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之上 第九十章 即将迎来的最后考验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找出一个和紫白金星能量契合度最高的天子，也就是被皇族视为真命天子的人。这个人可以进入到紫白金星内，继承始皇帝的遗承重塑紫白金星。”慕元珊道。

“两百年内就没出现过真命天子吗？”李炎问。

“没有。”慕元珊摇头。“如果这次还不能诞生真命天子的话。那这一届也就可能是最后一届了，往后也不会再有天选之子。”

“不会再有……”李炎神情有些茫然。

“嗯。”慕元珊目光往外看了看，神情中也有着惋惜。应天院的成名，和它之所以威震一方，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有紫白金星，可这一切以后或许只能成为回忆了。

“以你现在的实力，有气化境人偶帮忙，除了雷家，赫连家，凌家，旭家那些个天才外，其他人对你的威胁应该不大。我倒是认为你有很大机会的。”慕元珊道。“往年挑选都是选十个人选，今年应该也是十个。你跻身前十应该问题不大。”

李炎轻摸着自己的左胸，心脏在砰砰跳动。毒心草的毒线每天都在生长试图延伸入他的心脏，可都被围裹在他心脏周围的防卫圈给抵挡住了。短短不足两年的日子，数次的生死经历，他对死的感觉已经淡漠了，并非是他不怕死，而是这种感觉已经没有起初经历生死时的那么强烈了。他一直在期待考验结束，之前的他在每一次战斗中都是如此渴望着，现在结局终于来了。

对于李炎来说，紫白金星的崩溃于否都是后话，可幸的是他终于等来了这解脱束缚的一天。不管最后能否出人头地，挤身于十名人选，他的天子路也已经结束了。

李炎一直记得，他之前和提壶承诺过，说要成为翱翔天下的气化境高手，现在他做到了。多少次都是提壶及亲人的承诺给处于迷茫地他指引了方向，坚定了自己和命运抗争的心。 也正是这种坚定，这种惶恐未来的日子才终于迎来了结束。

此时李炎的心反而变得异常的平静，这种平静下，这两年所经历的种种如同回放一样，一幕幕略过他的心田。 “李炎，你在想什么？”慕元珊神态温和地看着陷入回忆的李炎，轻轻地问。

李炎缓缓睁开眼，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他面容略显消瘦，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这一切结束了。”话一出口，李炎仿佛如释重负。

慕元珊笑叹一声，“也算是结束吧。再怎么样也不用经历生死考验了呢。”

……

恢宏古老的建筑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古朴和庄重。高大厚重的大门上方，刻写着应天院三个大字。 从空中望去，悬浮于空中的巨型建筑或闪耀在阳光下，或隐藏在云雾中，巨大的黑色铁链接着岛屿，给人一种神秘充斥着震慑人心之感。

“终于回来了。”

“距离一年之期就剩一个月。雷枭，旭恒，看你们两个倒是很悠哉，一点也不怕误期。可别连累本小姐跟你们一起毒发身亡才好。”

“什么话，明明婉琴你在星风城是玩的最开心的。在灯会那一晚，你这不是一上头还把别人的摊子给砸了吗。”

三道长虹远远而来，一路交谈着飞向应天院，最终降落在应天院大门前，动静把攀附在门槛上的海鸟都惊飞了出去。

大门缓缓开启，正云从里大步而出，看到门外站着三名展翅着灵力羽翼的年轻人眉目一眺：“三个气化境。不错，你们应该是天子里头最出色的那几个头领吧。”

“见过老师，我是雷家的雷枭。”

“赫连婉琴。”

“旭家旭恒。”

雷枭，赫连婉琴，旭恒，相继报上自己的名字。

“还有一个月给你们解毒的花就开了。跟我进去吧，离开学院也将近一年了。”正云也不废话，直接带他们去到内院后就自行离去了。

雷枭几人一出现在内院，知晓他们身份的三族子弟就像风一样把他们回来的事情传遍整个内院。很快，天子宿舍也传来了这个消息。

“那三个最大家族的头领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应昭和李炎听到消息后，站在窗口看见外头跑动着的，身穿雷，赫连，旭三家族袍的天子。

在李炎回来两个月后应昭也回到了应天院。回来时他已经是气聚境六重，修行速度非常不错。

只见这三家的子弟都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望着窗外跑动的人群，应昭和李炎看着窗外的情景，内院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热闹的景象了。

“一年之期满还有一个月了吧。”李炎问应昭。

应昭点头道：“是啊，还有一个月就是最后期限了。”

李炎眼中有着复杂之色，他在应天院等待的这段时间，很多天子陆续从外面回来了，到了第二个月他还看到了应昭和柳三目，

小惠。

原来他们三个很凑巧地碰到了一起，被传送到一处偏远的小镇。 按他们所说，他们所到的小镇山外有一帮山贼盘踞，他们花了三个月时间和山贼斗智斗勇才把他们击败，剩下的时间则全部花在了赶路上，一路上也是奇遇不断，甚至还出现过迷路的情况，但凭借着几人的齐心合力终究还是排除艰难回到了应天院。

经过这次历练，大家的修为都有所提高，柳三目和小惠突破到了气聚境，进步最大的要数应昭，更是修到了气聚境六重。

气聚境六重，这在一般的城镇里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了。哪怕加入某个当地的组织说不定也能混个长老来当当。 这一切都值得众人高兴，可偏偏大家都无法真正开心起来，因为他们中还少了一个人仍未回来。 那就是箐华。

箐华同李炎一齐去的肃三门，现在李炎他是回来了，箐华却没见了踪影。 眼看一个月时间不长，离最后的期限越来越临近。李炎惆怅地朝学院大门方向看了过去，希望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只是视线那头却空空的，仍然不见她。

之后同样的事情李炎几乎每天都会做一遍，走在学院过道时亦会不自觉望向大门那一边，可每次遥望都让他失望，还是看不到箐华。

“哎～”李炎走出宿舍便开始叹息，“箐华有华夫人保护，照道理来说不可能出问题啊，为什么还不见回来啊。”

此时的路口通告墙上集满了人，大家交头接耳兴奋地讨论着什么。李炎走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学院发出了通告。内容是让二十天后所有天子集中到练武广场，因为要在那里为他们解除毒心草的毒。

聚集在通告墙周围的天子们欢呼雀跃，压在他们心里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很快有人兴奋地跑了出去，去把这个消息告知同族。李炎看到这个消息，心里却无法完全高兴得起来。

就在人人交头接耳交谈的时候，人群中一名银色长发的女子注意到了沉默不语的李炎，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轻轻走到李炎跟前喊了他一声。 “李炎。”

一声轻柔的呼唤，在李炎耳边响起。由灵力带动，飘进了李炎耳蜗。 李炎惊讶看着走来的女子，她有着一缕银色长发，比李炎高上半个头。

“初月学姐！”李炎诧异。离开学院快一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再见初月。在学院里等待的时候李炎也去找过初月，但初月的室友说初月外出执行任务并没回来。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了她，而且还是对方先找到他的。

初月看上去比以前更美了一些，身材比以前显得丰满了些许。美丽的银色长发披在肩后，迈开步伐间更显出一种出尘秀雅的美。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我们可是互换了信物的哦，不会一年不见就把我给忘了吧。”初月弯下腰咧嘴一笑，额头离李炎只有一拳距离，李炎的鼻尖还能嗅到初月身上的清香。

李炎眼前一眩，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呢，初月学姐。”

“哪里好久不见，这才一年不到吧。”初月食指轻弹了弹李炎额头，“我还怕你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听别人说天子的考验越到后面是越难的，不过还好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初月的笑容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听着她甜美的声调，李炎不自觉间心中的忧愁都消散了几分。 初月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受人追捧的美女学姐，一年不见她身上那种迷人的魅力不减反增。

“你怎么木呆呆的？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初月见李炎不说话，从头到尾只是叫了自己一声，不由关心地问。

“对不起初月学姐，能陪我走走吗？”李炎神色间透着一股淡淡的悲伤，犹如心中藏着无尽的心事。

“好啊。”初月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学姐，我这次在无法地带可有一段奇遇呢……”李炎边说边走，初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跟着他一起，走到了内院大道。

内院大道显得人员稀少，三三两两的学员没见几个。抢眼的初月仍旧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大道尽头处，内院大门缓缓打开，光头的正云带着一名少女从中走出。 李炎本就目视前方，当看到有人从大门而出时他脚步脚步一顿，因为在他们最前面，正云携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少女径直走来，那女子发丝有些凌乱，看模样有两天没有梳洗过了。女子容貌貌美，眉宇间带着疲倦，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同一时间她的神情也征住了。

“箐华！”李炎闪电般将来人认了出来。

“李……”箐华捋了捋额头的发丝，她一眼就看到了李炎，当即神情一喜，可看到李炎身旁还有亭亭玉立的初月时，她的笑容又立马僵住了。

“内院到了，接下来你自己走吧。”正云交代一句转身便出去了。

箐华征征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发愣

“箐华，你没事吧？”初月关心道。

“李炎，学姐。”箐华打了声招呼，语气很平淡。 箐华的冷淡让李炎和初月诧异。李炎奇怪，自己一直挂念她现在终于见到了，她却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华夫人，洪管事他们还好吗？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还担心你有事呢。”

李炎清楚箐华的性子，向来寡言寡语。可在肃三门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可谓刻骨铭心，先后被当奴隶贩卖，入斗兽场角逐，被追杀逃入雷海九死一生，更得罪了来头很大的暗势力。他是非常想知道那里的情况。

“他们都很好。我不舍得华夫人和华府，所以拖长了出发时间。”箐华的回答很平淡，说完便从李炎和初月身旁走过，朝内院方向走去，留下一句，“我就先回去了，不妨碍你们，以后再聊吧。”

“哎……”李炎不知所然，按箐华的性子李炎也不敢挽留她。 初月看着箐华的背影美睥微眯了起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箐华的离去没有那么简单。她从箐华的步伐中，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沉重。

“李炎，你是不是对箐华做过什么啦！”初月回过头来神情严肃看着李炎。

“没有！”李炎是一脸不知所措。“和箐华相处这么久她向来都是忽冷忽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有她也不至于理都不理你呀。”初月反问。

“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离开她，自己先回来的，当时实在是迫不得已，带上她更可能是害了她。我去接过她的，但是她没有上来。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女孩是怎么想的。”李炎诚恳说道，面对初月盘问般的目光，他无法做出更多解释，说归到底他终究是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善变的女人。

初月不说话了，陷入了沉默。

走在路上两人的神色看上去都有些尴尬。

“其实，李炎，你有没有喜欢过，或者准备喜欢哪个女生？”初月突然一脸正色问道。

“啊？”李炎扭头看向初月，发现她眼神十分认真，不由打了个嗦。“为什么这样问？”

“听说你们天子，听说这次在学院是最后一场考验了，考验结束你们就得离开应天院了。那很可能……”初月顿了顿，“可能离开后有些人就再也见不到了啊。”

“这，我却是没有想过啊。”李炎眨了眨眼。

“我是说十分不舍的人，你有吗？能让你很不愿意离开的人！”初月道。

“很不愿意离开？”李炎被问住了。应天院对他来说有一起相伴过来的好朋友，有帮助过他的老师，如果真的要离开，未来是不可知的，但这一切也或许只能成为回忆了。

“这一切都不是我能阻导的啊，我根本就没的选择，只能在这样的命运里随波逐流。即使知道结果我又能怎样呢？像这样的我，这样的我连修行都做不到，修行者的世界已经和我无关了，能活下去便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吧！”李炎脸上有着痛苦之色。他的遭遇注定了他此生不可能再有更大的作为，仗着有气化境人偶他或许可以成为南陵国的中流砥柱，但也永远只能在此止步。

气化境在普通人眼中很稀罕，但在大家族和南陵国上层社会里却是比比皆是。哪个大家族大势力没有气化境坐镇？南陵国皇族两百年的底蕴，气化境高手又有何几？这样的他的确改变不了什么。

初月突然觉得触碰到李炎的软肋了，紧张道：“我不是说让你去改变啊，这一切我们根本无法改变的，主导这一切的是南陵国皇族，我们只是小小的应天院学员。我只是……” 初月叹了口气，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学姐。你知道么。从知道我要入应天院起我就一直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可当我和师尊，爷爷告别。我忘不了爷爷那天的神情，之后经历千辛万苦历经生死，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快点结束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李炎鼻子一酸，“我很多次想，如果自己不是天子就好了，为什么会是我。如果我不是天子，我还可以继续在村里和爷爷奶奶，和师尊在一起。快点结束吧，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连现在该怎么做，以后会怎么样都不知道。我仿徨现在，也恐惧未来。学姐，你明白吗？”

初月听着李炎的述说，李炎的话仿佛刺痛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女人本性的善良让她本能地靠近了李炎。想给他呵护，怜悯他的悲伤。

初月轻轻靠近李炎，将自己胸膛挨在李炎头上，她比李炎要高出半个头，伸手抚摸着李炎的后脑勺，就像在安慰自己哭泣的弟弟。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的。” 初月道。

李炎把头挨在初月身上，感觉温馨而暖心。就像一个孩子在极端无助中找到了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