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电了,实在没办法改错别字,介意的亲请明天再看。!本来打算今天回上海的,所以电脑、充电器什么全都没带,《逼婚》的文档也没带。因为临时回不去了,新文今天无法更新了。抱歉,明后天一定会补上。最后,这一万二是手机写出来的,我想哭。现在看到手机屏幕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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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仅仅为了赵氏的面子,云居雁也不能在这时见章夫人,再说她不清楚章夫人的为人,更不能冒着“不孝”的罪名。不过她很好奇,章夫人到底意欲何为?总不至于整个章家都受幕后之人控制吧?她总觉得幕后之人隐匿得这么深,丝毫不露破绽,真正知道他是谁的人一定不多。说不定有些人自以为知道,其实与之接触的一直是幕后之人的替身。
赵氏在凝香院门口拦住了章夫人,把她领去了自己的住处。云居雁招玉瑶来问,章家那边查得如何了。玉瑶当即去找了负责此事的张铁槐。半盏茶之后,张铁槐亲自向云居雁解释,因为一直以来打听到的都只是章家下人间的闲言碎语,他找不到任何证据支持,哪怕是蛛丝马迹都没有,因此不敢复命,只希望尽快找到突破口。
张铁槐办事一向很妥帖,很少会如此拖延,以往的差事,就算他没有实质证据,也会随时汇报进展。她没有责备他,只问是什么样的传言,让他说不出口。
张铁槐没有犹豫,低头说,章家的下人谣传,春芽与自己的母亲长得极像,她父亲喝醉酒之后,经常把她认错成她的母亲。她的兄长知道后,曾在家里闹过一回,几乎要杀了她,最后没了声息。
虽然张铁槐说得十分隐晦。但云居雁听明白了。她虽几世为人。但只在现代的时候,在新闻上见过这样的禽兽父亲。她又是惊愕,又是生气。想到章氏要杀春芽全家的决定,她命张铁槐索性把春芽的父亲偷偷抓起来拷问。除了问他与春芽间的事,更重要的是问他春芽是否与人私下往来,或者他们家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张铁槐领命而去。云居雁依旧余怒难消。她喝了一杯水压下怒火,恍惚间想到了青纹。青纹是因为对方救过她,所以对他死心塌地。如果传言属实,春芽的情况会不会与之类似?她赶忙命小丫鬟去追张铁槐。让他问一问春芽的父亲,是否有人替春芽出头。
当天傍晚,当沈君昊回到凝香院,云居雁正想告之他这件事,就见他神情疲惫,心情很差。她柔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二叔和三叔他们……”
沈君昊点点头,恼恨地说:“无论祖父如何逼问。三弟就是抵死不认。之后二弟虽然承认了,是三弟身边的人教唆庆春苑的丫鬟给春芽送了匕首和大黄,但三弟说,如果没有证据,便是庆春苑的丫鬟信口雌黄诬陷他。看三弟的神色,这事分明就是他授意的,我甚至觉得,他在故意挑衅祖父,或者。他想看看祖父会不会惩罚他,如何惩罚他。”说到这,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某种意义上,他明白沈君儒的心情。曾经有一度,他也是这般,想用这种方法证明某些事情。
无论是沈君昊和沈沧,对沈君儒都有很深的感情,云居雁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她见四下无人,索性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用太过担心的。三叔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以后他就会意识到。他并非像自己以为的那么可怜。”
“我哪里担心了?”沈君昊否认,“我只是觉得,祖父看起来严厉,实际上却太过心软,而三弟——”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觉得仿佛从沈君儒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前的他的确太傻,而现在的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沈君儒醒悟。他握住云居雁的手,低头凝视着她。“祖父已经把与春芽之死有关的人全部押去了枫临苑,明日大概就会审问她们,希望事情会有进展吧。”这只是他的美好愿望,他怕就算她们供出沈君儒,他也会抵死不认。到时他们的祖父依然不会严刑逼供沈君儒,而沈君儒的态度似乎已经把一切置之度外,包括生死。最后整件事依旧会卡在沈君儒那里。
云居雁从沈君昊眼中看到了矛盾。他希望知道真相,不惜任何代价,可他到底是和沈君儒一块长大的。他嘴上说沈沧太心软,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他终究是放不下兄弟之情的,就像当初,他明明对她误会重重,可最终却还是在明知道结果的前提下,下水救了她。沈家的人似乎都有嘴硬心软的遗传。她轻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君昊莫名。
“没什么。”云居雁摇头,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不如你去和三叔谈条件吧,就像当初的我们一般。”
“什么意思?”沈君昊愈加不明白了。他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调侃意味。不过他喜欢她的主动。他顺势抱住她。她身上的淡淡香味让他觉得安心。他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越来越爱她了。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越来越依赖她的安慰。当然,他是绝不会让她知道这点的。他用力抱起她。
“你干什么?”双脚离地的不安全让云居雁尖叫。她可不是他们的儿子,喜欢被他高高举起。
“累了,坐着说。”他把云居雁放在躺椅上,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刚才说的谈条件,是什么意思?”
“我想,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认错的,就算容貌酷似的双生子,也不会认不出来。所以三弟肯定知道死的是谁,找的又是谁。”
“有可能。”沈君昊点头。
“如此一来,三叔说青竹什么的,会不会是青竹临终请求他照顾自己的姐妹之类的。暂时我们只知道三叔是看着青竹死去的,或许三叔是想救青竹的,但青竹知道,祖父想杀她,她根本没有活路,所以选择用自己的死,让三叔心存愧疚?”
“也有可能。但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另外。我怀疑三弟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青竹。他画的那幅画,画上的女人穿的是大家闺秀的衣裳。或许就像你说的,若是真的喜欢,就不会在意她的出身或者其他,但是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她的全部。包括她的优点和缺点,过去和将来。”
云居雁点头。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爱着真实的对方,而不该掺杂着自己的想象。她想了想又说:“不管怎么样,看起来三叔真的很想找出另一个青竹。若是你承诺。你或者祖父找到青竹之后,会交给他处置,他可能愿意说出部分事实——”
沈君昊摇头。“青竹肯定做了不少的错事,甚至她在你六妹身边,其实是受命监视她。若是找到青竹,不能轻易放了她。”
“我们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惩罚谁,我们只是为了找出幕后之人。不是吗?”
沈君昊沉默。幕后之人藏得太深,只要能把他抓出来,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明日我会找他谈一谈,不过他或许会说,一切等找到青竹再说。如今看起来,你六妹和青竹已经离开京城了。要找到她们并不是容易的事。”既然他已经做好了放过青竹的心理准备,当然会要求沈君儒付出一些“代价”,再与之达成协议。不过他不希望云居雁抱着太大的希望,才会如此对她说。
云居雁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轻声感叹。与沈君昊说起了春芽的事。
沈君昊听罢,问道:“难道二弟所谓的‘春芽很可怜’就是指这件事?”他思量着,缓缓摇头。虽然他觉得沈沧太过偏心沈君儒,对沈君烨很不公平,但凭心而论,他觉得沈君烨的行为很可疑。事到如今,他甚至不觉得他像他自己说的,喜欢云居雁。他对云居雁表现出的“情不自禁”,根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总之一句话。他不相信沈君烨。
云居雁接着沈君昊的话陈述:“我怕春芽的家人有事。线索又会断了,所以索性命张铁槐直接去问他们了。”
“这样也好。不过你不觉得二弟妹一定要治罪一个通房的家人。有些奇怪吗?不管怎么样,春芽死了,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最后是她赢了。”
“她表面是赢了,但她失去了二弟的心。眼见着三年孝期,她不可能生下儿女,三年后二叔会不会回心转意,谁都没有把握。此刻她可能觉得她与二叔之间变成这样,全都是春芽害的。”
“关于守孝三年的事,可能会有变数。”
“什么意思?”云居雁惊讶。薛氏虽然只是继室,但沈沧不是最重规矩吗?
沈君昊不甚确定地说:“我只是揣测祖父的意思。现在看起来,要么他会让三弟热孝成亲,要么他会找个理由,让我们只守十个月,毕竟再过三年,三弟已过二十了,就算南京那边愿意等着,祖父也不希望三弟的婚事耽搁那么久。不过南京那边的情况,未来的三弟妹上面还有未出嫁的姐姐,再说他们是书香世家,规矩大,三个月内成亲对他们来说太仓促了。两厢综合,三弟的婚期可能不会改变。”
第731章
云居雁一直认为守孝三年是毋庸质疑的。听沈君昊这么分析,她也觉得眼下的情况,特别是沈沧知道沈君儒放不下青竹之后,恐怕会想办法让他早日成亲。不过她却觉得,若是沈君儒未能放下青竹,却急匆匆娶回大家族的嫡次女,可能反倒会让他们夫妻失和。若是有心人士再从中挑唆,十有**又会演变成婚姻悲剧。当然,此事的关键还在沈君儒的未婚妻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沈君昊见云居雁不说话,接着又道:“其实若是能尽快找出幕后之人,三弟何时成婚与我们的影响并不大。”
“或许。”云居雁才说了两个字,就听儿子在隔壁哭了起来,显然是睡醒了,紧接着另一个哭声也响起,是沈君茗。
云居雁过去哄儿子。沈君昊这才发现自己回屋之后居然忘了换衣裳。待他换了衣裳跟去儿子的房间,就见云居雁正轻声哄着沈谨瑜,而沈君茗正由奶娘抱着,正眼巴巴地看着云居雁。他当然不希望云居雁抱着沈君茗,而把他们的儿子扔在一旁。可沈君茗越来越依恋云居雁。将来或许会觉得云居雁偏心。即便他不像普通孩子那么伶俐,可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因为嫉妒而做出什么事。
晚饭的时候,沈君昊特别遣退了伺候的丫鬟,对着云居雁说:“不如等过了七七之后,把十一弟送回枫临苑吧。”
云居雁侧目,不明白沈君昊怎么突然说起这话。
沈君昊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觉得他可怜。可追根究底,他变成这样并不是你我的错。再说,将来我们也不会亏待了他,你不必把他带在身边。”
“可祖父终究年纪大了。而奶娘丫鬟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祖父年纪大了,还有父亲在。虽说我们是长兄长嫂,但你怀着身孕,又要照顾瑾瑜,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沈君昊才刚说起沈伦,沈伦便派人过来把他叫去了玉衡院。云居雁让丫鬟把屋子收拾了,一个人坐在桌前思量沈君茗的事。狼上来说。她赞成沈君昊的提议。除了他刚刚说的那些,另外一点,若是沈君茗在凝香院有个头痛脑热,一定又有人说三道四,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沈沧年纪大了,而沈伦,大概是因为薛氏的关系,之前他去枫临苑探望沈君茗的次数并不多。
因为怀孕的关系,云居雁在亥时一刻仍然不见沈君昊回来。只能先睡下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
“你回来了。”她应了一声,在他身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沈君昊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她复又睁开了眼睛。她很清楚,沈君昊只有在受了打击之后,才会像小孩一样寻求安慰。再说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他不会打扰她睡觉。他一直都很体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主动询问。
“没事,睡吧。”沈君昊摇头。他只要抱着她都就够了。
云居雁已经完全清醒。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僵硬。“什么时辰了?”她伸手揽住他。把额头贴着他的下巴。
“不要勾引我,我可不想伤了我们的孩子。”沈君昊故作轻松。替她掖了掖薄毯。
“我已经醒了,最多白天的时候再补眠。”
“所以你这是故意……”沈君昊本想接着调戏她的话揭过话题,但他感觉到云居雁正在安慰他。她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们太了解彼此了。“是子寒。”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我真没想到是他。”
“什么意思?”云居雁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
“之前我和父亲去见了薛家的人。他们起初只是一味指责父亲,后来父亲只说了一句:他已经知道了薛家的情况,他们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不要告诉我,沈将军人在京城,是他指使他们的。”云居雁错愕地接话。感觉到沈君昊正轻轻点头,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或许是他们的片面之词,或许是他们认错人了。”若薛家的人指证蒋明轩,她不会像此刻这么惊讶,但沈子寒,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爱沈子寒,但她相信,他是正人君子。
“我也不相信,可他们描述的样貌,的确是子寒,而他们并没见过子寒,更加不知道他是谁。”沈君昊也坐了起来,在黑暗中靠在床头。
云居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即便如何也不能证明什么。若是有心,要找身形相似的人并不困难,更何况你我都知道,幕后之人一直处心积虑。他早已预料到今日,或者是他安排了一切都不是不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赞同你的说法。”
“所以其实你只是害怕去证实这件事?”云居雁揣测着。
沈君昊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叙述了薛家人的证词。
综合他们的说法,自薛氏嫁给沈伦,薛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渐渐就失了警惕之心,也忘了官与商是有本质区别的。在一年多年,他们因为一个“贪”字,第一次独自组了出海的船队,结果遇上了风暴。十艘船只回来了一艘。而这仅剩的一艘船因他们得罪了官府,被扣上了走私的罪名。他们多番疏通,几乎倾家荡产,也不能彻底解决这事。
正当他们准备向沈家求救的时候,他们收到了薛氏向他们求救的书信。眼见着薛氏再难获得沈伦的欢心,他们便决定牺牲她。在她的葬礼上大闹,逼得沈家不得不出面替他们解决官司缠身的麻烦。
云居雁听到这,不由地惊呼:“所以其实是他们杀了她?”
沈君昊点头。他们之所以一直查不多是谁杀了薛氏,因为正是薛氏多番疏通。放了杀害她的凶手入内。而知道这件事的丫鬟怕自己成为替罪羔羊,至沈伦下令把所有人远远发卖,都没有交代这事。
在狼上,云居雁虽然知道,很多人若是急了,是顾不上亲情的,可出现在京城的那三人。两个是薛氏的亲哥哥,一个是她的亲舅舅,薛氏把他们当成救命稻草,结果却丧身在他们手中。他们怎么下得去手?薛氏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云居雁暗暗在心中叹息,又问沈君昊:“这件事又怎么和沈将军扯上关系的?”
沈君昊伸手揽住云居雁,让她靠着自己,这才继续陈述。
当日,正当薛家的人想要出现在沈家的时候,正缝齐元祥抓人。而他们被一个陌生人拦住了。当他们知道沈家已经对他们诸多防范的时候,他们萌生退意,毕竟京城之中,沈家要捏着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结果陌生人告诉他们,他们空手回去江南,等着他们的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他们商量了一整夜,决定怎么都要拼一把。可他们觉得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无条件帮他们,背后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他们一方面听从陌生人的安排。一方面又在暗中跟踪他。
因为陌生人行事十分谨慎,他们跟踪了第四次,才在酒楼的雅间见他与人面见,看到了与沈子寒形似的男人。因为不敢偷听,他们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但看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们便知道陌生人不过是跑腿的喽啰。
之后陌生人安排他们与沈佑巧遇,紧接着与云惜柔见面。几人把整个计划斟酌演练了几次,薛家的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酒楼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沈家。
有一天,他们偶然见到青竹与陌生人偷偷见面。出于好奇,他们悄悄跟踪青竹,见到了酒楼中的男人,这次他们虽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却很清楚地听到青竹称呼他“将军”。
云居雁听到这,摇头道:“不能因为身形似沈将军,再加一声‘将军’就判定对方是谁。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些都很容易办到。”
“我当然明白。”沈君昊点头,“其实要弄清楚整件事并不难,只要确认子寒人在边关,那么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我明日就亲自去找子遥问一问。”他没有告诉云居雁,薛家的人没有听到完整的对话,但从他们的只字半语可以判断,若那人果真是沈子寒,那么他的目的之一就是云居雁。一直以来,他之所以投鼠忌器,之所以压制着云惜柔,就是因为他从没有放下云居雁。
更让沈君昊忧心的事,这些话不止他听到了,他的父亲同样听到了,他甚至还问他,她和沈子寒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才能令沈子寒对她念念不忘。
云居雁哪里知道整件事还有这么一节。她一早就发现沈君昊对沈子寒十分特别,她一心安慰他,对着他说:“你不用太过担心的,我相信沈将军的为人。在没有查清楚事实之前,我们不该怀疑他。”
“你这么相信他?”沈君昊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第732章
云居雁虽觉得沈君昊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她只当他在感怀,点头道:“沈将军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之前在永州的时候,他为了帮我……我们,曾单独去阳羡找人;在知府衙门前门也是,他不惜受伤也要活捉那人。可幕后之人呢?他残酷、冷血、不择手段,甚至变态。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沈君昊沉默不语。云居雁说的是事实。他不该应该如此薄弱的证据而怀疑沈子寒。可是另一个方面,从云居雁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不舒服。沈君烨对她一味示好。他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云居雁看不到他,可是她记得这么多有关沈子寒的细节,那么在她心中,他是不同的。狼上他明白,她爱他,他没有吃醋的必要。但是他一直以为在她眼中,他才是唯一。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睡吧,已经很晚了。”沈君昊催促。他努力想用狼说服情感。他告诉自己。她只是在劝慰他,却还是在躺下之后问她:“你真的觉得他一丝嫌疑都没有吗?”
云居雁依偎着他,摇头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的,你应该问自己。再说你刚刚也说,整件事很容易证明。就算你想感怀一下你们的友情,何不等明天再说?”
“你说得也是。”沈君昊点头,紧紧抱住他。在她耳边喃喃:“居雁,这辈子,下辈子,直到永远,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这话让云居雁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她仿佛听到自己说:你承诺过,永远都不会放开我,所以我不会放手的。她说这句时,仿佛正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她而去。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梦。她和沈君昊在一望无际的湖水中,而沈子寒在岸边看着他们。悲伤与恐惧袭上她的心头。
“怎么了?”沈君昊发现她在哭,“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他想起身点燃烛台,却被她抱住。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云居雁摇头,“只是忽然觉得很难过。”
“大概是他被我感动了。”沈君昊转身,一手搂住她,一手抚摸她的小腹。他记得之前怀沈谨瑜的时候,她也是动不动就哭了。“好了。没事了。”他低声哄着。
“若是沈将军不在边关怎么办?若是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怎么办?”在那个梦中。沈子寒才像抓奸的丈夫,而他们像是在私奔。
“什么是‘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沈君昊有些不高兴了。“你忘了,我们是指腹为婚的。”
“对,指腹为婚,我们从小就有婚约,我怎么忘了。”云居雁伸手擦去眼泪,“下辈子你也要记得,你说过永远都不会放开我。”随着这句话,她的眼泪再次涌出了眼眶。
“好了,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就该肿了。”沈君昊用手指为她擦拭眼泪,暗暗在心中叹息:她如此依恋我,我怎么能怀疑她的心中还有别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君昊原本要去找沈君儒谈判的,却在一大早便装去了威远侯府找沈子遥。
沈伦听到这事,在玉衡院踱步。昨日沈君昊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一定有人陷害沈子寒,而沈子寒和云居雁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过去。可沈君昊在天刚亮就去了威远侯府,分明是想证明什么事情。这就表示,他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信任沈子寒。犹豫许久,他打着探望沈君茗和沈谨瑜的名义去了凝香院。
云居雁听到沈伦来了,万分诧异。之前的日子,沈伦从不曾踏足凝香院。他若是想见孩子,都是命人把孩子抱过去。云居雁不明其意,急忙出去迎接他。
沈伦见了孩子们,象征性地问了几句,便对云居雁说:“这个时候,君昊不该出府的,他一大早去了哪里?”
云居雁想到沈君昊和沈伦一起盘问薛家的人。沈君昊知道的,沈伦同样知道。她回道:“相公应该是去找沈家三公主的。”
“为了什么事?”
云居雁没料到沈伦会追根究底,治好回答?:“大概是为了沈将军。”
“他对你说了?”沈伦深深看了云居雁一眼。沈君昊连夜就对云居雁说了前一晚的事,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在乎她,信任她。他咽下了后面的话,离开了凝香院。
沈君昊在一个时辰后就回到了凝香院。见他脸色凝重,云居雁急忙迎上前问:“怎么了?难道……”
沈君昊重重点头,疾步走进屋子。云居雁跟上前。沈君昊转身关了房门,对着她说:“我见到子遥,才问了一句,‘你知道子寒到底身在何处’,子遥便反问我。如果知道子寒不在边关。”
“怎么会这样。”云居雁失神地坐下。“你上次不是说,他那次是真的回边关去了吗?怎么又不在了?”
“子遥也以为他一直都在边关,这次他派人过去告诉他,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这才发现他从来没回去过。子遥甚至怀疑,他的父亲蓄帮忙隐瞒。他已经试探过他的母亲和祖母。她们完全不知情。”
随着沈君昊的叙述,云居雁完全愣住了。她的确觉得沈子寒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她一直是如此认为的,可事到如今。有关有没有回边关的事,沈子寒至少骗了他们两次。
“我想去一趟边关。”
“不行。”云居雁断然摇头。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在她脑海中愈加挥之不去。她很害怕那不是梦,而是一种预示,预示着她和沈君昊的将来。“不行。”她再次摇头。
“如果骑快马,很快就能回来的。”沈君昊想要亲眼证实。
“不行。”云居雁从没有这么坚决。若问题真在沈子寒身上,若沈子寒正在谋划着什么,一旦他发现沈君昊在怀疑他。那么他一定会杀人灭口。见沈君昊紧盯着自己,她说道:“不要说我们正在热孝之中,就算没有这桩事情,我怀孕还不足三个月,你能放心我一个人留下?还有瑾瑜还这么小,你不能离开京城。”
沈君昊的目光她的脸上,移至她的肚子。“是我太冲动了。”他道歉,“子遥昨日就已经派人过去细问,相信过几天就会有消息的。”
云居雁上前挽住沈君昊的手腕。抬头看着他说:“不管怎样,在事情未有确切结论之前,不要先入为主地怀疑沈将军。”她已经开始怀疑沈子寒了。但在她心中,他们两人对沈子寒的感情是不同的,他不希望沈君昊因为怀疑而难过,他更不希望万一他们的怀疑是错的,他又因为自己曾怀疑最好的朋友而自责。
“事到如今,你仍然觉得子寒是光明磊落的,是无辜的?”沈君昊同样看着她。
云居雁有些为难。只能避开她的视线。低头回答:“我还是昨晚的那句话,你若是怀疑沈将军。至少得等到有证据的时候。”
所以子寒在你心中,终究和别人是不同的。沈君昊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却把它深深烙印在了心中。
云居雁没有得到沈君昊的回应,只能抬头看他,却见他正透过窗户看着远方。“暂时我们只能耐心地等着。”她再次重申。
“我知道。”沈君昊点点头,低头朝她笑了笑。他告诉自己,她爱他是毋庸质疑的,他不需要吃错,她永远都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这样就够了。“反正这事暂时只能等着,我们还是像之前说的,我先去找三弟。或许我们能够从他那边得到什么线索。”他说完便要求换衣服,马上去见沈君儒。
云居雁对沈君昊出一趟门就要换一套衣服的习惯很是无奈。见他已经先行入内,她只能跟了上去。
衣柜前,光线被屏风挡住了。沈君昊低头看着正为自己扣盘扣的云居雁。幽暗的光线下,她脸部的线条愈加柔和了。“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他记得他们指腹为婚的,却忘了是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
云居雁对沈君昊的问题只能报以微笑。此生便是她重生后的选择,而他却问她,若是重生,她会如何选择。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盯着自己,她反问:“为什么这么问?莫不是,你不希望我们曾经被长辈指腹为婚?”
“我只是在想,若是没有这桩婚约,我们又会如何?”他忽然觉得害怕。如果没有指腹为婚,沈子寒不会去从军,他一定会信守承诺,带着龙凤箫去云家提亲。他是皇帝的长子,云家断没有拒婚的理由,而他,他大概只能在沈子寒的婚礼上见到她。他和云居雁的人生居然寄托在“指腹为婚”四个字。
云居雁一边为沈君昊系上玉佩,一边帮着他检查衣领袖口,随口说道:“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沈君昊摇头。“只是忽然觉得。我应该感激祖父。”
“其实有些事是注定的。我想,就算是没有婚约,我也会找到你的。”
“为了你那些奇怪的梦境?”沈君昊接话。
第733章
“或许吧。”云居雁模棱两口地回答,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关于那个义亲王,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刚好想起。”云居雁敷衍着回答。接着又说:“今天是母亲和舅母去见长公主的日子,不知道结果如何。”
“不会有事的。”沈君昊安慰她。待到她说了一声“好了”,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去了沈君儒那边。
因为热孝在身。沈君儒正在书房看书。知道沈君昊来了,他只是放下书册,唤了一声“大哥”,接着便沉默了。
沈君昊见怪不怪,直接了当地说:“我来找你,想和你谈谈青竹。”
“青竹已经死了,不知道大哥想谈什么。”沈君儒说得很快。目光朝房门扫去,眼神仿佛在说:你若是为了这事而来,那么请离开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沈君昊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径自说道:“你相信你心里很清楚青竹已经死了。或许你对她有什么承诺,又或者你只是想找一个替代品,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东西是大哥需要的。”沈君儒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
沈君昊十分不喜欢他的态度。他觉得沈君儒对人虽然一向冷淡,但不是这么刻薄又尖锐的。他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是按照计划说道:“我可以承诺,无论是祖父还是我,只要我们找到青竹,就把他交给你处置。作为交换条件,我想知道是谁和你联络,你的大黄又是哪里来的,你还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沈君儒讶然看着沈君昊。他没有说话,但沈君昊明白他的意思。他在问他,你不是不知道外面那个青竹做过些什么。你真的能放过她?就算你能放过她。祖父呢?祖父也能同意?
沈君昊回道:“如果你担心她一旦被祖父找到,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说服他的。至于我,说实话,我一向喜欢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但是青竹只是受人指使,为了找出幕后之人,我可以破例。如果你需要,我甚至可以帮你安排她以后的生活。”
“我不知道大哥原来是如此宽厚的人。”
“你不用嘲讽我,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我在乎的只有你大嫂,还有我和她的孩子,仅此而已。”
沈君儒依旧紧盯着沈君昊,仿佛在思量他的话是真是假,又似在考量云居雁有什么魔力,能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
沈君昊见他像蚌壳一样双唇紧闭,顿时有些不耐烦。他站起身,背对着沈君儒说:“就算你不愿意说,我也能找出真相的,到时青竹唯有死路一条。”说罢,他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沈君儒终于开口了。
“怎么?”沈君昊回头。
“若是所有的起因皆源于大嫂,你还会像现在这般,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
“你在暗示什么?”这回轮到沈君昊诧异了。他一直以为沈君儒只是被人要挟利用了,可是听他这话,分明知道幕后之人的动机。云居雁能有什么东西,让别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没有暗示什么,我只是说如果。”沈君儒淡然回答,又重申一次:“你真的愿意为大嫂做任何事?”
“他是我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等你成亲了,你就会明白的。”
“二哥也成亲了。”沈君儒反驳,言下之意沈君昊根本是在敷衍他。
“你这是要我剖白我对你大嫂的感情吗?你可以如你所愿,我只是担心你听不了那么肉麻的话。”
“我以为我们在说正事。”沈君儒反唇相讥。
沈君昊轻笑。她觉得说这句话的沈君儒才是真正的他,永远一本正经反驳她的玩笑话。短暂的沉默过后,沈君昊再次说道:“我再问一次,你希望我或者祖父,一旦找到青竹,就把她交给你处置吗?在你回答之前,我要提醒你。你若是拒绝了。将来就算你先一步找到青竹,我也会想办法杀了她。你应该很清楚,对我或者祖父来说,青竹不过是一个丫鬟,杀她一个,就像是摔了一个花瓶一样。甚至,她的价值还不如一只前朝的花瓶。另外,你若是怀疑我做不到,那么放心。我一定会挑唆祖父去做这件事。”
随着这句话,沈君儒看向沈君昊的眼神满是不赞同。沈君昊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一向都是如此的,只要是我认定的,绝不会放手。”
“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
“但是你正在被人威胁。难道我猜错了吗?”沈君昊反问。仔细观察着沈君儒的表情。
沈君儒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问道:“在你心中,是大嫂重要,还是沈将军重要。”
“你为什么突然提到他?”沈君昊眯起眼睛。沈君儒之前的话,仿佛他知道幕后之人的目的一般。
沈君儒淡然回答:“我只是随口举例。我也可以说,在明轩和大嫂之间,你觉得谁更重要?在你心中,一向是他们的分量最重。是你亲口对祖父说。比起其他人,他们更像你的兄弟,难道你不记得了?”
“你在与我兜圈子?或者你在表达不满?”
“你还没有回答。”
“好。”沈君昊停顿了一下,正色说:“你说的那些,的确是我对祖父说过的话,但是你大嫂与他们是不能比的。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对她来说,我是她的一切。最重要的,我爱她。”
沈君儒很惊讶于沈君昊的坦诚。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他说出真心话。他无法理解那个女人对他居然这么重要。他们成亲不过一年多。说实话,他不喜欢她。即使她的确很美丽。外貌并不能代表女人的一切,而一个女人能让几个男人都为她痛苦,那一定是她的不是。“值得吗?”他轻轻吐出三个字,故意在伤口上撒盐:“大哥应该很清楚,若是没有她,你和明轩、沈将军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和他们之间的事,和你大嫂无关。她的为人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时至今日,我最后悔的只有一件事,没有早些去云家提亲,把她娶回家。”说到这,沈君昊在沈君儒诧异的目光中转而问道:“我回答了不止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因为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是不是受人威胁?”
“我刚才就说了,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是有还是没有?”沈君昊逼问。
沈君儒侧过身,转而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果真是青竹在临终前托付你照顾她的姐妹?”
沈君儒打断了他,说道:“你刚才的意思,如今对你来说,只有大嫂一人才是最重要的……”
“严格说来,还有瑾瑜以及未出世的孩子。”沈君昊纠正。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把祖父置于何地?你的牺牲又算什么?”
“牺牲?”沈君昊摇头,“我对你说过很多次,在很多事情上,我和你都是受害者,你没有恨的权力。”
“站在你的角度,或许我没有恨你的权力,但是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沈君儒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沈君昊第一次看到沈君儒居然有如此大的情绪反应。他愣了一下,正色道:“你这么说就证明你也仅仅站在自己的角度思量别人。你扪心自问,祖父不疼你吗?就拿昨天的事来说,他若是把你和二弟一视同仁,今日你就不可能坐在这里看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我们同吃同住,一起上课,所有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你若是觉得自己失去母亲很可怜,那么我连母亲长什么都不知道,好歹你还在生母身边住过几年。至于父亲,他或许对不住你的母亲,但绝对没有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沈君儒被沈君昊这番话说得难堪,因为他说得是事实,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祖父是如何一遍遍告诉他,他的大哥才是沈家的继承人,他没有资格与他争夺,他只能条件地帮助他,辅佐他。一想到这些自他懂事起就不断萦绕在耳边的话,他冷声讽刺:“原来大哥昨日把我们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大哥是在哪里听到的?”
“我不想再与你兜圈子,也不想说那些无谓的话题,我只问你一句:青竹的命,到底值不值得让你说一句真话?”
“一旦我答应了,大哥是不是想说,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话,我应该拿些诚意出来?”不待沈君昊说话,沈君儒突然转身拿下了墙上的画,打开了暗格,指着暗格内说:“大哥还记得这只花瓶吗?”
沈君昊朝暗格看去,就见里面放着一只暗香疏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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