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襄城,静静的躺在榻上,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盖住眼眸。本就凝脂一般的脸色,此刻因为从海水里泡过,更显得病态的苍白。
赵谌站在襄城的榻前,看着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襄城,禁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这次退婚的风波,受伤害的唯有眼前的这个女子,贵为公主之身,却被他当厅退婚,对襄城的伤害,可想而知。
然而,他却非这样做不可!
如果,李二给他赐婚的是寻常家的女子,大概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偏偏却是公主,谁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襄城刚刚被赵谌从海里捞上来,就被抱到了船舱里,忙着急救,此时总算是急救过来了,可赵谌看着襄城身上的湿漉漉的衣裙,却犯了愁!
报复就来报复吧!居然连个贴身的婢女都不带,这下好了,这船上全是大老爷们,连个换衣服的人都找不到。
身上的一衣服全被海水浸透了,**的,如果不换掉,肯定会落下病根,尤其还是女孩家,身体娇嫩的很!
想到这里,赵谌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出了船舱。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带着一名渔妇进了船舱,无声的指了指榻上的襄城,而后将一堆衣服交给了渔妇。
“青雀儿,还记得那天我离开长安时,乘坐的热气球吗?”另一个船舱里,赵谌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面前规规矩矩站着的李泰,极具诱/惑的问道。
“记得!”李泰闻言,双目中顿时一下子焕发出神采,激动的连连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
“想以后自己也做出那样一个热气球吗?”赵谌见状,继续用蛊惑的声音,望着李泰问道。
“先生可以教我?”李泰闻言,顿时激动的握紧双拳。双目中闪烁着灼灼神采,望着赵谌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
李泰只所以,一心想拜赵谌为师,其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有一架那样的热气球!
“有条件!”赵谌很满意李泰的激动,闻言后,顿时对着李泰说道:“答应我的条件,我便保证你在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做出那样的一个热气球,飞到天上去!”
“什…什么条件?”李泰闻言,刚刚还激动的心情,瞬间便冷却了下来。这家伙的智商本就绝非寻常孩童可比,此刻一听赵谌放出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换取他的一个承诺,由不得警惕了起来。
“这个条件就是,等你阿姐醒了后,不准告诉你阿姐,我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情!”赵谌望着李泰。目光直直的望着李泰,威胁道:“否则,你就这辈子别想实现这个梦了,明白吗?”
“先生说的就是这个?”李泰原本以为,会是什么条件,一听不过是帮忙隐瞒襄城,立刻便塌下肩,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
“没错!”赵谌点头说道:“只要答应隐瞒此事,今后我便让你学到更多的东西!”
“没问题!”李泰闻言,那还有迟疑的。立刻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青雀儿,定然将此事深埋于心,保准不让阿姐知道一点!”
答应的也太痛快了吧!赵谌眼见李泰犹豫都不曾犹豫一下,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整个人都禁不住一愣。
不过,随即稍一思量,便明白了过来。此次,襄城隐瞒身份,一路从长安跟到山东,如今却被李泰的一句话。忽然戳穿了身份,算起来就是功亏一篑了。
而此刻,赵谌让他隐瞒,正好算是中了他的下怀,岂有不痛快答应的道理?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谌望着李泰,禁不住撇嘴一笑,这家伙还真是卖的一手好姐啊!
“那便成了!”赵谌说妥了此事,便从椅子上站起,对着李泰说道:“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阿姐那边自有婆子伺候,如果有什么事,便派人到县衙来找我!”
李泰闻言,连连答应着。可目送着赵谌快要走出船舱外时,却听的赵谌忽然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听到这句话,李泰的双肩一下子便塌了下来。
“记得,将训蒙戒再多抄十遍!”
有些事,不说破要比说破了好,既然说破了,大家都很尴尬,那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着!
来到襄城公主的船舱,看了一眼,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襄城,赵谌叹了口气,随后,便带着一百多名僚人水手以及秦奋,让江凤年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县衙。
被‘盗空’的粮仓,位于县城的北城,因为经年战乱,粮仓其实已经荒废良久,赵谌还没到山东时,这座粮仓便一直空在这里。直到赵谌到来后,这才急急忙忙的修葺一遍。
粮仓固然如此,县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破破烂烂的一座县城,到处残恒断壁,假使真的有人来攻打,恐怕根本不用费力攻城,就会直接翻墙进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县城,早在半道上时,赵谌便叫过秦奋,低声耳语了一番。随后,秦奋便了然的点点头,落后队伍几步,飞快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一行人进入县城,直直前往北城的粮仓,还没走到粮仓,远远的便看见,粮仓周围围着一大帮人,其中多一半是县城的团练兵。
一个个身上都带着彩,缠着绷带,绷带上有渗出的血迹,显得特别扎眼,好像真的遭了盗贼,经历了一场了不得的血战。
而随着,众人往粮仓接近,一路上倒也血迹斑斑,打斗痕迹明显,甚至还有几处地方,有折断的矛和刀剑,横躺在道旁,让人一看便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血光冲天的场景!
“侯爷侯爷,可是了不得了!”赵谌一行人刚刚来到粮仓附近,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人,便老远迎了上来,才到赵谌面前,便哭丧着脸,对着赵谌哭叫起来。
此人名叫崔宇树,乃是当地县衙的县令!
“粮仓失窃,本候心里也是异常气愤!”赵谌听着崔县令的哭诉,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崔县令的肩膀,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开口道。
“整整一粮仓的粮食啊!”崔县令被赵谌安慰了一句,越发背痛的道:“如今,被那帮强人掳掠而去,全城的父老可都等着粮食下锅呢!崔某人,当真是难辞其咎啊!”
这崔县令说着说着,说到这里时,一下子像是情绪失控,猛地一头向着旁边的墙壁撞去,多亏是身旁的一名衙役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崔县令的手臂,这才免除崔县令,头破血流的场景。
“这又是何苦来哉!”赵谌望着寻死未遂的崔县令,叹口气说道:“粮仓失窃,本就属意外情况,需怪不得旁人的,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尽快查明这货盗贼的下落,免得过后又来惊扰!”
“侯爷有所不知!”崔县令哭丧着脸,对着赵谌解释道:“本地盗贼时有出没,常常都是来去无踪,本县这些年也是多方查探,可无奈总也查询不到!”
崔县令刚说到这里时,两名先前被赵谌从长安带出来的户部官员,这时候也走了上来,对着赵谌躬身一礼。
“昨晚粮仓失窃,你二人又在哪里?”赵谌望着眼前一身完好无损的二人,双眉顿时微微皱起,语气粲然的问道。
“下官…下官昨晚吃了些酒,因…因而早早睡下了!”听到赵谌问话,两名户部的官员,脸色顿时有些惨白的对着赵谌,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此事,要怪也该怪下官才是!”赵谌闻言,刚想开口责骂,却被身旁的崔县令,抢了先机,对着赵谌解释道:“下官这些日子,看两位上差,日夜操劳,劳苦不堪,因此便备了一桌薄席,邀请两位上差!”
蠢猪一样的东西!
赵谌听的崔县令的解释,顿时冷冷扫了一眼面前的两名户部官员,一时间连责骂都懒得骂了!
也就在这时,刚刚被赵谌半道上派出去的秦奋,已经悄然回到了赵谌身边,赵谌一见秦奋回来,目光随意的望向秦奋,就见秦奋对着赵谌微不可差的摇了摇头。
粮食还没来得及运出城!
赵谌看到秦奋摇头,立刻便确定,粮食此刻就在城中。
方才,赵谌将秦奋派出去,就是为了查探县城四周,是否有搬运粮食留下的痕迹,整整十几吨的粮食,要想一夜搬走,不留下点痕迹,那才叫怪了。
然而,秦奋查探了一圈,回来竟然对着他摇头,赵谌值此,那还有不明白的,粮食此刻定然就在城中。
既然,粮食此刻就在城中,那就好办多了,就这么大个县城,还怕藏到天上去不成?
“倒是一直未曾问及,崔县令是几时到的本县?”想到这里,赵谌忽然转过身,望着身旁的崔县令,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然而,赵谌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望着赵谌,露出怪异的神色,一个个神情怪异。
“不瞒侯爷!”崔县令闻言,也是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望着赵谌,老实的回道:“下官生长于斯长于斯,自小便是本县的人!”
接着,听崔县令说起,赵谌这才知道,原来这崔县令说起来,还是清河崔阀的旁支。当年,跟随着父辈一起到本县就职县令一职,自此后,便在这里落下了根!
他妈的,第一次听说,县令居然也可以世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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