陈解放赌气囊塞的走了，张鸣不屑地瞥了陈解放一眼，继续大声说道：“搞合资企业是对的，可是，盲目地投资上马一些东西就是不对的了，现在看来，当时我要是到电风扇生产厂那边，绝对不王春雷那个狗头少脑的家伙强。那个家伙就是一个蠢货，那么多客户要求涨价，他也不听。要是换做我的话，现在的电风扇的价格，我立刻给他提升到一百五十元，有钱不赚，简直就是一个棒槌。”

在张鸣的牢骚声中，一群人把林太平和王春雷两个人数落得什么都不是，甚至他们说，林太平也好，王春雷也罢，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两个蠢货就会被厅里面拿下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越是玩政治的，当官的，这种事情玩的就越好。

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工业系统里面，不光是林太平和王春雷，几乎大部分人都听说张鸣他们这些人说出来的这些话了。

对于靠着哥哥有本事上位的张鸣，林太平嗤之以鼻。

林太平见过了李忠信，更是明白，李忠信所说的广告和那些宣传做出去以后，会有一种什么样子的影响。

虽然这个时候林太平也弄不明白，那么好的一个创意的卫生巾的广告播放出来了，怎么就没有人订购卫生巾，但是，林太平坚信，李忠信那边一定会弄出名堂来的。

至于张鸣的那种诽谤和侮辱，林太平更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张鸣那是什么货色，正直的人心中都一清二楚，不说那货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结党营私，就是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把什么厂子交到这样人的手中，早晚也会衰退。

林太平没有接任张鸣工作之前就听很多人说过，这个蠢货在很多公开场合都说过，和小日本子合资的企业，不用那么认真，真要赔钱了，赔的也是小日本子的钱，真要是都像张鸣这般工作，黑省何谈发展。

虽然现在卫生巾厂销售部门打来的电话不多，都是咨询这种卫生巾的价格的，但是，有咨询价格的，也就说明了，很多人已经关注卫生巾的事情了。

这两天的时间，没有出现大量的订单，和京城以及沪市几个大城市阴雨天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边的业务员都说了，这样的一种天气，根本就不适合他们到外面发放免费的卫生巾，他们决定要等天气放晴之后，再做这些卫生巾的免费发放，这两天的时间，他们只在沪市的那些小型商场进行推广，和商场负责进货的负责人进行沟通。

他们收集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现在沪市这边的小型商家都有着这样的一种想法，他们不想到黑省那么遥远的地方上货，都希望黑省那边能够在沪市设立卫生巾的批发销售处。

而大的商家，对于卫生巾这种全新的东西，虽然也十分感兴趣，但是，他们都想要观望一下，看看这种全新的物品究竟市场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