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马里的暴乱是在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起码整个摩加迪沙已经被政府军控制住了。
不过街头上还是有战争气息,隔三差五就有军人在站岗巡逻,城市里没有红绿灯,因为用不着,不断有军人上来查汽车的身份,从机场开到码头,伯德驾驶的悍马被查了十多次。
相对机场,这些军人的纪律竟然很不错,秦时鸥有一次感觉他们查的太拖延,便掏出一百美元递给那几个大兵,结果他们摆摆手,竟然没要。
伯德向他解释道:“这些军人都是联合国帮忙训练出来的新兵,教官是美国、德国、中国、俄罗斯的军人组成,对纪律要求很严。如果是以前,那不用你自己掏钱,政府军的士兵会帮你清理出钱包。”
到了码头,一下车秦时鸥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他现在也天天玩枪,顿时判断出这是枪声,而且是小口径突击步枪在开火。
于是,他下意识的就藏到了悍马车的后面,黑刀拉起他摇摇头,道:“这是有人在庆祝什么吧?枪口显然是对着天空开火的,如果你听到的不是‘嗖嗖’声就别怕,只有‘嗖嗖’声才意味着有人对你方向开枪。”
其他大兵一脸淡然,虽然他们强调说以前当雇佣兵的时候只是小兵很少上战场,但看这样子显然并非如此,这些家伙都是见过世面的了。
码头上有一艘老式的钓艇,伯德是自己开船过来的。
悍马车里干干净净,可上了钓艇就不一样了。伯德一上船先拉开储物箱,里面整齐的排放着十来把ak-74,另一个储物箱里则是黄橙橙的子弹,好像要打仗一样。
大兵们一人拿起一把ak,将枪栓拉的‘咔咔’响。子弹直接上膛保险都处于打开的状态,这样秦时鸥就被搞得有点胆颤心惊了:“不是吧,用得着这么紧张?”
伯德说道:“摩加迪沙的城市治安很不错,连小偷小摸偶读少见,海上就不一样了,罪恶都转移到了海面上。所以咱们得做好准备,如果有渠道,我都打算采购上一批火箭弹了。”
果然,钓艇开出去,越往深海船越多。还有大型的渔船和游艇停在海面上,钓艇从旁边开过去,秦时鸥能看到船上的守卫都武装到了牙齿。
“这些是赌船、毒船、黄船、黑市船,陆地上的违法生意现在就在这里面。而且,这些船有不少到了晚上就会变成海盗船,互相打劫。”黑刀介绍道。
秦时鸥惊讶道:“竟然这么乱?”
bb霜嬉笑道:“四年以前我们在这边的时候才叫乱,政府军和青年军天天打仗,城市乱作一团。那时候只要手里有枪,你看好什么就可以拿走什么,看好哪个女人就可以直接抢走。”
秦时鸥从没有见识过这种场景。四年前他还在国内,但国内有关索马里内战的新闻并不多,不知道会混乱成这样。
不过伯德等人说的也只是极端情况,他们离开码头开了几个小时才到打捞船附近,期间遇到了很多船,但并没有发生冲突。海上风平浪静,还有一些本地人划着小船出售食物。
让秦时鸥有点惊讶的是。这些人出售的食物竟然有中国菜,当然主要是清真菜。因为索马里是穆斯林国家。
到达这艘名义上的科考船之后,秦时鸥一上船,比利先给了他一个熊抱,高兴的说道:“秦教授,你好,你终于来了!”
秦教授?秦时鸥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比利博士,好久不见,很高兴认识你。”
船的甲板上有个黑人,听到他们的称呼,黑人有些敬佩的说道:“上帝,你们这些人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是博士和教授之类,真是了不起。”
比利给秦时鸥介绍,这个黑人自然是索马里政府派来监视他们的,名字很长,秦时鸥就记住了昵称,和一位足球巨星一样,叫做阿布。
秦时鸥给船上带来了新鲜的热菜,比利等人欣喜若狂,那个名叫阿布的黑人更是抱着一份大盘鸡直接跑回了他的房间,锁上门自己去品尝了。
看着一群人吃菜时候露出的幸福表情,秦时鸥失笑道:“太夸张了吧?”
比利狼吞虎咽着,道:“不夸张,我们好久没有吃到新鲜蔬菜了,该死的,我们每个周才会去岸上一趟,尽量保持低调,平时就靠海鱼之类过日子,我吃海鲜都吃吐了!”
过犹不及,海鲜这个词对于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来说,和腻歪的肥肉差不多。
快速吃了几口,比利对秦时鸥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们做过海底地形检测了,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号就在这边,正北方向大概十公里,联系你的宠物,趁阿布不在赶紧弄上块矿石来。”
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号就是那艘运载着黄金矿石的沉船,它是一艘西班牙大帆船,于大航海时代下水,是当时西班牙运输船中最大的几艘之一。
弗朗西斯科-皮萨罗是西班牙的文盲冒险家、秘鲁印加帝国的征服者,他开启了西班牙征服南美洲的时代,也是现代秘鲁首都利玛的建立者。在没有道德价值观的大航海时代,这个人是西班牙的骄傲。
但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屠夫、杀手,一个可恶的奴隶贩子。
秦时鸥没有兴趣研究弗朗西斯科-皮萨罗,他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这艘沉船,便将海神意识放入水中。
有比利的信息,秦时鸥要找到沉船很简单,海神意识几乎一入水,控制了海底的水域,他便看到了那艘已经破烂不堪的巨型大船。
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号是一艘多桅杆运输船,不过因为运输的是矿石这种硬重货物,故而沉没过程中撞击到海底之后几乎已经粉身碎骨,秦时鸥看不清它的原貌了。
这艘沉船的很多部位已经腐朽不堪,船身上爬满了小型海螺,一些水藻在船上定居,几百年来汹涌的暗流带来了大量的海泥,沉船几乎被完全掩埋,好像是从海底长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