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婆子的回禀,薛氏一言不发。~在她眼中,云居雁准备全,扣压冬青、薛妈妈及她们的家人,命自己的丫鬟与她的嬷嬷叫板,这些事明显预示着她要与她撕破脸。云居雁进门不足两个月,根基未稳,她觉得她这般行事太过急进。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更加不希望两人的矛盾这么快浮上水面,毕竟沈沧还在世,而她的儿子年纪太小。
桂嬷嬷默然站在一旁,心中悔恨。她不敢向薛氏承认,她曾经把薛妈妈拒之门外。虽不知道针线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眼下的情形,对她们肯定是不利的。回头想想,凝香院前的冷遇,分明是云居雁胸有成竹的表现。“夫人,事情千万不能让王爷或者老爷知道。”她急急劝说。
薛氏心中顿现不悦。在她眼中,桂嬷嬷一心想的还是如何保住她的老命。她没有表露情绪,沉吟着摇摇头,又点点头,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父亲应该是五天后回来吧?”
“是。”桂嬷嬷点头,“老爷在那天安排了马,亲自去接王爷回府。”
薛氏再次转头望着翩翩的烛火。沈君烨之前送信去玉佛寺,她不确定沈沧知道了多少,但沈君昊没有赶回来,想来他是不知情的。她无法证明云居雁是假怀孕,但至少要让沈沧知道,她是在守制期间怀上孩子的,这样一来,就算证明了是她令她流产,这事也不全然是她的错。至于薛妈妈,她要快刀斩乱麻,就不得不率先舍了这颗棋子。
顷刻间薛氏已经有了主意,她转头对桂嬷嬷说:“冬青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怎么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多谢夫人。”桂嬷嬷嘴上说着,心里还是不安。
薛氏心中的不悦更甚,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放心有老爷在,父亲怎么都要给老爷几分面子的,再说父亲心中很明白,若事情宣扬开来让人知道是守制期间怀上的,麻烦更大。”
桂嬷嬷立马明白了,薛氏要趁着沈伦去接沈沧,让沈沧先入为主地认定错在云居雁。她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几分,低头再次谢过薛氏,接着又道:“薛妈妈的事,明日一早奴婢一定把事情了解得透透彻彻明明白白。”
“不用了。”薛氏摇头,“就算我们知道了内情,一时间恐怕也难有好的应对之策,还不如及早想办法脱身。”
“夫人的意思是?”
“她在针线房的几个心腹,你应该都认识的吧?”见桂嬷嬷点头,她吩咐道:“你连夜去找她们,告诉她们,薛妈妈做错了事我责罚了她,于是她怀恨在心。我知道她用不得了,所以想从她们之中选一个人出来顶替她。”
桂嬷嬷立马明白了无论薛妈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怀恨在心而嫁祸薛氏。这招以守为攻确实是解开困局的好办法。她应声而去,第一个去的就是薛妈妈的得力助手肖氏的住处,结果却在门外遇到了李妈妈。
“桂嬷嬷。”李妈妈上前行礼,关切地问:“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后街,莫不是夫人想趁着月黑风高,差您办紧要的事。”她对云居雁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桂嬷嬷一看李妈妈的笃定就知道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她假笑一声,讽刺道:“你在这里莫非也是看中这月黑风高夜?或者你这是站在这里替别人看门?”
李妈妈怀中揣着针线房的钥匙,一想到再过两天她就能取代薛妈妈的位置,心情十分地好,因此也不在意桂嬷嬷的话,只是说:“桂嬷嬷,我们相识也有几年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省着点力气,不然五日后你哪里有力气在王爷面前为自己辩白。”
一听到“五日后”,桂嬷嬷心中一紧。云居雁名义上刚刚小产,有鲁氏遣来的大夫照看着。她闭门不出五日,薛氏也不能奈她如何,若是逼急了,恐怕她又找来鲁氏,再说还有一个史氏留下的马管事。而玉佛寺那边,沈君烨虽然没办法送信进去,但保不定云居雁没有暗暗通知沈君昊。或者一切的事情沈君昊根本也是参与其中的,甚至他可能才是主谋。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肯定一早就向沈沧告过状了。
李妈妈见桂嬷嬷不说话,退开一步,笑道:“我言尽于此,桂嬷嬷若有事与肖妈妈商议,请自便,我不会,也不想阻拦你,只是我想多嘴问一句,您带的银两够吗?”
桂嬷嬷自然是知道云居雁四处派银两的行为,她不由更加紧张了。云居雁给下人的赏银都是用小荷包装着的,有的是铜钱,有的碎银。她见过几次,也问过,数额并不高,并不够贿赂他人冒着得罪薛氏的危险替她办事,且她的丫鬟每次给赏赐都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私底下,几个大丫鬟也没有与管事妈妈们走得很近。可现在再想想,荷包中可以是铜钱,也可以是金子,若是云居雁一早的目标就是针线房,一定早就计算好了。再说几个铜钱,几两碎银虽不能差使别人,但让那些多嘴的丫鬟、婆子说说八卦,已经绰绰有余。
桂嬷嬷这般想着,愈加地忧心。不过她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只是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说:“有些事银子未必有用。李妈妈,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总应该知道,凡事逃不过一个‘孝,字,大奶奶做得再多,再怎么聪明伶俐,也是夫人的媳妇,就连大爷也要恭恭敬敬唤夫人一声‘母亲,。”
“银子有没有用,桂嬷嬷敲过门就知道了。”李妈妈一副我不想与你多说的表情,伸手指了指院门,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
桂嬷嬷自是不愿意让李妈妈在一旁看着,更不想让肖氏看到眼下的情境,可李妈妈比着院门,她骑虎难下,只得敲门。
一下,两下,三下,急促的敲门声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沉闷,每一下都敲击着桂嬷嬷的心。随着院子中久久没有回应,桂嬷嬷的心愈加沉重。
李妈妈在一旁叫了一声“啊呀”,得意地说:“我忘了告诉您吗?肖氏一家早几日就告了假,此刻根本不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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