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曼神色不耐的和一位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说着什么,眼神却始终关注着酒吧入口处,这时李杰刚好赶到,庄晓曼眼前一亮,对着面前的男子一脸歉意的说道。
“周公子,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失陪一下!”
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神色阴鸷,冷哼一声:“哦?我倒要看看是谁!”
言罢将目光转向入口处,看清来人后神色一变,不过他并没有退缩,亦步亦趋的跟着庄晓曼一起走了过去。
庄晓曼挽着李杰的手对着年轻男子说道:“周公子,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肖途,我的恋人。”
李杰闻言顿时了然,看样子庄晓曼是要拿着他当一回挡箭牌,对着眼前的男子笑了笑:“你好!我是肖途。”
对面的男子语气不善的的说道:“肖先生嘛,你的大名我当然知道,呵呵,没想到你和晓曼还有这层关系,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
庄晓曼咯咯一笑:“怎么,难道还要像您周大公子报备不成吗?”
周飞宇眉毛一挑:“那倒不是,只是从来没听晓曼你说起过,申海滩最娇艳的一朵花居然有主了,一时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庄晓曼斜瞥了周飞宇一样,踮起脚尖吻上了李杰的双唇。突如其来的吻让李杰有点措手不及,只觉得香醇软糯,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庄晓曼就已抽身离去,定神一瞧,庄晓曼呼吸略有急促,双颊微微泛红,眉宇间更显娇艳。
周飞宇见状脸色涨红的和猪肝似得,伸手指着两人气呼呼的说道:“你……你……”
李杰上前一步俯视着他:“你什么你,怎么,没见过啊!要不要再看一次啊。”
言罢转身调笑的看了一眼庄晓曼,庄晓曼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
周飞宇只当两人当众**,根本就是视他于无物,当即呶了呶嘴准备反驳,转念间又想起近期的传闻,眼前这人深受日本高层赏识,自己只怕得罪不起,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等到周飞宇走远了,李杰转过头问道:“这人谁啊?”
庄晓曼无奈的笑了笑:“周佛海家的小公子,平日里不学无术,仗着父亲的威名四处厮混,是申海滩有名的纨绔子弟,对了。”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的事你别当真啊,我实在是不堪其扰,这次借着你的身份,想必他日后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李杰嘿嘿一笑:“我倒是希望他一直骚扰你,嘿嘿。”
庄晓曼白了李杰一眼:“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庄晓曼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只记得当时脑袋一热,突然做出的举动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要是在平时,应付这种纨绔子弟完全不需要如此。
“好了,这次找你是有新任务。”
李杰闻言也不在调笑,两人踱步走到老位置,落座后又唤来服务生点了一瓶红酒。
庄晓曼拿起酒瓶给李杰倒了一杯酒:“肖途,你和周佛海平时有交集吗?”
李杰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神,难道军统打算策反周佛海,可真够异想天开的,周佛海日后虽然转头了军统,但是那是在几年后,以当前的战争局势,想要策反他无异于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得引火上身。
“没什么交集,怎么,该不会是让我们策反他吧?说句实在话,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庄晓曼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新任站长只是让我们搜集周佛海近期的境况,应该是为来日做准备,而且就算是策反轮不到我们去的,肯定是那些大人物亲自出马。”
李杰闻言若有所思,军统申城站来了新站长,看来明楼、明诚两人要开始静默了,所谓一动不如一静,现在的这个局面多做多错,少做少错,莫不如什么都不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作打算方为上上之策。
周佛海如今位高权重,在新政府内部混的风生水起,加之国民政府在正面战场上的颓势,想要策反他可不是一日之功,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周佛海?刚刚那位不就是他家公子吗?怎么不试着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
庄晓曼娇嗔的瞥了李杰一眼,扑哧一笑:“就他?呵呵,相较于和他虚与委蛇,晓曼宁愿冒一冒险。”
李杰笑盈盈的看着庄晓曼也不说话,半晌后庄晓曼实在受不了这充满了怀疑的目光,伸手从手提包内拿出香烟,刚刚准备点燃时李杰大手一握。
“抽烟伤身,还是少抽一点的好!”
庄晓曼只觉得被握住的那只手掌心发烫,一边抽手一边说道:“知道了,嗦!”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点火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刚刚拿出来的烟盒又被她放进了手提包,想了想又拿了出来扔在桌上。
李杰微微一笑:“对了,我刚好也有事情通知你一下,前两天我受到石原贤治的邀请,在日军参谋部挂了个顾问的职位。”
庄晓曼这几天也听到风声,传闻李杰得到了申城司令部主官石原贤治的赏识,起初她还不太相信,毕竟怎么看石原贤治和李杰都是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物,直到这时听到李杰亲口所言方才相信,神色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和石原搭上线的?”
李杰也没做保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庄晓曼闻言嘴唇微张,眼中溢彩连连。
“没想到肖先生还有这等本事,真是令晓曼佩服。”
日本人不论是‘北上’还是‘南进’肯定需要抽调兵员,这样一来相当于变相的减轻了国民政府的压力,因此庄晓曼对于李杰鼓吹‘南进’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庄晓曼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眠,心中思绪万千,心烦意乱之下起身走到窗边拿起高脚桌上的香烟。火花一闪准备点燃香烟之际,耳畔仿佛有人在低语‘抽烟伤身,还是少抽一点的好’。
庄晓曼手上动作顿了顿,转念间吹了口气将火光熄灭,目光凝望着窗外的夜色悠悠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