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弘文的那刻,云居雁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放下初次相见时那种火焰般的恨,冷静下来的云居雁不得不承认,造成她前世悲剧的不是许弘文,而是她自己。
鞠萍同样看到了许弘文。她在云居雁耳边解释道:“表少爷上午就到了,带着朱先生亲笔写的对联。”
“表哥能求到朱先生的字,实属不易。”云居雁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明白,许弘文之所以能飞黄腾达,与他能善用周围的一切资源是分不开的。她不知道许弘文最后的结局,但她十分清楚,相比一切未明的沈家,她太了解他了,所以他反而不是她的难题。
云居雁移开目光,专心看着戏台。就当鞠萍以为她已经沉迷唱词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看起来,表哥对沈将军很是尊敬,之前都没见他对别人如此恭敬。”
“表少爷对老爷和夫人也是十分尊敬的。”鞠萍说完这句才回味出云居雁的言下之意,不禁朝许弘文望去,就见他立在沈子寒身边,弓着腰与他说话。于情于理,云辅是主人,沈伦等人是长辈,许弘文此刻的表现太过谄媚。
鞠萍是许氏的心腹,云居雁知其一定会把刚刚的话转述给她母亲听,遂没再多言。关于沈子寒,云居雁所知不多,就眼前来看,沈子寒确实比沈子遥沉稳,而相比蒋明轩的清俊,他又多了几分豪迈与自信,让人一眼就能发现他的光芒。~她不知道这一世的沈子寒是不是依然会战死沙场,但她真心希望云凌菲幸福,自然不想她冒险。
瞥见陆氏往这边来了,她对云凌菲说:“三婶娘来了,我去与她说句话。”言下之意让她帮忙注意着云梦双,随后起身迎向陆氏。
陆氏看云居雁朝自己走来,身边还跟着许氏的丫鬟,上前亲热地说:“居雁,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三婶娘关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就好。”许氏笑着点头,引着她走向僻静的角落,问道:“我一直没机会问你,那天在寿安寺……到底怎么回事?”
云居雁知道她是想借着鞠萍的口对她的母亲解释。虽然她的母亲不见得会相信,她还是把事实陈述了一遍,只是略过了自己与沈君昊在荷花池边的那一番对话。
陆氏见目的达到,正想与她一起折回戏台那边,云居雁挽起她的手腕,悄声说:“我刚刚看到沈将军与祖父相谈甚欢,难道他与祖父是忘年之交?”
“应该不是。据说他是途经永州,正好遇到宣武伯世子,便一起来了。”
“原来是正巧。”云居雁点点头,忽然又感叹道:“沈将军守的好像是西北边境。俗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吐蕃边境虽一直十分安宁,也不知道会不会应了这句话,忽然有一天就打起仗来。”
陆氏脚步微微一顿。
云居雁虽知自己的行为欠妥,但未免陆氏已经请陆家的人去探沈子寒的口风,闹得大家都尴尬,她硬着头皮继续说:“沈将军看起来与宣武伯世子年纪相仿……”
“姑娘。”鞠萍在一旁提醒。大家闺秀岂能在长辈面前,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未婚男子。
陆氏轻轻捏了捏云居雁的手,点点头,叹道:“婶娘明白你的意思。”她知道云居雁是真心为了自己的女儿,才不顾一切说了这些话。此时此刻,对寿安寺的事,陆氏的心情已经从懊恼变为愧疚。“居雁,是婶娘对不住你……”
“婶娘,您快别这么说。其实,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陆氏叹了一口气。两人皆知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就没再多言,一起往回走,随后发现云梦双与云凌菲的座位都空了,而人群中依然不见沈君昊。云居雁顿时紧张了起来。
顾不得鞠萍是许氏派来监视她的人,她请陆氏派人去找云凌菲,自己亦四下探寻。
当她从丫鬟口中得知,在半盏茶之前,云梦双独自往望荷斋的水榭而去,心中的担忧愈甚,匆匆寻了去。经过一个角门,她忽然间觉得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情不自禁的,她跟了上去。
“沈二哥,真是好巧。”
云居雁认得,这是沈君昊带着戏谑的声音。显然他正在与别人说话,而她记得,沈子寒正是沈子遥的二哥。
“君豪,不瞒你说,我是看到了你,这才跟过来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十分的磊落。云居雁相信,与沈君昊说话的应该就是沈子寒。她停下脚步,立在墙边。偷听虽然不妥,但她不能离开,也不能现身。
鞠萍焦急地示意云居雁快些回避。云居雁刚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听沈君昊说:“沈二哥还是这般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问一句,我听说沈二哥只是途经永州,可不知你从吐蕃回京,如何会经过永州?”他的语气不似在询问,而是告诉对方,大家都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云居雁原本就觉得沈子寒的出现十分奇怪,如今听沈君昊这么说,愈加不解。她屏息,侧耳倾听。
隔了许久,就听沈子寒突然说:“既是如此,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居雁没能听到沈君昊的回答,只听到一声笑,及远去的脚步声。
如果要去望荷斋的水榭,必定经过前面的那道门。云居雁不知道沈君昊及沈子寒是不是都离开了,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探头查看。正犹豫间,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云姑娘,在下必须回戏台那边,请恕在下冒昧。”随着这一声致歉,沈子寒已经站在了云居雁面前。直到此刻云居雁这才意识到,她也挡住了沈子寒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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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正常更新估计也会比较晚,但应该能在零点前。嗨,每到各种节日各种忙。(严格说来清明不能算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