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长安,甘露殿里,此时的李二,站在大殿的门口,目光望着秦岭的方向,过了好长一会儿,忽然头也不回的问道。
“回陛下,已经快酉时了!”听到李二的询问,一直陪在李二身后的老太监无心,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里的沙漏,赶紧小心翼翼的回道。
“酉时了啊!”李二听到无心老太监的话,原本望着秦岭方向的目光,忽然收了回来,仰起头叹了一口气,说着话时,便转身向着偏殿而去:“想来今日孙道长还没出来!”
从当日,孙思邈跟赵谌说完,进到禁地之后,百骑的人,便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回了长安。
如今,天花的事情早已经在长安人尽皆知,整个万年县,都还在封锁当中,由当朝的宰相房玄龄亲自坐镇,所有的事情,都完全按照赵谌小册子上面交代的在做。
虽然,再没出现一例新的天花病患,然而,天花这种东西,毕竟在百姓心目中,犹如魔鬼一样的东西,所以,人心浮动那是在所难免。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岭那边的事情,才会变得尤为重要 ,假如秦岭那边这次真能解决天花,将带进秦岭的那些人,全都活着带出来,那自然是万事大吉的。
而反过来,若是这次依旧失败,天花依旧无法对付,进入秦岭的那些人,最后都被留在秦岭,这样的结果,估计会让很多人都大失所望。
所以,此时的长安,不光是李二在盯着秦岭,便是下面的朝臣,长安的所有百姓,目光都盯着秦岭,希望秦岭那边有意外 的惊喜能够传来。
而算算时间,距离当日孙思邈进入禁地之后,今日,恰恰便是第五日了,也就是说,按照孙思邈当日所说,今日便正好是约定出来的日期。
只可惜的是,此时都已经过了酉时了,城门都快要关闭了,秦岭那边,却依旧静悄悄的,这说明什么,大概已经不用多说了。
“二哥!”此时的偏殿里,长孙看着进来的李二,微微有些难看的脸,想说什么安慰一下的,可惜,刚刚叫了声二哥,眼眶里的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后面的话,全都被噎在了喉咙里。
“这样的结果,朕不意外 !”看到长孙流泪,李二禁不住冲着长孙苦笑一声,而后,一撩袍袂顺势做到榻上,用手轻轻拍打着大腿,若有所思的说道:“天花啊,哪能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是朕想的太过想当然了啊!”
说这话时的李二,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之,看在一旁长孙的眼里,那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看来是失败了啊!”此时,就在皇宫里李二两口子,黯然神伤的时候,位于长安的驿馆里,栀子同样望着秦岭的方向,冲着身后独自喝闷酒的渊盖苏文,头也不回的轻叹道。
原本这几日,就准备 回去的渊盖苏文,因为这次长安突发的天花,不得已暂时留了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被禁足了缘故,而是因为,天花这种东西,可不光是大唐发生的,在高句丽、倭国同样也会发生,所以,渊盖苏文留下来就是想看看,这次有赵谌的参与,能否真正 解决天花!
只是可惜,而今看看时辰已经快酉时了,秦岭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想必是即便有赵谌的参与,也无法解决天花的!
有点失望,这种失望是发自内心的,无关国与国之间,而是,带着对人类的一种悲悯!
“明日在下就准备 回去了,栀子小姐准备 什么时候回去?”将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渊盖苏文这才脸通红的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越发妖娆的栀子,问道。
“回去做什么?”听到身后渊盖苏文的话,原本站在门口的栀子,忽然回过头来,冲着渊盖苏文轻笑一声,在渊盖苏文片刻的痴迷中,款款坐到渊盖苏文的对面,轻声叹道:“此来长安,栀子一样事情都没办成,要是这么回去,都有点对不住路途的艰辛呢!”
“哼!”不听栀子这话还好,听到栀子这话,渊盖苏文的脸,顿时变得有点难看的道:“不回去留在长安又能怎样?难道栀子小姐以为,赵谌就能答应 开放学宫吗?”
“总要试试才能知道 不是吗?”看到渊盖苏文一副怨妇的模样,栀子顿时轻笑一声,上半身向着渊盖苏文那边,微微倾斜了一点,带着无比诱惑的语气,说道:“实在不行,栀子就只好委曲求全了,苏文兄觉得如何?”
“贱人!”仿佛是被什么刺痛了,听到栀子这话,渊盖苏文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猛的站起身来,冲着还微微前倾的栀子,猛一拂袖,重重丢下两个字,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哈!”被渊盖苏文痛骂,栀子丝毫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媚惑的微笑,目送着渊盖苏文离去,只不过,在渊盖苏文的身影,彻底离开房间后,栀子脸上那原本媚惑的微笑,一点点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然而,就在长安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酉时的到来,渐渐变得失望时,此时在秦岭的营地里,如同长安一样,所有人的目光,同样望着死亡禁地所在的那个山坳。
今天是跟孙道长约好的第五日,所以,从早上开始,几乎营地里的所有人,都无声无息的望向了那片山坳,静静的等待着孙道长从那里出现。
只不过,不同于秦岭之外的人,在他们眼里,孙道长能够出现,不光是希望的出现,更是对他们生的一种解脱!
只有看到孙道长出现,那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原本被天花判了死刑的人,就可以活着走出这里了。
然而,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快要接近酉时了,山坳那边却一直静悄悄的,别说是孙道长的人了,便是孙道长的只言片语都没传出来。
就仿佛,山坳里面,已经彻底没了音讯一般,这样的煎熬,使得营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无比的难受!
而此时的赵谌,也如同营地里的所有人一样,跟秦玉颜两人,肩并肩一起无声的站在秦玉颜的帐篷门前,静静的等待着山坳那边的消息。
只不过,跟其他人期待的不同,如果说,其他人内心里是在盲目的期盼,那么在赵谌心里,其实就在赌成功率!
这次孙思邈约定五日,想冒险一试,所依仗的,恰恰便是赵谌给出的法子,然而,那样的法子,赵谌也是从书上查来的,至于具体的效果如何,便是赵谌自己也无从得知。
而这个法子便是以毒攻毒,简单点说,就是拿天花病患疮口的脓疮,去敷在另一名病患的疮口,如此,以毒攻毒下,天花有可能会被遏制!
只不过,正如先前所说,这也是赵谌从书上看来的,具体的效果如何,又是如何的去操作,赵谌却是一无所知的。
这也是之前,赵谌在甘露殿里,跟李二说有一点希望的缘故,也是进山之后,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可惜,因为不断的天花病患出现,使得孙思邈竟然等不住赵谌,进而想冒险一试的原因。
“相…相公,疼!”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眼看着日头慢慢沉入山底,然而,山坳那边却丝毫没有一点动静,某一刻,正当赵谌失望的叹气时,却冷不防听到身旁,秦玉颜略带着痛苦的话。
“嗯?”听到秦玉颜这话,赵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回过头疑惑的望向秦玉颜时,这才发现 ,自己竟然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将秦玉颜的手,都捏的有点通红了。
“相公,孙道长要…要是不出来,那咱们要离开吗?”轻轻揉着被赵谌捏的通红得手,秦玉颜望着身旁微微皱着眉的丈夫,犹豫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到时我会安排蛮牛几人,送你出山的!”听到秦玉颜小心翼翼的询问,赵谌目光望着山坳,犹豫了片刻,这才头也不回的说道:“至于我,到时会去山坳里!”
“那怎么成!”赵谌的这话,乃是秦玉颜最不希望听到的,因而,一听赵谌这话,秦玉颜当下便一把抓住赵谌的手,脸惶急的道:“相公若是不走,那妾身便在这里陪着相公,妾身也不离开了!”
“胡说!”听到秦玉颜这话,赵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原本目光望着山坳的人,一下子回过头来,望着秦玉颜道:“你当…孙老道?”
只不过,原本准备 训斥秦玉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忽然听到营地里突然一声欢呼,随着这声欢呼,赵谌回头去看时,便看到在那快要消失的夕阳下,孙老道略显瘦弱的身躯,慢慢出现在了那里。
此时,夕阳快要消失,孙老道略显瘦弱的身躯,出现在那面山坳上,在夕阳下,向着营地这边的所有人,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看到孙老道的这声微笑,也不知怎的,赵谌的鼻子,忽然间微微一酸,眼眶里瞬间便变得模糊起来!
而营地里的所有人,此时,就在孙老道的身影,出现在夕阳里时,早就已经湮没在了巨大的欢呼声中!
ps:对不住了,太保对这些日子的断更,先向各位兄弟姐妹说声抱歉,对不住各位兄弟姐妹了,太保最近不在状态,脑袋放假了,尽快恢复过来的,还有啊,重要 的事情说三遍,此书不会太监,都快完本了还太监,太保还没智障!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