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在厨房里忙了40分钟以后,三盘菜和两碗热腾腾的米饭被端上了桌,饿久了的我胃口大开,对着蘑菇炒肉、嫩炒香葱鸡蛋,还有凉拌木耳各夹了一筷子,
嗯~~~~~味道还不错嘛,虽然比不上班长的手艺,也是家常小饭馆的水平啊,只会做半成品的小芹完败了啊,
忙活了半天,苏巧却沒有立即跟我一块吃饭,她向我要了一个洗衣盆,把脱下來的围裙加了洗衣粉泡在里面,打算吃完了饭,就把围裙洗干净,
“你能给我做饭就帮大忙了,围裙什么的我会自己洗的,”
“叶先生……啊,又叫顺嘴了,小叶你才是帮过我的大忙,”
苏巧在饭桌上吃饭很有规矩,低眉顺眼的,每次都是在我夹完菜之后,才去夹同一个盘子里的菜,避免两人的筷子碰在一起,
饭量也不是太大,我第二碗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放下筷子吃饱了,
接下來无声地收拾好了碗筷,去厨房刷了碗,当我把最后吃完的空碗递给她时,心里竟生出了一点温馨的错觉,
之后不顾我的阻拦,苏巧又坐在小板凳上,弯着腰开始搓洗油渍极厚的围裙,我劝她用洗衣机,她说油污太厚,不用手搓洗不干净,后來我就由着她了,
洗干净围裙,并且在阳台上晾起來后,苏巧把她带來的葡萄洗好,恭恭敬敬地放在我面前,
我一时间觉得自己是旧社会地主家的大少爷,而苏巧是我家的丫鬟,
“苏巧,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坐在桌边跟我说吧,”
我曾经提出要叫她“巧姐”的,但是她让我千万别叫她姐,说自己沒资格当我的姐姐,现在想來,是因为她迫于艾淑乔的压力陷害过我,所以感到惭愧吧,
扔了一个葡萄到嘴里,还挺甜的,而且沒有籽,
苏巧拘谨地坐到桌旁,并沒有动盘子里的葡萄,
“小叶,我觉得天牧星光传媒有限公司,好像不太正规……”
“怎么讲,”
“他们虽然说自己是台湾的公司,但是只有法人代表是台湾人,这个人从來沒有在签约艺人面前露过面,公司的大事小情,反而是我的经纪人决定的,他虽然很有资历,但是看上去不像是大老板啊……”
他当然不是大老板啊,艾淑乔才是大老板啊,艾淑乔还真是说的沒错,苏巧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的经纪人叫什么來着,我记得你说过他姓付,”
“嗯,他三十六岁,名字叫付士健……”
付士健……这什么破名字,,你是富士康他哥吗,,富士康把工人当奴隶,你是要把艺人当奴隶吗,据说你还在韩国影视圈混迹许久,留下了辣手摧花的恶名,这次和艾淑乔合作,让一个台湾佬挂名当法人开公司,其实你才是公司初期运作的决策人吗,
从你上次通过苏巧和我联系,说也要和我签约,还保证提供正面角sè给我云云……你肯定是要害我啊,还是奉了艾淑乔的命令來害我啊,跟受到胁迫的苏巧不一样,付士健一定是非常快乐地想摧残我这个花季少年啊,而且杀人不用刀,不需要任何暴力,卖身合同就够了啊,幸亏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沒有跟他见面啊,
“天牧星光公司,还有其他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我问,
苏巧把辫子垂在身前,不安地用手來回摩挲着,
“公司说自己规模很大,但是办公室和会议室在一栋楼里,录音棚和摄影棚却在另一栋楼里,还是和别的公司共用的……付先生除了我之外还签下了3个新人女孩,可是几天不到,其中一个女孩就酒jīng中毒送院治疗了,听说她酒醉之后还发生了更加不好的事……”
难道是签下卖身合同之后,被逼着去给关系客户陪酒吗,付士健那家伙作为经纪人一点也沒有护花之心,说不定还火上浇油吧,你是不是和客户合伙把女孩灌醉,然后把她带进宾馆里3p了啊,,
不愧是艾淑乔看重的手下,好一个心黑手狠的人渣啊,这样的人,就算是我沒有天牧星光公司的股份,沒有艾淑乔的挑拨,我也真心希望能把他斗倒,让他身败名裂啊,
“他沒有逼你,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吧,”我谨慎地问,
“沒有……”苏巧回答起來不是特别干脆,我估计尽管有艾淑乔的禁令,作为sè中饿鬼的付士健,也难免不对苏巧做出摸屁股揩油之类的龌龊事,
“那他给你安排工作了吗,”我又问,
苏巧的脸红了起來,
“付先生他……说我虽然演了美国人的电视剧,但是《魔鼎传奇》还沒有开播,我在内地也沒有曝光度,所以要我从小工作做起……上星期他让我去给一家新开业的电脑城做宣传,主要工作是穿着内衣上街发传单……”
“穿着内衣,,不怕被扫黄大队抓走吗,”
“其实是一件分体式泳装,但是能遮住的皮肤比内衣还少……所以我沒同意,最后就换人去了,”
怪不得上周六曹公公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市中心的电脑广场看热闹,说我不去一定会后悔,原來是有人穿着三点式泳衣发传单吗,而且如果苏巧沒有拒绝的话,我就会看见她衣不遮体的样子吗,那可多尴尬啊,
不过话说回來,苏巧最早找我潜规则的时候,上半身都被我看光光了,三点式相比之下可能也不算什么,
“因为我拒绝了这件工作,付先生很生气,他听说我会做饭,就又联系到了电视台的一档节目,节目名叫《美少女魔厨》,让我和其他参赛选手,一起穿着xìng感泳装比拼厨艺,然后接受评委们的品评……”
说來说去还是让你露肉吗,这么不和谐的节目在电视台上放,广电总局怎么不管啊,赶快出动和谐之手,把这档节目给喜羊羊了啊,
“这件工作我也沒同意,我问付先生有沒有不用脱衣服的工作,结果付先生一瞪眼,对我说:不愿意脱衣服还想混娱乐圈,后來他就对我越來越冷淡,一件工作也沒有给我安排了……”
“这个姓付的可真够混账的,”我骂道,“不过你和天牧星光不是签的全约吗,你不工作应该也有底薪吧,”
“我……我签合同的时候沒注意,原來合同上用隐晦的说法规定,全约艺人要每个月听公司的吩咐,出去陪酒两次,我不去的话就是违约,只能领到底薪的30%……”
领30%的薪水,也比出去被人灌醉了轮`jiān好啊,我就说沒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回你后悔了吧,
看苏巧那个悲苦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劝了她一句: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说,“你不是还有血王子侍女那个角sè可以演吗,美国给的片酬还是挺大方的……”
沒想到我一说这话,她的眼泪噼啪噼啪地掉下來了,
“我……我不能再演了……明天就是我在《魔鼎传奇》剧组的最后一场戏了,导演不知为什么突然改了剧本,我的角sè被写死了……”
诶,因为你有杂技功底,导演不是对你的武打动作大加赞赏,要增加你的戏份,让血王子侍女这个第一季就应该退场的小角sè,变成可能会横跨三季的“准主角”吗,不是还大幅提高了你的片酬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巧抹着眼泪说,“现在第一季的剧集只拍了3/4,我就突然得到了这个消息,编剧因为反复修改剧本向导演抗议來着,但是导演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看來艾淑乔对导演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啊,同为美国人的导演一定知道,艾淑乔和黑帮之间关系密切,是绝对得罪不起的啊,
“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样,明天就结束了……”
苏巧眼含泪光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下一步你做什么打算,”我问,
“我也不知道,首先是换一间比较便宜的出租屋吧……”
“诶,你现在就付不起房租了吗,你从剧组领到的片酬应该不算太少吧,”
苏巧垂头丧气地说:
“我原以为还能演很长时间,就沒有特别节约资金,买衣服和护肤品花去了不少……还给父母寄去了几千块钱,结果现在房东催我续租,我已经交不起下两个月的房租了……”
顺带一提:由于冬山影视城被宣传成了旅游景点,又常有外国人出沒,所以附近的房租还是挺贵的,几乎和市中心比肩,反倒是经济落后的西城区,房租要便宜不少,
我把盛葡萄的盘子推到苏巧面前,她吃了两个葡萄之后,稍微平复了些情绪,
“我仔细想了想,我落到现在的处境,肯定是因为我得意忘形了……而且也是自作自受,估计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
只是艾淑乔在惩罚你而已啊,不过你大概也知道这一点,古语云: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你得了艾淑乔的好处,却沒有做到艾淑乔要求的事,艾淑乔怎么会继续容忍你做明星梦啊,剥夺了你的角sè以后,她仍然向你下命令,让你來接近我,肯定是许诺了其他的报偿吧,难道是让血王子侍女死而复生,反正这是部奇幻作品,复活一两个人不稀奇,至于编剧气炸了肺什么的,就沒人同情了……
好不容易找到人,倾诉了满腹的委屈之后,苏巧感觉身上压力大减,长期睡眠不足的她,睡意突然不可抑制地袭來了,
“我……我突然有点困,小叶,真不好意思,能不能借用你家的床,让我小睡一会,”
我知道失眠是个什么滋味,小霸王将擎天柱大哥抢走的那一个礼拜,我天天都恨得失眠,失眠绝对是一种比沒饭吃还可怕的惩罚,
由于大屋和老爸的书房里堆满了和谐物,我就让出我的卧室,让她赶快休息,她困乏已久,身体刚沾上床铺,就香甜地睡着了,
我轻轻给苏巧关上了门,然后來到书房,坐到老爸的电脑后面,把“爱心红唇气球”隆重上架,至于商品图片,当然是女装舒哲调皮又狐媚地吹着气球,
商品上架还不到10分钟,我就收到了“火球叔”的祝贺信息,真不知道他这个变态为什么这么闲,
“店主,店主做得好啊,尤其是商品图片,美呆了啊,”
火球叔不吝惜任何赞美的话语,
“红豆妹妹这穿着,这打扮,这眼神,这表情,不脱衣服胜过脱了衣服,看得人心里痒痒啊,”
不单你痒痒,“香菜馅包子”更痒痒,他跟我商量要红豆妹妹跟他去开房,开房费已经涨到6000了,
火球叔一马当先地向我订购了3个气球,在他的广告宣传之下,舒哲吹起來的总共7个气球很快就卖断货了,
“店主,其实我在想,如果每购买一定金额的红豆妹妹的产品,就送一张亲笔签名照片的话,销量会更火爆,”
听起來值得一试,变态们肯定是想一手拿着红豆妹妹的照片,另一只手用红豆妹妹的原味内裤撸管吧,
“另外,我还有一个更绝妙的主意,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要等我尝到了气球的滋味,才能做决定,”
只不过是个变态而已,还摆上了架子啊,而且你果然是要把红豆妹妹嘴里呼出來的空气,给吸进口里啊,那有什么好滋味可以享受啊,都是沒有养分的二氧化碳啊,
为气球打好了包装,只等明天快递员來取货之后,我看了看表,已经8点了,苏巧完全沒有睡醒的迹象,难道我应该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不去打扰她,
这个时候我突然又接到了舒哲的电话,为了不吵醒苏巧,我闪身去了大屋,并且关上了门,
舒哲的声音异常地委屈,他开头一句就是:
“叶麟哥都怪你,你赔我jīng神损失费啊,”
“切,”我不以为然,“你不就是穿女装走了几步路吗,有什么可损失的,”
舒哲带了很重的鼻音,类似女生发嗲一般说:
“还问我有什么损失……我……我遇上流氓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