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刘辩明确指出要魏延统领大军,一旁的张辽愣了一下,随后便抱拳对魏延说道:“末将谨遵魏将军之命!”
有了寿春一战战胜的先例,魏延从偏将直接晋升为牙门将,也算得是入了秦军最低级的将官序列。
在张辽等人面前,若论官职,他恐怕给任何人做副手都还是不够资格。
可刘辩却偏偏下令让他统领大军,着实是让魏延受宠若惊。
传达命令的只是魏延与张辽早先派回洛阳的信使,魏延也不便向信使表示什么,先是给张辽回了一礼,而后双手抱拳,朝着半空拱了拱说道:“殿下委任某为主将,某定要将青州军击破,不辜负殿下知遇之恩!”
“出发!”并没有向秦军将士们多说什么,魏延在向天谢了一声之后,便招呼大军出征。
阵阵号角响起,张辽等人紧随在魏延身后,朝着嵩山方向进发,数万大军也随后开拔。
秦军将士们在行进的时候,队伍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战意。
前去探路的一千秦军,遭受了青州军伏击全军覆没,对于这支秦军来说,那是必须要用鲜血来偿还的血债!
数万秦军向嵩山挺进,轩辕关上,两千留守的秦军远远望着离去的同泽,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对战斗的渴望。
大军出征,同青州军遭遇那是必然的事情,同泽们能上阵厮杀,而他们却只能留在此处镇守轩辕关。
关口上的秦军并不晓得,他们的同泽离去,遇见青州军虽说是必然,而他们将要面临的战斗,却是要比离去的秦军更加残酷。
一万青州军松松散散的站在歼灭了秦军探路兵马的土坡上面,他们身上的衣甲简陋,与秦军的精良装备相比,他们并不像是一支军队,而更像是一支临时拼凑起的流民。
持着简陋的盾牌和兵刃,每一个青州军的目光,都直视着他们面前的孙观和荀攸。
荀攸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眯缝着眼睛,下巴稍稍上扬,他的目光并没有逗留在眼前的青州军将士身上,而是看着天空的白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站在荀攸前面的孙观,则是按着腰间长剑的剑柄,一双虎目,于面前这一万青州军将士的脸上游移着。
无论孙观的视线在哪个角落逗留,那一处的青州军将士,都会将腰杆挺的更直一些,就好像是想让孙观看看他们的精气神儿。
青州军才打了一场胜仗,虽说敌军不过区区一千人,而且还是在进入伏击圈遭受了伏击之后,才被人远远多于他们的青州军歼灭。
可这场战斗,对于和秦军厮杀无数次的青州军将士们来说,无疑是一场如同久旱甘霖的及时雨。
无数次的与秦军作战,无数次的失败,青州军几乎已是快要丧失了与秦军厮杀的勇气。
歼灭了一千秦军,让青州军将士们看到的是,秦军并非不可战胜!
环顾在面前的青州军将士们,孙观脸色一片凝重,抬手朝着轩辕关的方向一指,向在场的所有青州军喊道:“谁能告诉本将军,彼的何处?”
万名青州军纷纷回过头,循着孙观手指,朝着轩辕关方向望去。
轩辕关离此处很远,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们曾经镇守过的关口,可每个青州军又都晓得,孙观要他们看的,无非是轩辕关而已。
“回禀将军,彼处乃是轩辕关!”一个青州军军官在看一眼眼轩辕关方向之后,跨步走出阵列,抱拳躬身,大声应了一句。
“对!”放下手臂,孙观重重的点了下头,向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喊道:“轩辕关,昔日曾为我等镇守,谁又能告诉本将军,而今它在何人手中?”
当孙观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青州军的脸色,多少都有些难看。
面面相觑,并没有人回答孙观。
环顾着面前的一万青州军,孙观的眼睛眯了眯,脑门上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向那些青州军又喊了一声:“谁能告诉本将军,它在何人手中?”
还是没有人回应孙观,所有的青州军全都低下了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愧疚。
将士们面露愧疚低下了头,孙观嘴角却是稍稍向上牵了牵,点着头对他们说道:“很好,你等尚且晓得羞耻,本将军甚为欣慰!”
这句话更是让青州军的将士们感到一阵阵的无地自容。
当日吕布率领两百秦军杀上关口的那一幕,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历历在目,当秦军从关口涌入关内之时,人数本多于秦军的青州军,竟是被秦军像是驱赶猪狗一样,从轩辕关赶到了嵩山。
“知耻而后勇!”看着面前的青州军将士们,孙观并没有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荀攸却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跨步朝前走了一步,目光凝聚在直面着的一群青州军将士身上,对在场的所有青州军说道:“身为将士,败,并不可怕!怕的是败而不知耻!”
荀攸开口说话,万余名青州军又都抬起头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等待着他将话给说下去。
“孙将军方才之意,乃是他因各位而荣!”抬起右手,荀彧将手臂缓缓向前伸出,斜着举起四十五度,对青州军将士们喊道:“你等乃是知耻之军,乃是大汉虎狼!区区秦军,又如何拦阻得你等?”
孙观和荀攸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相得益彰,先是让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心内生起浓重的羞愧,尔后再好生夸赞一番。
如此一来,对于提升战意和士气,着实是有着非常突出的作用。
荀攸的几句话才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孙观就点了下头,粗着嗓门,向这一万青州军喊道:“军师之言不差,本将军正是要如此告知你等!”
孙观也陡然变了态度,让这一万名青州军一时半会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万余双眼睛全都看向了孙观,等待着他后面要说的话。
再次抬手朝着轩辕关的方向一指,孙观对这万余名青州军喊道:“当日本将军丢了轩辕关,而今要让你等将之夺回,你等可有信心?”
早就晓得他们是要趁着秦军主力向嵩山挺进,借机夺回轩辕关的一万青州军将士,在听了孙观的喊声之后,全都挺直了胸膛,齐齐应了一声。
这一声,青州军将士们喊的是十分洪亮,就连山岗,也好似被他们的喊声震颤的抖了一抖。
可孙观却在他们发了一声喊之后,将右手放在了耳边,向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喊道:“你们说什么?本将军听不见!”
“有!”一声更洪亮的回应,震颤着山岗,震颤着山岗上每一个人的心房。
“有什么?本将军不知道!”手依然放在耳边,孙观又一次大声喊了一嗓子!”
“夺回轩辕关!”一个伶俐些的军官抽出腰间长剑,把长剑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
军官的喊声刚落,万余名青州军便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齐齐的发出了呐喊:“夺回轩辕关!”
将士们的士气已然达到了顶点,孙观晓得,即便他再多说什么,也是没有将士气进一步提升的效用。
抬起手臂,朝着轩辕关的方向一指,孙观喊了一声:“出发!”
没有号角悠悠,也没有战鼓喧天,一万名青州军将士,列着队伍,静悄悄的走进了山林之中。
秦军主力正向着此处推进,孙观要率领主力伏击秦军,而他们这一万人,则承载着夺回轩辕关的重任!
丛林之中,生满了密实的草木,一万名青州军将士,在丛林中穿行,很难保持整齐的队形。
队伍散散乱乱,却没有半个人掉队,所有青州军将士的胸中,此时都沸腾着一腔热血。
一腔夺回轩辕关,让世间再不轻视他们的热血。
不过是两三个时辰之后,青州军将士们行进的山坡下,一支身穿大红衣甲的军队,如同一条红色的河流般向着嵩山推进,而山坡上的丛林里,一个个青州军将士,却是借助着丛林的掩护,径直扑向轩辕关。
骑着战马,正往嵩山行进,魏延突然勒住了马,向身后喊道:“太史慈将军!”
太史慈原本与魏延距离就不是很远,听到魏延叫他,连忙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来到了魏延近前。
“引领五千兵马,进入山中,借山林掩护,返回轩辕关!”仰脸望着两侧山林密布的山岗,魏延向太史慈下达了让他率军返回轩辕关的命令。
正打算遇见青州军,同他们好生厮杀一场,听到魏延的命令,太史慈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执行。
“将军有何顾虑不成?”太史慈没有立刻领命,魏延眉头微微一皱,向他问了一句。
“青州军乃在嵩山,末将领军折回轩辕关,有何意图?”抱拳向魏延一礼,太史慈问出了心内的疑惑。
“本将军若是孙观,必定趁着我军主力向嵩山挺进,发兵夺回轩辕关!”与太史慈相互凝视着,魏延对他说道:“早先本将军之所以不让太史将军留在轩辕关,便是请将军领兵自背后杀青州军奇兵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