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寒失踪的消息让沈君昊一下子呆住了。围绕着沈子遥的受伤,他设想过千万种可能,其中没有任何一桩可能会令沈子寒失踪。
“发生了什么事?”沈君烨走到了沈君昊身边。
“我要去一趟威远侯府。”沈君昊回过神。侯府的人如何打算,他暂时不清楚,因此不敢对沈君烨细说,只是吩咐长顺:“你去告诉大奶奶,我可能会晚一些才回来,让她不用担心。”
沈君烨看着沈君昊的急切,脸上也显出几分担心,他关切地问:“是不是子遥的伤势有变?”
“没事的。具体要等我问过才知道。”沈君昊含糊其辞。
沈君烨没再追问,只是垂下眼睑,又转而看了看屋子内的锦盒,不确定地问:“那这本曲谱……”
稍早之前,沈君昊的一再推辞不过是试探沈君烨,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曲谱拿回去,问一问云居雁,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听沈君烨再次提起,他回道:“既然你坚持,我让长顺拿回去给居雁看一看,若是她已经有了,我再派人送还给你。”说罢,他不待沈君烨反应过来,便叫住了已经行至回廊转角的长顺,让他把古籍交给云居雁,并且指出,这是沈君烨送给她的。
凝香院内,云居雁看到长顺手中的曲谱,心中莫名。沈君昊把修复后的曲谱交给她后,她看都没看,直接命人拿给沈绣了。结果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曲谱又回到了她手中。“大爷有没有说什么?”她问长顺。
长顺摇头回道:“大爷只是很焦急地去了威远侯府……”
“出了什么事)“沈将军怎么样?”云居雁迎上前询问。
“你已经知道了?长顺说的?”沈君昊习惯性地摸了摸云居雁的肚子。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讯息。威远侯已经派人沿途打探消息了。表面看起来,年前他嘴上说回京,但并不是往京城而来,反而更像是去冀州……”
“冀州!”云居雁惊呼。她没有忘记,兴瑞五年,她重生之初,她与沈子寒的见面几乎可以算是因为冀州。那时。他们还抓到了一个吐蕃的奸细,但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她并不知道。只不过那个吐蕃奸细多少与她家的庄子有些关系,而阿里耶一家又是吐蕃人。“你说,沈将军这次……会不会与边关的军情有关……他这才不能详细告诉你?”她不甚确定地问。
沈君昊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如果像你说的,子寒是为了边关的军情,他不该连威远侯一起瞒着。再说边关的事,又怎么会和子遥的受伤有关?若说单纯是为了子遥受伤的事——”他叹了一口气。“子遥说,当日他到了约定的地点,对方突然就冒出来袭击他。一句话都没说,他实在判断不出什么,只觉得对方身手了得,不像是江湖混混。”
“所以?”
“子寒曾因为这个原因怀疑过皇上,但他临走前告诉我,应该不是皇帝。至于到底如何,我问了,但他说,暂时不能说。刚刚我也在威远侯府说了这事,他们同样不知道子寒最后到底在怀疑什么。”沈君昊越说。心中的担心越深,又叹道:“不管怎么样,侯府那边,明日就会把这事呈报皇上。我已经知会明轩,明日会去一趟蒋家,看他有什么消息。”
云居雁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在祖父的寿辰之后,沈将军带了一个人回京,交给了皇上。这事最后的结果如何?”
沈君昊当然记得这事。他和云居雁的婚事备受瞩目,也是因为那事之后,皇后给了云居雁赏赐,又金口玉言,说他和云居雁是佳偶天成。当时沈子寒曾向他解释,说这是帝后奖励云居雁帮他抓到了吐蕃的奸细,但很多人都知道,皇后给云居雁的赏赐是沈子寒求来的。而他觉得沈子寒这么做,是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同时也是为了确保他和云居雁的婚事不会生出变数。至于所谓的奸细,沈子寒的确从永州带了人回京,但最后只是不了了之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云居雁见沈君昊是记得的,接着说道:“既然你记得这事,应该也知道,当时沈将军的目的地也是冀州。”
沈君昊看着云居雁,没有说话。兴瑞五年,云居雁及笄,虽然云家没有催促,但他们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上永州之前,是打定主意要退婚的。他一直知道,蒋明轩去寿安寺,是受沈子寒之托劝他的,而沈子遥是跟着蒋明轩去永州的。因此沈子寒紧接着抵达,当然也是为了这事。他相信沈子寒声称自己有公务去冀州,不过是借口罢了。
云居雁看到沈君昊的表情,生气地说:“不要告诉我,你一直认为沈将军是故意去永州的?”见沈君昊没有反驳,她更加生气,说道:“你果然这么认为!你不要忘了,在那之前,我和沈将军只见过一次。你认为时隔五年,他还记得十岁的我?”
沈君昊想说,他就是在看过她第一眼之后就记住了她,而且一直记得她的样貌和她的笑容。看她真生气了,他赶忙否认,再次强调沈子寒如果是为了公事,不会瞒着威远侯。
就这点,云居雁也觉得奇怪。当然,更让她奇怪的是,吐蕃奸细何以会藏在她家的葡萄园。当初如果他们没能把人抓出来,结果会如何?她抬头问沈君昊:“之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沈将军可能再次去了冀州是事实。就你的猜测,可能是为了什么原因?”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