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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结果,云居雁看得出,沈君昊很失望,甚至是伤心。上一次沈君儒被沈沧叫去,他也是这样,似乎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想想也是,毕竟他们除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母亲还是同胞姐妹。在所有的兄弟中,他们二人长得最像。
在现代的时候,云居雁并不认为自己能回来,因此并没特别关注沈家其他人的结局。野史中好像隐约提及沈君儒带着全家去了景州。另有沈氏子孙想为家族平反,触怒了皇帝,入了死罪。她记得并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无论野史正史,全都没有沈君昊此人。
云居雁伸手握住沈君昊的手。他是真实存在的,他有体温。她对着他笑了笑,安慰道:“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既然知道那个丫鬟是三叔身边的青竹,我会多加注意的。”
沈君昊勉强笑了笑。如今还有疑团需要解开,还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他交代了一声,便去了外面的书房等着沈绣。他要看看,她准备了什么谎言糊弄他。
沈君昊不过等了小半时辰,沈绣便到了。她的神情十分憔悴,似一夜无眠的样子。沈君昊直接问她如何知道陆航正在京城,又何以知晓沈君烨的事。
沈绣早有准备,一开始坚持不愿意交代自己是从何处知道的,只说沈君烨日日面对沈君昊十分痛苦,却又心心念念想着云居雁。得知陆航日日在茶楼守着,只为看着他与云居雁合奏过的乐器铺子,沈君烨很想抽身,却又情难自禁,最后因为沈君昊突然把曲谱还给了他,他恍悟自己的身份,更加觉得愧对兄长。因此在沈沧面前自首。
沈君昊亲眼见过陆航痴痴守望的样子,更找不出沈绣话中的破绽,不过他可以肯定,云居雁绝不会故意勾引沈君烨。一旦这个前提不存在。那么沈君烨最多只是单相思。至于陆航,他相信云居雁的解释,她与陆航会熟识,不过是因为他认出了凤箫。他们之间的往来很多时候都是云凌菲在传话。
不过陆航的行为还是让他非常不舒服。或许有人说,他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他并没有纠缠云居雁,甚至与她没有往来。但她是有夫之妇,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受伤害的一定是她。
沈君昊打量着沈绣,问道:“所以陆航的事,是二弟告诉你的,是他亲眼所见?”
沈绣低头不语。这番说辞她想了一晚上,她希望所有人都能认清云居雁的真面目。
“既然二弟决定放下这事,你也知道了他只是去了寺庙暂住。为何又要对我和盘托出?”沈君昊追问。
沈绣抬头看他,眼中已经蒙上了雾气。她在用眼神控诉他。小时候,他总是会对她的眼泪心软。原本她以为是她喜欢上了沈子寒。他才不让沈子寒再到家里来。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因为云居雁起了嫌隙,后来他更是离开京城,直接去了边关。是云居雁剥夺了她远远看着他的权力。
“为什么不说话?”沈君昊再次追问。
沈绣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反问:“大哥要我说什么?”
“说实话。”沈君昊的声音多了几分严厉。
“实话?”沈绣微微一愣,失望地说:“这便是实话。若是您不信,我无话可说。既然二哥的确没事,那我……”
“你不愿说,那我替你说。你一直没有放下子寒,从来没有。或许真的有人告诉你陆航来了京城。但那人并不是二弟。我说得对不对?”沈君昊说得疾言厉色。他坚信伤口一直捂着,只会溃烂流脓。唯有把脓包挑开了,才有痊愈的可能。这样或许会很痛,但至少还有将来。如果任由沈绣心中记挂着沈子寒嫁入陈家,那么她的一生或许就这么毁了。
沈绣听沈君昊**裸地提起沈子寒,转瞬间已经泪流满面。但她还是咬着牙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既然你说就事论事,那么我问你,妁桃怎么回事?”沈君昊胸有成之地看着沈绣。
沈绣顿时慌了神。她记得之前云居雁也曾用妁桃试探过她。那时候她看得出,云居雁只是有所怀疑,而此时的沈君昊却是如此笃定,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她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在心中暗暗命令自己冷静,但她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大哥想说什么。那天我和二哥不过是凑巧救了她。”她不愿再称呼云居雁“大嫂”,在她心中,她根本不配。
“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你把妁桃带入凝香院之后,她藏在哪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西跨院的钥匙就在我们的卧房?”
沈绣听得分明,沈君昊用的是“我们”,代表他和云居雁,而他说的“你们”便是她和沈君烨。她的一脸一下子煞白,双手止不住颤抖,嘴上却依旧只说她不明白沈君昊在说什么。
沈君昊原本并没有百分百确信云居雁的推测,可看着沈绣的表情,他相信事情大概**不离十了。想着云居雁差点命丧妁桃之手,他的脸色也愈加地难看了。他背过身去,不想再看沈绣的眼泪。他希望她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沈绣看着沈君昊的背影,心中更是失望。在她看来,云居雁不过是一个女人,可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为她而无视她。沈子寒是如此,沈君昊也是如此,就连沈君烨亦是。
从昨晚到现在,沈君昊根本没有相信过她。在他面前,她不过是跳梁小丑。她也是女人,她是淮安郡王的孙女,除了美貌不如她,她觉得自己事事都胜过她,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她夺走?这让她如何能甘心?想着这些,沈绣只觉得呼吸困难,她仿佛看到自己的人生正被云居雁一刀一刀凌迟践踏。
沈君昊无法理解沈绣的心态。伤害云居雁对她有什么好处?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她,他和沈子寒是不可能的。如今。她的婚事并不差,他们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的嫁妆也算丰厚,她还想怎么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不想说经过。我也不逼你。我们只想知道,是哪个丫鬟接应你。如果你不愿意大事化小,那么我们只能去祖父和父亲面前把事情交代清楚。”沈君昊的声音很冷,他很生气。在他眼中,沈绣做的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绣听着他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她嘲讽地控诉:“大哥,你才成亲三个月。就已经变成了‘我们’和‘你’。在你们眼中,她就那么好吗?”
“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沈君昊气极。他知道沈绣所说“在你们眼中”是指他很沈子寒。“你到底明不明白,子寒虽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但包括你在内,所有的知情人士都知道,他是你的堂兄!”
“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不是我的堂兄!”沈绣尖声反驳。她根本什么都不求,她只想一个人偷偷喜欢他。可是为什么这么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为了让她知道他是她的堂兄,为什么让她发现,他喜欢的女人居然是她的大嫂。为什么他宁愿喜欢一个从小有婚约的女人。却从不看她一眼?
沈君昊没料到沈绣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出她喜欢沈子寒之类的话。他很想一巴掌打醒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只问你,你把妁桃带入凝香院之后,是谁把她藏起来的,藏在哪里?”他压着怒火,一字一句询问。
“原来你只担心她的安危。”沈绣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时候二哥也是这样,担心得不得了,甚至不惜为了她杀人。还有他。他千里迢迢送她礼物,为她求恩典,就算是你们成亲,也是他派人一路护送……”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是谁?是谁……”沈绣一径笑着,笑得眼泪直流。她一直压抑着,一直忍着。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任何一件事。那一天她多想拦住沈君烨。她多想妁桃能让她永远消失。可她终究还是与沈君烨一起赶去了凝香院。
沈君昊看着她,心中的担忧更甚。他不止担心沈绣,更担心她背后的那人。那人对他和云居雁的了解太深入,似乎知道他们的每一件事。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如果那人真是沈君儒,他是如何办到的?
沈绣心中的怨与恨好似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一边笑,一边哭,一边说:“每天晚上我都在想,只要我把这些事宣扬出去,哪怕只是其中一件,她就能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她把你们每个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你们却全都对他死心塌地……”
房间外,云居雁尴尬地听着,进退两难。沈沧派人请沈君昊马上过去。她怕丫鬟们不小心听到什么,这才亲自过来传话,不料却听到了沈绣的这番心里话。
沈沧的人还在院子门口等着,想来应该是急事。云居雁硬着头皮敲门,轻声说:“相公,祖父请你马上过去。”
沈绣听到云居雁的声音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口冲去。待沈君昊反应过来,她已经拉开了房门。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由地让沈君昊担心。几乎出于本能,他伸手拉住沈绣,想阻挡她的动作。沈绣没有心里准备,被他一扯,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君昊见她没事,一下子把云居雁护在身后,回头怒斥:“你闹够了没有!”
门外除了守在院子里的长顺,再无其他人,但难保院子门口有人探头探脑。云居雁急忙关上了房门,拉住沈君昊的手腕,柔声劝道:“你好好说。”
沈君昊回头,给了她一个“你且安心”的眼神,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掌。他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他只想告诉她,他不会受那些话影响。云居雁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笑了笑。
沈绣看着两人间的小动作。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而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刚刚,她的手肘撞在了门板上,她的腰咯在了椅背上,她的脚扭了一下,他全然没注意到。只关心着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虽然以前是她主动疏远他,但她才是他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
得知沈沧让自己马上过去,沈君昊很是为难。如果让沈绣回去自己的屋子。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可把她留在凝香院,他更怕她在激愤之下伤害云居雁。“你先回去吧。”他想隔开她和沈绣。
沈绣冷笑。云居雁看着她,对着沈君昊摇头,“你快去枫临苑吧,不要让祖父久等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沈君昊气恼。他有预感,沈沧找他这么急。一定是很重大的事。
云居雁依旧摇头,又对着沈绣说:“我记得三妹对我说过,我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她。我知道她这是善意的提醒。所以她刚刚说的不过是气话。”
沈绣冷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对着二人说:“有些事,我以前没说,以后也不会说。现在我要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
沈君昊想拦下她,可拦下了又如何?他能一辈子禁锢她吗?更何况就像她说的。她若真想把事情宣扬出去,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送走了沈君昊,云居雁回到房间。脑海中反复想着沈绣说的那些话。站在沈绣的角度,她确实有讨厌她的理由。至于她和沈子寒,云居雁只能深深叹一口气。
从血缘上来说,沈绣和沈子寒只能算远亲,但所谓“同宗不婚”,沈君昊把一切掐灭在萌芽中是对的,可坏就坏在沈绣一开始并不知道沈子寒的真实身份,而沈子寒却是知道的,他根本不会把沈绣当成女人看。
至于沈绣对沈子寒的感情有多深,按照沈君昊的性格。肯定一早就隔离了两人。人与人之间,只有相处了才会产生真实的感情。就像她对沈君昊,一开始只是执念罢了,而恐怕沈绣只是不甘心居多,再加上她很快就要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心中的怨念也就更深了。
云居雁再次叹气。某种程度上。她能理解沈绣的心情。当初,在她以为沈君昊很讨厌自己的时候,她也曾伤心、难过、绝望。只不过她比沈绣幸运,她和沈君昊两情相悦,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大奶奶。”玉瑶进了屋,对着云居雁说:“三姑娘离开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据说她回了卧房,也不让丫鬟伺候,只说自己累了。”
云居雁点点头。虽然她觉得沈绣不会公开凤箫的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事情彻底解决前,她宁愿做一次小人。不过仔细想想,若是沈绣坚持不愿说细节,她和沈君昊不能把事情捅到沈沧那,毕竟这会让沈沧对她的印象更差。最重要的,若是沈绣被逼急了,故意误导他们,结局可能比她什么都不说更糟糕。
再想想沈绣说过的那些话,云居雁意识到其实她对沈子寒根本没有期待,她不过是不满沈子寒送了凤箫给她。真要说起来,云居雁同样觉得沈子寒对自己未必有太多的感情,毕竟那时她才十岁,就算她长得再漂亮也有限度。
云居雁命玉瑶让自己苁蓉、赤芍继续注意着沈绣,自己去了小厨房。
之前沈绣拿了自己做的五色糕给她,恐怕确有攀比之意。云居雁相信,沈绣一定以为她们做的五色糕是一样的。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两个时辰后,云居雁命玉瑶给沈绣送去了一旁冒着热气的五色糕,并带去了一句话: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沈绣坐在桌前,看着糕点上的热气渐渐散去,反复咀嚼着云居雁的话,心中满是轻蔑。在她眼中,云居雁做的糕点还不如她做的。人人夸她贤惠,不止精通音律,又入得厨房,出得厅堂,不过是看在她的身份,逢迎拍马罢了。
她恨恨地推开碟子,撸起衣袖。她的手肘早已乌青一片,不过没人会关心,没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把她护在身后,她只能自己用药油揉一揉,然后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床顶。
大概是哭得累了,又或许因为把挤压在心中多年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她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很快便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她走到桌前,看到盘子中的五色糕,想也没想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即马上想到这是云居雁派人送来的。她想马上吐出来,舌头却发现,她做的五色糕虽然比云居雁做的漂亮,但若是论味道,却有着天差地别。她马上想到了她那句: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凝香园内,沈君昊在沈沧那吃了午饭才回来,脸色比之前更沉重了。
“又事发生?”云居雁一边问。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
沈君昊本不想说,毕竟是外面的事,不是女人应该管的,可除了她,他又能和谁说?“玉矿塌了,大概死了十几个人。具体的要等晚上才知道。”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事情却是可大可小的。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表面接手了玉矿。但他还在学习阶段。有些事不是他说,底下的人就会去做的,再加上山高皇帝远。或许他的决定根本出不了沈家。“你不去现场处理吗?”她相信沈君昊的能力。危机有时候也是转机,这次的事或许是一个契机。
沈君昊也想过去,但就算他用最快的马,此去至少也要五六天,家里不止有一个薛氏,如今又有一个沈绣,而沈君烨、沈君儒也是意图未明,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撇下她?沈沧那边,他看得出,对他不愿亲自去矿场处理。他很是不满,甚至可能已经在心中责怪云居雁,但他实在放不下她,而他又不能带着她一起走。
“你放心不下我?”云居雁一语道出了他的担忧。
沈君昊摇头道:“矿场坍塌是很平常的事,我在家里等着消息就成了。”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没用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沈君昊拍了拍她的脸颊。
云居雁握住他的手掌,抬头说道:“你去枫临苑的时候。我给三妹做了五色糕。我们都是女人,或者我才是能够解开她心结的人。至于母亲那边,你不能日日陪着我请安,更不能代替我去‘伺候’她用膳,所以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二叔和三叔一个在寺庙,一个终日不出房门,我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交集的。”
“你倒是想得周全,好似很希望我早些离家一般。”
“我哪是这个意思。”云居雁放开他的手掌,认真地说:“你上次不是说,我们一定要趁早积攒足够的能力,否则永远都只能处于被动地位。我相信你一定能利用这次的机会让那些管事心服口服。”
“如果我弄巧成拙呢?”内心深处,沈君昊早已被云居雁说服了,可他太过担心家里的情况。对他来说,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云居雁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担忧。她搂住他的脖子,笑道:“那这样吧,你把马管事留给我用。万一有什么事,他直接送我去舅舅家,这样你总该安心了吧?”
……
这一厢,云居雁正试图说服沈君昊“以事业为重”,玉衡院内,薛氏正摆弄着桌上的酒壶,转而问青纹“你确定万无一失?”那是一只鸳鸯壶。她要靠这只壶让云居雁痛苦一辈子。
青纹点头道:“奴婢这就示范给夫人看。”
桂嬷嬷在一旁仔仔细细看着,许久,担心地问:“夫人,这次十一少爷的生日宴放在枫临苑办,若是让老太爷发现这只壶……”
“怎么,你怕了?”薛氏斜睨桂嬷嬷。
桂嬷嬷连连摇头,急急道:“不是,不是,奴婢只是当然大爷……”
“你放心,我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不惜把玉矿炸了,让几十个人陪葬,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避免他留在家里碍手碍脚。”薛氏说得胸有成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