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明白了云居雁的意思。她想讯问青芽,但不想章氏知道,有所提防。他点点头,只说她想怎么样,他命人配合就是。
说这话时,沈沧的心十分难受。当初他一念之仁,留下了沈君烨,养在黄氏名下,之后为了保护沈君昊,又把沈君儒当成了挡箭牌,结果弄得他们兄弟不和,家里四分五裂。他很清楚,之前发生的事并非结局。青纹的奸夫是不是沈君烨?大黄真是郝平找来的?等等这些问题若没有确切的答案,没有人能够真正安心。
虽说章氏是薛氏替沈君烨选的,但他和沈伦都点头了,才定下这桩婚事。若是章氏果真心怀不轨,暗中与人勾结,只能说他们父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依旧有眼无珠。
云居雁出了枫临苑,往凝香院而去。她打算等第二天沈沧叫走沈君烨,缠住章氏的时候,先探一探青芽的意思,之后再见机行事。她之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章氏,主要为了等章家那边的讯息。她不希望自己被青芽牵着鼻子走。
当云居雁差不多行至凝香院门口时,沈君昊从后赶上了她的脚步。
“你与二叔谈完了?”云居雁询问。两人并肩而行。
沈君昊点点头,回道:“他对我说,等二弟妹的身子好些,他们马上回暨阳。”
“他在向你表决心?”
“差不多吧。”沈君昊叹息,“看得出,他很期待未出世的孩子。”将心比心,当初他也万分期待未出世的孩子。就算是他不爱云居雁,也会爱他们的孩子。
云居雁没有接话,只是一径往前走着。
“你说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沈君昊一边问,一边伸手握住了云居雁的手。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怎么都想不出答案。“若二弟不是幕后之人,那青纹……”
“不止是青纹,还有先前的抚琴。她们就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或许是我们的眼光太局限在眼前了。所以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可——”云居雁轻抿嘴唇。
她能想到的。值得幕后之人如此大费周章的,唯有龙椅,可沈君昊相信,沈子寒没有夺位之心,而前世的三皇子又把皇位禅让于他人了。就算幕后之人与她一样,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也没必要对付她和沈君昊,他们和皇位没有丝毫的关系……难道前世就有人来自现代,所以她被禁锢在许家……而这一世和前世有很大的不同?
“你怎么了?”沈君昊侧头看着神思恍惚的云居雁。
云居雁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她提起“梦境”,避重就轻地说:“我只是在想。会是谁,大费周章地破坏酒庄的果子酒。也不知道锦绣和青杏查得如何了。”
云居雁正说着,就见锦绣从远处而来。原来,她得了命令马上就回了酒庄,准备按吩咐行事。不过青杏毕竟在外闯荡了一年多的,又独自经营着酒庄,多了不少历练。早已不是当初的小丫鬟了。她在锦绣向云居雁汇报的时候就清查了院子。这会儿锦绣进府是告诉云居雁,他们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但并没有惊动他。青杏希望能找出幕后主使之人,问出对方的目的。
沈君昊听完锦绣的汇报,私下对云居雁说:“那个叫青杏的,虽然是哑巴,办事倒是挺利落的。”
一听这话,云居雁的眼中闪过几分自责。“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笨蛋,不过是下人。她的命都是你的。你何须自责。”
云居雁摇头不语,紧接着岔开了话题,问沈君昊身边是否有未婚的青年,只要人品好,其他的并没所谓。沈君昊笑她一开始就应该把身边的丫鬟许配给府中的管事。云居雁很认真地告诉他,玉瑶、青杏等人不是她的工具,她们的婚姻大事,她们的将来,她会尊重她们的决定。她之所以问他有没有适龄男子。只因为她们终日跟着她。根本接触不到旁人。
沈君昊觉得云居雁的想法很奇怪。在他眼中,下人就是下人。哪里需要什么尊重,更不要说自己选择将来什么的。因为这些都是小事,他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放在心上,只是转身去逗摇篮中的儿子。
两个时辰后,锦绣和青杏一起进了府,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她们立在云居雁跟前回禀经过。锦绣的话语才刚开了一个头,见沈君昊走了进来,她急忙止了话题,四目看着云居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君昊立时有些不悦,云居雁急忙说:“你们直说就是,没什么事需要遮遮掩掩的。”
两人点头。青杏拿了几张烧焦的纸片交给云居雁,锦绣急忙在一旁解释:“这是在屋子的炭盆里找到的,当时炭盆还是烫的,青杏倒了一杯茶进去,才保住了这几张纸。”
云居雁一看纸上的字迹,猛地站起了身。她的脸上有愤怒,有惊愕。
“怎么了?”沈君昊拿过她手上的纸片,只见上面残留着几个蝇头小字,并不能拼凑出语句的含义。
“这是六妹的字迹。”
“你没有看错?”沈君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他一直没放弃寻找云惜柔,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会儿却又突然出现她的笔迹。
云居雁缓缓摇头。她绝不会认错云惜柔的字迹。她深吸一口气,要求锦绣再次把经过详详细细说给她听。锦绣知道主子是想理清全部的细节。她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云居雁和沈君昊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天一大早,当青杏发现酒窖的门开着,她一方面让锦绣通知云居雁,一方面闭门清查。最后,她发现一个名叫宝贵的伙计言辞闪烁,状似心虚。她不动声色地把宝贵留在酒庄,命人去他的家里打探。宝贵的家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疑点,他本人也没有染上烂赌好酒等恶习,经济来源也很正常。正当青杏以为自己怀疑错了,却在无意间发现,宝贵的家在城西,可是他却经常放工后往城东而去。
在锦绣和张泰的多方打探之下,他们发现有人曾看到宝贵偷偷摸摸进出一个宅院。青杏立马去问宝贵他去的是何处,他一口咬定他只是去探望生病的亲戚。青杏没有相信他的解释。她本想禀了云居雁再做打算,又怕进出王府耽搁了时间,于是决定先行向邻居打探一下情况,再找人盯着宅院的大门。
他们去到目的地,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户人家在不久前匆匆离开了,说是去投亲,可一辆马车往西去了,一辆马车却往东而行。青杏和锦绣见院子的侧门没有上锁,顾不上其他,进院子查看,这才发现了炭炉中来不及烧毁的字迹。
青杏和锦绣在进府回禀之前,向邻居打探了一下。附近的人全都不知道院子里住着什么人,只说经常看到丫鬟、小厮模样的人进进出出,大家都猜测,院子里住的应该是落难的千金小姐。至于屋子的真正主人是谁,邻居们纷纷摇头,只能肯定是哪户官太太的陪嫁,不然不会那么神秘。
听锦绣说了地址,沈君昊又气又懊恼。若云惜柔真的一直住在哪里,她与他们只隔了一条街。她根本就是在监视。此刻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大隐隐于市”。他怎么都没料到云惜柔居然如此大胆。
云居雁也没想到云惜柔离她这么近。她询问锦绣:“那个宝贵呢?你们有没有问他目的何在?”
锦绣恭声回答:“回大奶奶,他人就在外院,已经派人守着了。按他所言,他只是想看看坛子里都装着什么酒,并没有恶意。”这话显然是假的。
“我再去问问吧。”沈君昊自动请缨,“顺带查一查那间宅院原本的主人是谁。”京城的宅子,特别是王府附近的几条街,基本都有价无市,极少有人愿意卖出,因此只要查一查官府的记录,立马就有结果。
小半个时辰后,沈君昊派了长顺告诉云居雁,宝贵已经招认,他受人指使去找葡萄酒,然后偷偷在酒中下毒,再原封不动放回去。
当晚,他在寻找葡萄酒的途中,听到外面有声音,吓得躲了起来。之后他不敢回去把酒坛子封上,本打算潜到大门口,把门打开,假装是外人干的,结果青杏天没亮就起身了。他只能安慰自己,青杏绝不会怀疑他,试图蒙混过关。
至于是谁指使宝贵的,他说是一个上酒庄买酒的姑娘,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对方告诉他,青杏的仇人愿意花二百两银子让酒庄倒闭。拿了这笔银子,他们就能远走高飞。
按宝贵的描述,那人并不像云惜柔。云居雁也相信,就算云惜柔再恨她,也不可能用美色引诱宝贵这样的男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云居雁吩咐锦绣回去酒庄问一问,看是否有人记得宝贵口中的“姑娘”。她正说着话,沈君昊气呼呼地回来了。“怎么了?”她急忙递上温水。
“我刚从三弟那边过来。他又去昌邑伯府了。”
“然后呢?”云居雁不觉得沈君昊会因为沈君儒又去见蒋明轩气成这样。
“之前说的那座宅院,一直是他的,原本是他母亲的陪嫁……之前00:00那一章是长评加更2,今天只有这章了,因为发现一个好看的新剧……感觉坏男主的设定好像幕后之人啊,不过幕后之人没那么变态。它是新剧,所以是他借鉴我,不是我抄袭他哦。哈哈
明天保证有双更的。嗨,过年综合症还没缓过劲,各种懒。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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