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看着沈君昊眼中的坚决。她相信今天的他没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以前她以为他不在乎她,所以才会随口说了那么一个烂借口,现在她也不希望他心中存着疙瘩。可是应该怎么解释?
“居雁!”沈君昊催促着。
“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云居雁小声说着。
“所以?”他再次催促。他已经相信,在寿安寺中,她真是被一只很大的鸟吓了一跳,才会不慎落入荷花池,所以这次只要是她说的,无论是什么,他都相信。
云居雁垂下眼睑,斟酌着说辞。“其实,在见到你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我和你退婚了,你娶了二妹,而我嫁了许弘文。后来,我落入湖水中,他冷眼看着冷冰的湖水把我淹没,你却不计前嫌下水救我。我不想连累你,可是你却说,你一定会救我。之后我得救了,你却没有醒来。我一直守着你,一直一直守着……”
“你是笨蛋吗!”沈君昊气绝。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却告诉他,她和别人私定终身,这是什么逻辑?“你知道吗?为了找出你口中所谓的‘他,,我费了多少心力!”他要找的居然是她梦中的自己。这都是什么事!他又是生气,又是高兴。他应该拿她怎么办?“你想气死我吗?”他的声音不觉高了几分,又见她满脸悲伤,只能把声音放轻,劝道:“那只是一个梦,你怎么会相信梦里发生的事!”此刻他觉得自己终于明白,在泰清居前看到他的时候,她为什么像见了鬼似的,连手中的食盒都打翻了。
云居雁知道那不是一场梦,可是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们的容貌虽然是一样的·但实质上是她移情别恋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想到病床上的他了?现代的他让她平静,而眼前的他总是让她生气,让她伤心,让她高兴,似乎从第一天开始,他就用极端的方式抓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操控着她的情绪。他总是命令她看着他,不许想着别人。现在他骂她笨蛋,他说都是她的错·可是他也让她不好受,不是吗?
“那时候我对你说这些,你会相信我吗?”她控诉,“还有,以前你总是说·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你让我怎么说?”
“我······”沈君昊语塞。她先是收下沈子寒的凤箫,然后又亲口承认她喜欢其他男人。就算他是圣人,他也会生气的。而事实证明了′他不是圣人,他们只是一对笨蛋。他心虚地抱住她。“你的身上全都是汗水的味道。”他低头亲吻她的脖子。
“我们该起身了。”
“其实,在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未婚夫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了。”沈君昊答非所问,在她耳边诉说着:“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所以我才会生气,故意说我不喜欢你。”
云居雁紧张地听着·可他却没了下文。“所以?”她学着他追问。
“所以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其实你还是记得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做梦见到我。”他自顾自下着结论。
云居雁不敢回答。亲密无间的拥抱让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可时辰一定不早了。“我饿了。待会儿你想先洗澡,还是先用早膳?”
“我也饿了。”他的手指沿着她背部的线条慢慢往下滑。
“那我先去命她们准备早膳……”她戛然而止。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滑入她的衣襟·握住了她的腰。“你……”她说不出话。从昨晚到现在,已经三次了。
“我已经忍了半年多了。”他的声音带着控诉·语气中又带着讨好意味,“这次我会很轻·很慢。~我只想细细地感受你······”
“不要说!”云居雁尖叫。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在心中抱怨着,却没有任何抗拒的意味,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任由他为所欲为……
当他们起身洗澡用膳的时候,时间已近午时。虽然没人敢多嘴,但云居雁总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她战战兢兢地低头吃饭,目不斜视。从昨晚开始,她的脸颊一直是发烫的,她几乎被自己吓到了。
沈君昊浅笑着看她,把装着羊肉的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她的腰太细了,他都怕自己不小心会把它折断。他早就知道她是热情的,但他没想到他们是如此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他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她的。
云居雁慌忙缩回自己的左手,朝四周看去。幸好没人注意他们的动作。可一想到她们一定心知肚明,她的脸颊更加嫣红。刚刚在床上时馕她居然差点尖叫。她怎么会这么失控?
“你下午准备做什么?”沈君昊突然询问。他不想她把头埋在碗碟中,只能引开她的注意力。更重要的,前两天的事,他要与她好好谈一谈。
“如果你不出门的话,我有事与你说。”
沈君昊正色点点头。待两人吃完午膳,他遣走了丫鬟,坐在她身边问:“我临走的时候,你答应过什么?”
“我很好,我答应了祖父……”
“祖父?”沈君昊有些惊讶,紧接着又恍悟,为何沈沧在玉佛寺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万一有事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他不敢往下说,只是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主动回握他的手掌,“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许我不够聪明,但是我会努力不成为你的负担。我不希望你时时为我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甚至,我也想保护你。”
沈君昊怔怔地看着她。沈沧从小告诉他,凡事靠自己,不要希冀别人的善心,更不能祈求别人的施舍。而且他是男人,保护妻小家人是他的责任。可是她说,她想保护他。“你怕我像你梦中那样,不会醒来?”他的心中泛酸。他不该吃自己的醋,但是既然知道她爱他,那么他就要她纯纯粹粹只爱着真实的他,不夹带任何其他,哪怕是虚幻的他也不可以。“不要再想着那个梦的,那都是假的。”他命令,手指紧紧抓着她的。“我就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他执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如果我不能为你生下儿子呢?”她问出了隐藏在内心的担忧。
“所以你就去问马大夫?”沈君昊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在乎他,已经想得那么遥远。他轻抚她的脸颊,再次承诺:“我答应过你,我不会纳妾,也不会收通房,但是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他很贪心,既要女儿,也要儿子。他紧紧拥抱她,在她耳边说:“晚上的时候,只要你肯按照我的话,再热情些,主动些,我们很快就会有第一个孩子。”
她知道他又在故意戏弄她,但是她一点都不生气,却只觉得悲凉。有些事不是她能控制的。她靠着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没有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儿子,所以她有的只是当下。她同样抱住他,让他更靠近自己。
沈君昊直觉认为她又害羞了,而随着软玉温香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气一阵翻涌。“我们说回正事。”他强压下**,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云居雁急忙接口道:“你见过马大夫,应该知道我没事,其他的也很顺利。”她把自己与薛氏的谈判及结果大体说了一遍,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卑劣了?我只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沈君昊摇摇头,继而又皱眉,“你真的要送她们离京?”在他眼中,冬青助纣为虐在先,她根本不该费心保住她们的命。
云居雁点头道:“就当是积福吧,再说我也不想我刚接手针线房,大家就人心惶惶的。”
沈君昊想着这只是小事,不想拂逆她的意思,转而问:“那妁桃呢?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云居雁看着他坦陈道:“不是生气,是难过,一开始我真的很难过,即便知道那是我们成婚前的事,但还是很难过······”
“你真是个醋坛子。之前还对我说什么三个月收通房,一年纳妾,根本言不由衷。”他嘲笑她,犹豫了一下,再次抱紧她,低声问:“那后来呢?为什么不难过了?”
云居雁不想把锦绣和长顺扯进来,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因为我想起她们很早就被送走了,你也说过,要把她们配人的。”
“你就不怕这是我骗你的?或许我把她们金屋藏娇了。”
“不会的。”云居雁摇头,“你不屑说这样的谎言,所以我知道其中一定有内情。”
“是有内情。”沈君昊叹息。即便他一点都不在意妁桃,但他也不喜欢绿油油地帽子。他转头亲了亲她的发丝,暧昧地说:“我待会儿要去见祖父,你趁机睡一会儿,不然晚上就没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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