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之上 第六十四章 华夫人，玫瑰一样，无声带毒

洪管事点点头，眼角见地上散碎的聚灵石碎片，脸色又难看了。聚灵石材质特殊通体红色，就算破碎了也不是那些螺丝桐铁的低级材料能混搅的，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果说这三具人偶造成了，那聚灵石为什么会碎呢。

“那就应该是了，也不知道这三具人偶完工没有，就得等这小子醒来再说了。”洪管事心里也没谱，一切唯有等李炎醒来才有答案。

李炎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吃了一点仆人送来的稀粥，自觉精神慢慢恢复。知道李炎苏醒的洪管事第一时间过来了，直接问道：“李炎，给你买的聚灵石怎么碎了，那可是价值上万的宝物啊。你这几具人偶是什么情况，是完成了还是失败了？”

李炎沉默了一阵，把碗里摊凉的稀粥喝完抬头说道：“放心吧，人偶完成了。至于聚灵石是碎了，还得麻烦你再去买一枚来。”

洪管事听到完成了顿时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毕竟是有人偶制造出来了，可眉头仍然不解：“还要一枚聚灵石？这价格有点出乎预算了，我得去请示夫人。还有李炎，你这人偶真的是完成了吧？”

“请你放心，人偶绝对没问题，是达到气聚境实力的人偶。我之所以要聚灵石是要制造更多的人偶，华夫人应该也不会只满足这区区两具人偶吧。”李炎不管那么多，他要炼制气化境人偶一定要聚灵石，所谓帮华夫人炼制更多人偶只是随便编的一个借口而已。半个月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他和箐华中了毒心草毒只剩下一年寿命，一年之内必须回到应天院。继续呆在华府制造人偶没错他是可以制造气聚境的人偶，甚至还能成批制造出来给华府当护卫打手，这样华府的战斗力绝对得以提升。但是他不离开这里就只有死，箐华也会死，所以他必须走。

怎么走，那就唯有造出能和气化境高手抗衡的人偶带自己跟箐华逃出去。从踏入应天院起一路过来，李炎深刻明白在这个世界，在南陵国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唯有用实力来说话。就因为他弱所以他才被抓去当奴隶买了，来了华府他逃不了也是因为府中里里外外都有看守和护卫，每个护卫修为都不低至少也是气辅境巅峰，气聚境数量最多。所以他想逃也逃不了，随便来几个气聚境四五重的一拥而上就能把他按在地上吊打。

造一尊气化境人偶，再杀出去。

这是李炎现在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洪管事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你自己跟夫人去说吧，夫人此时正在后花园内，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偶去找他了。祝你好运。”洪管事说完走了出去。

李炎把桌子上的食物吃得一点不剩，向大个子笑了笑，这半个月大个子一直陪在李炎身边偶尔还会帮忙，李炎慢慢也对这个大个头也有了好感，当他醒来时看到大个子一直守在床边的时候这种好感也提升到了友情层次。

“走吧，我们去见见华大夫人。”

……

“完成了？有三具人偶！”

葱郁怡人的花园内，华夫人正俯身嗅闻园内的玫瑰花，听到仆人的汇报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笑。仆人汇报完便恭敬退去了，他知道华夫人喜怒难测，此时华夫人只是浅笑但天知道她是什么心情，早点退下才是最保险的方法。

华夫人闭上眼睛感受着血玫瑰缭绕在鼻尖的香气，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十五天就能造三具人偶？你这朋友不简单啊，等他来了我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在园内站立的箐华听到仆人的汇报心头一喜，李炎终于通过了华夫人的考验。她这十几天来一直担心，这段时间和华夫人的接触让她对这个玫瑰般的美妇人是越发了解了。华夫人爱财，但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她只是吩咐李炎制造人偶并给予李炎经济上的帮助，其他话倒是一句不多说，华夫人平日流连在鸟语花丛里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表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可了解她的人却知道她是无声无息地在等结果。

她就像一朵玫瑰花，带刺的玫瑰，艳丽却带着无声的毒。箐华每天离得华夫人最近，最是能揣摩华夫人的心理，也知道一些她的心思。如果李炎一段时间内造不出合格的人偶那李炎最好的下场就是被送到角斗场当斗士。肃三门这片黑暗之地，鱼龙混杂匪蔻云集，这里有各种各样寻欢作乐的场所，除了有最能让男人虚脱的青楼妓院，还有让人热血喷张的斗兽场。

斗兽场在肃三门建立的年头非常久远，超过了流浪到这里的任何一名匪蔻和他们建立的势力，是肃三门最受欢迎的娱乐场所之一。在这里每天会上演多场竞技，竞技对象或是妖兽或是奴隶，他们会在场上奋力厮杀最终获得胜利或是杀死对手。观众们则在场边观看喝彩，把大把大把的金币砸在他们钟意的选手身上，对于城内人们来说斗兽竞技不仅能观赏还能赌博娱乐，他们注重的是在比赛中找到乐子，

甚至有时候各势力之间发生矛盾都是通过竞技来解决，这样不仅能赢得他们想要的结果而且还避免了两方势力大动干戈避免了双方死拼的结果。几年前曾有一次，肃三门内势力不相伯仲的两个势力发生摩擦，后面矛盾越演越烈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两方势力的高层怕两方死拼会同归于尽，于是派奴隶和另一方势力的奴隶约战，想通过竞技战斗解决纷争问题。当时这场战斗之约吸引了大批乐衷于竞技的人们前来观战。

两方势力都派出了大批的奴隶，后面奴隶们轮番上阵彼此厮杀，战况激烈，看到最后两方势力都坐不住了，竟然派出一些下层干部下场参战。有了干部的加入战斗更加惨烈血腥，最后以一方势力损失好几名干部及全部奴隶为结果，战斗结束了。输的一方也向赢的一方认错低头。这一战看得观众们热血沸腾，一时间在人们口中口口相传，成为这几年间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当时争斗的两方势力就是当今仍然具有影响力，在肃三门内举足轻重的忻柳斋，洪武门。直接的说，如果李炎被华夫人认为没有价值留在华府，那会被送去角斗场竞技的可能性将非常大。在那里李炎将要和各方势力派来的奴隶进行死战，靠不断赢比赛来挣取金币，直到赢来的钱财够抵还华夫人买他所损失的十二万金币了，这一切才算结束。

再或者是另外一种结果，就是李炎在斗兽场战死了，这样同样也是结束了，钱也没法还了。箐华不敢想象第二种结果。经过和李炎一起走过的经历，她心中对李炎的感觉已经不同了，从以前的厌恶悄悄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只觉得是一种苦涩的思念，每无聊闲遐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希望能出现他的身影。箐华隐约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这时只能祈愿希望他不要有事。

李炎很快在护卫的接引下来了。

“夫人好。”李炎率先问好。那领李炎进来的护卫脸色一惊，奇怪地看着李炎，华府内所有人名义上都是奴隶，而李炎见到华夫人竟然不下跪甚至还不鞠躬行礼。

护卫本以为华夫人会因为李炎的不敬而动怒，却发现华夫人没有看过来，仍是低头看着园子里的玫瑰，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这护卫不敢说话，赶紧撤了出去，李炎犯傻他可不愿意受牵连，这种情况下不知华夫人是喜是怒还是赶紧溜为之大吉。

好一会，华夫人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李炎，轻声道：“听说你造出了三具人偶？是不是气聚境境界？你操作来看看。”

“嗯……”李炎身子一颠。华夫人直接就说重点了，没有一点拐弯抹角。虽然华夫人脸上平静，但她身上陡然升起的气势却是把李炎给撼动了。李炎心中再次心惊这女人好生厉害，这种压迫感给他的感觉不是灵力的压迫而是一种气势，一种绝对凌驾于他之上的气势。

“怎么，还不动手？”华夫人见李炎不动，转过头来目光一冷。

李炎长呼一口气，手在乾坤袋一抖，两尊人偶凭空出现在园子内。两尊人偶自然是李炎这半个月来制造的成果，一出现李炎便令它们互相攻击。

砰砰砰……

两具人偶互相攻击在对方身体，由于没有配备武器所以攻击手段非常单一，用拳头互相对锤，但每一拳砸出去都带起一道震响。

两尊人偶同时出手，拳风呼啸，园子里的花草被拳风吹得不断摇摆。外面的护卫们听到动静跃上了高墙，紧张注视着园子内的两尊人偶。他们从那两尊人偶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虽然人偶看上去很死板，但从这种攻击威势他们当即判定这人偶的攻击力已经达到了和他们同一水平，要是不躲任它砸中一拳的话他们绝对也会被击伤。箐华眼中蹦出喜色，同时也有些心痛，李炎身形比较消瘦，经过半个月的劳累更瘦了，锁骨都凹陷了下去。

华夫人脸上的冷意褪去了，目光穿过两尊打斗的人偶郑重落在李炎身上。短短十五天能制造两具气聚境人偶，她虽然没见过几个控偶师，但在南陵国好像还没听说过有人制造人偶能有这么快的。就算那些国内最顶级的练偶师也很难有这个速度吧，重要的是李炎才多大。只要给他时间华夫人觉得他甚至能给她批量生产气聚境，形成一支军队。只是这支军队也需要付出代价，需要时间和巨大的资源消耗。但不管怎样，李炎总算是值回票价了。华夫人看李炎的目光有些灼热，确认了这笔投资没有投错。

李炎制停了两名互相攻击的人偶，向华夫人恭敬道：“我半个月造出了两尊人偶，还有一尊在制造中失败了。希望夫人给我继续购买材料，让我继续未完成的人偶。”

华夫人美眸内光芒流转，重新打量起这个少年。本身没有灵力，但有一双好手能批量生产气聚境人偶，身份是应天院学员，拥有神奇的武技。

“夫人……”李炎怔怔看着华

夫人，今天的华华夫人身穿洁华素衣，迷人的身段在衣衫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诱人。再配上她身上独特的贵族气质，怕是正常男人都会被她所吸引迷倒。李炎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不敢再在华夫人身上看了，侧过头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花园一角。等待华夫人开口。

见李炎这羞射的举动，华夫人一笑，曾多少男人要是有机会看她都会目不转睛，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扒下来，但李炎却回避了。“很好，你通过我的考验了。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府内炼制人偶，生活起居我都会让洪老给你安排。你安心做你的事吧，我希望一两个月，或者几个月后这园子内能站满了气聚境。”华夫人说完转身挽着箐华的手朝府内走去，箐华走前回头来看了李炎一眼，神色带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有了华夫人的承诺，洪管事终于放心托人给李炎弄来一枚聚灵石。李炎斗志昂扬，决心以最快速度再造出两尊人偶来，然后继续气化境人偶的炼制。于是李炎再度没日没夜的工作，他对工作的执狂让守在院内的护卫们为之惊叹。

十二天后天空一阵异动，李炎院子里的护卫全部被惊动而出，当他们打开李炎房门走进去的时候这股异动也同时消失了。他们看到一个消瘦身影站在一尊人偶前，那尊人偶心脏位置放置的聚灵石爆裂成碎片散落了一地。这一幕和半个月前何其相似，护卫们知道李炎肯定又失败。确实，李炎满怀斗志只用了十二天时间就完成了两具气聚境人偶，当他兴致盎然准备用聚灵石为气化境人偶装填核心的时候却再度失败了。聚灵石在他手中化成了碎片的一刻天地的异动也同时停止了。

“哎……怎么又失败了呢？”李炎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碎落一地的聚灵石，神色有些暗淡。总共加起来已经失败了三次，每次李炎都会总结经验，后面的尝试都会小心翼翼，可是即使如此还是没能避免失败。

李炎低着头，眼神迷茫了，再坚强的匠心一而再三遭遇挫折此时也难以承受。

“什么！又失败了一具，同样也是聚灵石毁了？”

李炎这里的情况第一时间被洪管事知晓。

“是的。”来汇报的护卫恭敬道。

“到底怎么回事？”洪管事在房间里踱步，身为华府的总管府内大小事务都和他有关，尤其是李炎这件事华夫人特地委派他监督帮助。虽然李炎又在短时间内造出两具人偶可同时又失败了一具还同上次一样损失一枚核心聚灵石。聚灵石的价格可不低，如果李炎每次都这么搞，每次都失败一具，那持续下去将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就怕华夫人怪罪下来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失败的原因李炎没说么？”

“属下不知，只知道李炎每天都关在房间里昼夜工作。或许，是因为他太累了……”

“太累了？”洪管事思索着，脑子蹦出一个成熟的想法。不得不说洪管事办事效率是很高的，不用一柱香时间他便出现在李炎房中，看到李炎满脸愁容神情颓废，洪管事眼神闪烁开口道：“李炎你太累了，这样压力太大你会被压垮的，你需要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李炎苦涩笑笑，笑容干涩摇摇头道：“连续失败三次了，现在我还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我实在睡不着。”洪管事脸拉了下来，将护卫遣散了出去，踏着小碎步来到李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怪气小声道：“没事，你能在十几天内再造出两具人偶已经不错，至于聚灵石我会再找人搞来，你现在好好休息，要是累垮了我也逃不了责任。”说完洪管事向李炎打了个眼色，李炎还没看懂他的意思洪管事却已经退了出去，并把门关上，大个子也被洪管事叫了出去。

李炎不知道洪管事打什么算盘，但他实在太累了，头抵在气化境人偶模型上一刻也不想动。半柱香后，李炎隐隐有了睡意。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个苗条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李炎移过视线看去，来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衣着暴露穿着短裙迈开两条大白腿就朝李炎走来，说道：“大人，小女子来侍候大人就寝。”女子声音娇媚，靠近时李炎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顿时脑袋如遭电击。

还没容李炎反应，女子拖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两头洁白的香肩，并伸手去解李炎的衣裳。李炎大惊失色，眼睛都直了，这一幕看得他比经历霄魇大王追杀时更惊心动魄。到了十七岁这个年龄李炎多少会对女性瞎想菲菲，但还没真正和任何女子有过亲密关系，即使是和初月在三镇的时候也因为强烈的道德观念使他没越过最后的底线。在李炎看来女性的忠贞是宝贵的，他不会随便玷污，同样的他的第一次也是宝贵的。

李炎身子累得一软，想反抗都没有力气，那女子艳美的脸靠了过来，一双红唇袭来。

“啊洪管事！”李炎再也把持不住张口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