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到天山派的落云台了,你们还不打算放了我?”林重看着正坐在地上休息的李震说道。
“你就别想好事了!明天见了你们掌门我会将事情的厉害关系和他讲明,我相信天山派绝不会姑息养奸,置天下苍生安危于不顾。”李震一脸正义凛然。
“哈哈……你们是太天真了!天山派掌门人拓木狼如果不信我而相信你们说的话,你觉得他会让我做他的心腹堂主?真是可笑!”林重对李震天真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公道自在人心,咱们走着瞧喽!”李震懒得和林重磨嘴皮子,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龙啸和紫烟也分别靠着一棵树睡着了,这天山十里坡一路上净是上坡,他们在坡头休息,凉风习习,让人一扫白天闷热的烦躁感。
李震看着天山墨绿的夜色,这里似乎涌动着不安的气流,安静的有些诡异。
李震也很纳闷,以天山派的实力,现在的他们应该早就得到消息才对,怎么不见有人前来营救林重呢?
莫非此人在天山派也早已恶名远扬,人缘关系处的很差劲?
李震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他了,骑马坐轿不如躺下睡觉,睡!
一夜无事!
次日李震一行向天山派进发,按江湖规矩,一般江湖人进到一个门派的地界都要送上拜山帖,李震当然晓得此中规矩。
他早就备下了一份书写工整的拜帖,由龙啸先行送去。
“天山掌门亲启!”门卫看了一眼拜帖,又看了看龙啸,以江湖之礼回了龙啸,便去送帖了。
“江湖后生无名小卒李震敬祝天山掌门安好!武朝权臣刘吉,上忤君上下欺群臣,乱朝纲扰社稷,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私藏国库财富于斗室,滥震武朝龙脉,视国家气数命运为儿戏,门下四君子,领武朝百万雄兵,然天山林重私携权臣云游四海,山中无虎,天下群英蠢蠢欲动,生灵涂炭,唯有黎民百姓遭水火之灾,恰逢血云堂主兵败天狼山,命悬一线,吾等欲寻回权臣,唯有救堂主于危难,换黎民之安康,特送堂主至天山灵秀之所,望掌门念好生之德周全万一!”
拓木狼看完李震的手书,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林重竟然私自掳走刘吉,连他这个做掌门的都不知道。李震给自己标榜的是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想必江湖人士知道内情的都已经站在了李震的一面,寻找刘吉,拯救武朝朝局动乱,这么正义的一件事,如果是因为天山派从中作梗,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如果引来四方豪杰的围攻,虽说天山派也不畏惧,可是这就毁了拓木狼这么多年建立的天山派的清誉。
这个林重和李震的恩怨,拓木狼也多少有所耳闻,可是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解决掉李震的,为何要胁迫刘吉呢?
刘吉权倾朝野,身后还有中原第一大派的五天山,这要真是将此事捅出去了,天山派势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要么及早的处理掉李震等人,要么将刘吉做个顺水人情送回京城,可是刘吉究竟身在何处,拓木狼并没有听林重说过,自然不知道,看来只有见面后才能决定了。
拓木狼看着拜山帖沉思了半天,他决定在落云台接见李震一行。
“传令下去,开山门,排阵迎客!”拓木狼对左右说道。
“是!”
……
天山派入山口的正山门,一般情况下是关着的,平时只开着旁边的侧门,唯有当本派遇到重大节日或者掌门寿诞之时才会中门洞开,如今为了迎接李震一行,天山派声势浩大,让众弟子疑惑不解。
李震、龙啸和紫烟三人昂首挺胸走进了旌旗林立的天山派正门甬道,由流云堂堂主季氅接迎他们向落云台走去。
落云台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它身处天山柳郎峰,地势难得的平坦,台南边就是悬崖峭壁,北面是一片裂开的山体,看起来雄伟而又险峻,让人心生畏惧。东西贯穿着通道,连接天山山门与派内各堂弟子的住所。
天山派的弟子严格的遵守着本门派的规矩,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本门弟子擅自越过落云台,除非有掌门长老的批准。
至于为何这里叫做落云台,自有它的一番解释。天山派专门有一个部门负责为天山众弟子掳取人类,供他们吸血,让他们脱离人狼族原始的面貌,从而焕发出新的力量与修为,这个部门称之为血云堂,也就是林重负责的部门,这里面的人全部隶属于掌门人管辖,而且这些人全部是天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因此他们的身份在天山派显得比别人高一等。
当血云堂的人抓来人类后,必将经过落云台,他们在这里先将掳来的人类放落在地,祭祀祖先,祈祷祖先庇佑他们这种修炼之道,以宽慰他们自身不安的灵魂,他们认为祖先的灵魂会乘坐七彩祥云降落在这里先享用子孙们敬献的人类,因此这里称作落云台。
李震等人赶着牛车进入落云台,这里早已人潮拥挤,天山派各堂首脑早已落座,十一面旌旗树立两旁。
等李震走到落云台中央,各门派弟子齐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呼喊声,似狼啸九州。
李震心里暗自震惊,今天如果不能说服天山掌门拓木狼,他们三个想要活着离开天山似乎不大可能了。
“江湖后生李震拜见天山掌门!”李震动用了体内汹涌的灵力,声音悠远明亮,在这如闷雷一般的呼喊声中清晰的传了出来。
拓木狼一听不禁对李震浑厚的灵力感到震惊,在座众人也暗暗吃惊,不敢小瞧了李震,那呼喊声渐渐停止了。
“我已经收到了你的拜帖,你说是你救了我们血云堂堂主?”拓木狼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正是!”李震回答的很干脆。
“那圭狼是个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他怎么会听你的话,让你乖乖把人带回来呢?”拓木狼死活不能相信李震的话。
“天狼山在你部的进攻下,损失惨重,圭狼自然对林重恨之入骨,几欲痛下毒手,我将事情的厉害关系讲明,圭狼虽为人狼,可是他深明大义,希望林重能痛改前非,还武朝百姓于安宁!”
“他胡说,他和圭狼是一伙的!”林重在铁笼里使劲的呼喊起来,在场众人开始躁动起来。
“你闭嘴!不知道丢人!”拓木狼看林重那副阶下囚的狼狈模样,心里就来气,这哪里是自己血云堂的堂主啊?跟个泼妇似的在那里大嚷大叫。
林重知道自己这次回来给拓木狼丢尽了人,便不好再声张了,他气愤的低下头。
“李少侠,我们天山派向来不惹江湖事,更别提庙堂里的事了,你说刘吉被林重藏在了天山派,可有证据啊?”拓木狼不想动怒,如果他动怒了,岂不让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笑的合不拢嘴?他语气依旧显得十分随和。
“当初我们关押刘吉的地牢里出现过血雨滂沱这样的天山禁术!这本是天山绝学,我曾与林重交手的时候看到过,如果不是他做的,我想不出天山哪位高人曾到过拉木图?”李震看着在座的各位堂主说道。
“这,怎么回事啊?”
“是啊!会血雨滂沱的人在天山也是寥寥无几啊!”
“看来肯定是他干的。”
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看向笼子里的林重。
拓木狼的脸也一阵红一阵白的,李震说的没错,天山绝学血雨滂沱,天山派上下众人懂得运用之道的也就三人,分别是拓木狼自己,白凤和林重。
拓木狼和白凤与李震毫无瓜葛,根本不会去拉木图害人,看来矛头直指林重的身上了,可是林重是拓木狼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面对着众弟子,亲口指认凶手,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这个林重,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你刚才你也说了,血雨滂沱乃是天山派的绝学,敢问少侠你是如何识别的?还是你故意栽赃于我天山门人?”拓木狼开始蛮不讲理起来,语气也显得有些蛮横。
“是啊!他怎么会认得血雨滂沱?”
“我都不知道血雨滂沱是何种形态呢?”
“就是啊!”
众人一听拓木狼的话,也开始纷纷怀疑李震的话。
“这个……”李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掌门前辈,可否听我一言!”龙啸见李震一时间支呜起来,急忙上前说道。
“噢?你又是何人?”拓木狼早就注意到李震身旁的这位后生气宇轩昂,身上透着一股灵秀之气。
“我乃藏区之王图木佳措,后拜入普陀山任自在居士门下潜心佛学,师父赐名龙啸是也!”此话一出,在场那些上了年纪见多识广的头脑人物无不震惊,任自在那在当年可是遮天蔽日的人物,法力通天,后来他突然失踪了,没想到还有后人尚在人间。
“你说你是任自在的徒弟?这怎么可能?”拓木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自在当年逍遥洒脱,无拘无束,放浪形骸,居无定所,江湖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独步九州傲世天下英豪,真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到他嘴里还成了居士还收了个徒弟,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怎么不可能?任自在晚年云游到藏区,受到了浮屠故事的感化,收我为闭门弟子,自此一跨天堑四方云,立身抚掌天龙吟!”龙啸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串念珠,这个念珠他从未示人,今天不得已才拿出了师父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