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大卫笑哈哈地一口一口地吐着,罗小彤不叫了,也不挣扎了,两只眼睛渐渐变得空洞、木然、灰暗、绝望……
办公室的门口,两名中年男女穿着圣约翰中学的深蓝sè教师装,男教师年约四十多岁,肥头大脸,挺着个大肚子。女教师年约三十来岁,眉清目秀,高挺的鼻梁上戴了金丝眼镜,看起来文静而不失端装。
这二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暗自相视苦笑,都没有出面阻止胡金富夫妇和胡大卫如此羞辱罗小彤的意思。在他俩看来,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老远就听到动静的杨卫平,大步流星地快步赶来,来到门口往里一看,正好看见一对中年夫妻,一左一右的挟持着罗小彤,将她顶在墙上,另外一个穿着学生服装的胖子小正一口痰吐在罗小彤脸上。
“住手!”杨卫平不由眼都急红了,一把将堵在办公字门口的两名教师装束的中年男女推开,冲进了办公室。
强尼见状,生怕老板吃亏,紧跟在杨卫平身后闯了进来。
胡金富抬眼看到一身阿玛尼手工西装的杨卫平,再看到杨卫平身后的大块头强尼,不由皱了皱眉头,慢慢将揪着罗小彤耳朵头发的双手松开,退后两步。
杨卫平愤怒一把将揪着罗小彤头发的肥婆推了个哴跄,胡金富见状赶紧伸手将老婆扶住。
杨卫平牙关咬得咔咔作响,一边将满脸都是痰液口水,眼神空洞木然的罗小彤抱在怀里,也顾不上脏,用袖衣将她脸上的脏东西不停地擦拭着。他的双手,乃至整个身体,都在不住地瑟瑟抖动着。
入目看去,罗小彤那原本粉嫩的脸蛋已经彻底乌青了起来,肿的厉害,嘴角涔涔的流着紫黑sè的血水,尤其是头上,乌黑的秀发间,不断的流淌出粘稠的鲜血,顺着面侧流淌着,原本如云般的秀发,现在已经被鲜血粘成了一片。
看到杨卫平,罗小彤两只无神的眼睛里,泪水不停地顺着两个眼光哗哗流淌,她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娇弱的身子不停的抽蓄着。
见罗小彤这副模样,杨卫平猛觉心脏被铁钳紧紧地绞了似了,痛得他差点吼出来,他强咬着牙关,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阵浓浓的杀机禁不住油然而生。
“你是这个小贱垩人的家长?”肥婆气势汹汹地恶人先告状,叫嚣道:“你知不知道你家的小贱垩人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你看!这就是你家这个小婊子干的好事!”
说着,肥婆招手示意那个目光游移闪躲不定的小胖子叫到身前,指着小胖子头上缠着的白纱布里面隐隐浸透的血痕怒声骂道:“我儿子的脑袋被你家的小婊子打得足足缝了五针才止住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这事,你不给个说法,咱们没完!”
杨卫平深深地吸了口气,两眼眯了眯,一边继续将罗小彤脸上的口水和泪水轻轻地擦拭着,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和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平叔给你作主。”
入眼杨卫平冷酷无情的漠视神态,眼神过去,一片冰冷,除了看罗小彤时变得柔和,看其他人全是死人似的,胡金富不由眉头为之深皱。
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此人是什么来头?胡金富心念电转着。
刘金娣却没管这么多,满脸横肉一阵抽动,冷笑着问道:“你想替这个小贱垩人作主?怎么作主?莫非你家的小婊子打伤了我儿子还有理了!”
这时候,一直在办公室门口中旁观的那名男教师挺着大肚子朝杨卫平走过来,笑眯眯地问道:“您好,我是圣约翰中学的训导主任史闻博,请问您是?”
“杨约翰,罗小彤的家长。”杨卫平自报家门,冷冰冰地看了对方一眼。
“杨先生,是这样,罗小彤今天下午在教室里,跟班上同学发生了一点让人不愉快的冲突。”史闻博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先是跟班上的其他同学发生口角,争吵,后来演变成你推我掇,最终导至班上的胡大卫同学头部撞在台阶上,流血不止,缝了五针才包扎好。”
这时刘金娣不依不饶地指着杨卫平的鼻子骂道:“你们是怎么教育你们家的这个小贱垩人的!我家大卫从小到大连磕碰小伤也没有过,现在竟然被你家这个小贱垩人弄得头上破了个口子,缝合了五针,鲜血都流了几百比,你说,这事该怎么算!”
杨卫平微皱着眉头冷眼扫了对方一眼,没有搭理对方,而是平淡地望着史闻博,“史主任,作为校方,你和你的同事,刚才眼睁睁地看着俩个成年人,帮着一个男生,侮辱另一个女生,莫非你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杨先生,胡大卫同学的额头上可是裂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整整缝了五针才止住血。”史闻博讪笑着答道:“这样的伤口,即算愈合了,也会留下伤疤。相比胡大卫同学受到的伤害,我觉得,一个小孩往另一个孩脸上吐几口口水,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杨卫平两眼微眯,盯着史闻博看了一眼,凌厉的目光,刺得史闻博赶紧将脸别过去不敢与之对视。
“杨先生,你家的孩子,把我的儿子,弄得流血不止,缝了五针,这是事实,对吧?”此前一直没说话的胡金富忽然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是又怎样?”杨卫平强压着心中的闷气,但说话的语调却下意识地提高了半调。
“大家听听,大家听听,我们都没说什么,这个大陆仔竟然还起高腔了!”胡太太远远地指着杨卫平,气愤不已地冲着史闻博嚷道:“史主任,周老师,你们说,这些嚣张跋扈,没教养,不负责任感的家长,他们能教出什么样的垃圾子女!你们圣约翰中学怎么能把这样的垃圾收进学校,如果你们不能对这件事作出严肃处理,我一定去教育署投诉!”
“杨先生,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史闻博板着脸冲杨卫平冷声说道:“你身为家长,必须要有解决问题的良好态度!”
很明为,这个姓史的摆明了跟姓胡的夫妻俩是一伙的!
杨卫平暗自咬了牙,接连两次深呼吸,将心头的怒气平复下来,淡然说道:“这事该怎么处理,冉们回过头再说吧。我的孩子现在心灵和身体受到严重的挫伤,我需要马上带她回家,恕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将罗小彤打横着抱起,迈步朝办公室外走。
“站住!”胡先生冷笑着喊道:“杨先生,你就这么走了,难不成以为这事就这么算完了?”
杨卫平止步,眼睛眯了眯,寒光一闪而逝,缓缓转过身体,不动声sè地淡然问道:“胡先生,你们夫妻俩,以及你们的孩子,对我家小彤施加的羞涩,又该怎么算?”
“你想怎么样?”胡金富浓眉一扬,yīn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我现在就想带着我的孩子回家。”杨卫平看都没都多对方一眼,边说边朝外面走去。
胡金富刚yù迈前拦阻,强尼突然从旁边插手,挡在杨卫平身后,黝黑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冷冰冰地瞪视着胡金富。
胡金富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冲着杨卫平的背影狠声说道:“我劝你还是留下来,好好把这件事解决了,你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么……——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走到门口的杨卫平身形一顿,猛的回够头,冷冷的看着胡金富,足足盯了三秒多……然后转过身去,大步离去。
强尼狠狠地割了胡金富一眼,转身迈开大步紧跟在杨卫平身后,很快便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杨卫平抱着罗小彤从圣约翰中学校门出来,马路对面的兰帕德见状,赶紧将车发动,将车从前面掉头开到校门口。
强尼从后面穿前几步,将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车门打开,杨卫平yīn沉着脸,一声不吭地钻进车里。
强尼将车门关好,绕到前面副驾驶座坐好,回过身来恭敬地问道:“杨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天工铝业!”杨卫平头也没抬地答了句,然后便轻抚着罗小彤那张已经变得紫红发肿的脸蛋,心痛不已地轻声喊道:“小彤,小彤,彤彤,我是你平叔叔,能听到我说话吗?想哭就大声哭,别憋在心里。”
可不论他怎么喊,罗小彤的那双大眼睛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启动,朝天工铝业集团所在方向,飞速驰去。
车一直开到天工铝业集团门口,罗小彤两只眼睛还是那么的空洞木然,看得杨卫平心痛不已。
门口的保安看到杨卫平从后座探出头,赶紧放行。
杨卫平抱着罗小彤前脚刚进他卧室门,闻讯赶来的秋芳后脚跟到。
二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罗小彤在沙发上放下躺好,秋芳看到女儿这个样子,顿时心里一阵绞痛。
“卫平,到底出什么事了?小彤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秋芳走过去将小彤抱在怀里,焦急地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对清楚,但校方说是小彤在学校打伤了同学,然后被对方的家长含恨报复成现在这个样子!”杨卫平牙床咬得崩紧地说道,右手握拳恨恨地在沙发扶手上砸了一拳。
听到女儿是被同学的家长欺负成这个样子,秋芳眼里一阵寒光闪显,但很快便消。
“小彤,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知不知道你给你平叔叔惹出多大的麻烦!”秋芳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和悲痛,冷着脸冲着眼神空洞的女儿斥责道:“我们娘俩已经给你平叔叔添了这么多麻烦,现在好吃好住地过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rì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你真是太不听话,太不懂事了!“
“够了!别说小彤了!”杨卫平沉声叱道:“她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别再责备她了!”
秋芳被杨卫平这声叱责,听得不由一呆。
杨卫平右手握着秋芳的手,左手紧紧的抱着小童,无比真挚的看着秋芳道:“芳姐,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亲人,你们俩就是我最亲最的亲人,你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是圣人,更不是法官!谁对谁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在伤害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却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绝不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