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君昊眼中,于翩翩就是欢场女子,就算她再怎么美丽妖娆,善解人意,都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若不是他对云居雁存着很高的希望,他根本不会对于翩翩的事有那么大的反应。确切地说,他当时的反应并不是怜惜于翩翩的受伤,只是生气云居雁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善良。
相对而言,憨二的事不同。憨二是普通百姓,他和他的母亲是全然无辜的。在他眼中,云居雁对他们下手实在太不应该了。就事论事,憨二母子之死是真正的杀人行凶。
看云居雁一脸迷茫,沈君昊以为她不知道谁是憨二,解释道:“他是官驿的小二,看到了你派去下毒的人。”
“然后呢?”云居雁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失火致人死亡的事。
沈君昊这才发现不对劲,再次确认:“难道不是你因为怕他们指证,所以让人放火烧死他们母子的?”
“沈君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吗?”云居雁气愤异常。她从没有存着害人之心,就算是云梦双一再害她,她也没想过让她偿命,她怎么可能去害死无辜的人。
这回轮到沈君昊茫然了。但是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他相信憨二之死一定和于翩翩的事有关。“居雁,你要知道,杀人放火,官府可以拿人审问的,甚至会判秋后处斩。”他故意吓她。他觉得憨二的事与她无关,但她另外有事瞒着他。
云居雁本来就心神不宁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心惊。她摇头,再摇头,脱口而出:“不,母亲不会那么做的,绝对不会的。”
“这事和岳母有什么关系?”沈君昊马上抓住了重点。
云居雁低头不语。她宁愿他误会她,也不想他看轻自己的母亲。
“这事不是开玩笑的。~”沈君昊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我们自己不说清楚,如何应对外面的人。说不定此刻他们已经准备了一百个圈套等着我们跳。”看云居雁依旧只是咬着下唇不说话他只能抬起她的头,认真地说:“我重新提起这事并不是要指责你什么,我只是在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事。再说,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对你……是绝不会改变的……”
“就算我真的是杀人凶手?”
“对。”沈君昊点头,“当时看到你承认了一切,我真的很生气,但最后,我还是对别人说,于翩翩只是吃坏了肚子。而憨二的事我气得离开永州后,还是找人回去打探情况了,生怕你不小心被扯入其中。”
“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都不为,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沈君昊已经知道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现在他最需要知道的是真相。
云居雁深吸一口气,逼回眼中的泪水,答道:“那时候我鬼迷了心窍,被一个婆子挑唆,就让她去给于翩翩下药。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也治了那婆子的罪。之后我只知道你掩盖了这件事,然后离开了永州。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还有呢?”沈君昊记得自己在见到了张泰之后才认定是云居雁派人下手的。
“没有了。”
沈君昊审视着云居雁。他发现她在逃避他的目光,他知道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他心中气恼,对着她低吼:“我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还要我说什么?于翩翩的事,我认,但是你说的什么憨二,肯定是无关的。”
“那好,我去找张泰来问。”沈君昊放开了她,“我想他对你再忠心,也不敢说谎骗我。”他转身欲走。
“你要问他什么?”云居雁急忙抓住了他。~
“我只问他,为什么要去官驿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是我让他去的。”
“为什么?”沈君昊问完马上意识到了可能的真相。“你其实是让张泰去阻止事情的发生,而他晚了一步…···你到底在替谁隐瞒?”他想到了刚才她脱口而出那句“母亲不会那么做的”。
“你在替岳母隐瞒。”他说的是肯定句。“你怎么这么笨!当时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就算他知道了真相难道还能去质问未来岳母不成?天知道那时候他多么希望她能否认那件事。“我们之间到底还有多少误会!”他不知道应该怨自己,还是怨她。她为什么这么傻而他居然笨得相信了。
云居雁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可是她能说什么?
“你为什么时至今日都不愿对我说清楚!”沈君昊低声埋怨,一把抱住她。他最介怀的就是憨二母子之死,可事实证明,于翩翩喝的那碗药不止与她无关,她还试图阻止。“你应该一开始就对我说的。”
“你让我怎么说?”云居雁反问。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难道我对你说,母亲怕你不喜欢我,宁愿做恶人也不愿看到庶长子的存在?难道我对你说,家里的下人不止挑唆生事,还死不认罪?还是你让我告诉你,我什么真相都没能问出来,他们不是自杀,就是被杀,就连我身边的丫鬟也是。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居雁……”
“明明是你先怀疑我的,明明是你质问我的。”云居雁心里更是委屈。当初在永州,他和于翩翩形影不离,又写了那么一封信质问她,她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她索性哭了起来。反正他爱干净,她就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衣服上。
“轰!”
闪电划过天际,把房间照得如白昼一般。云居雁哭得正伤心,没有心理准备,她吓了一大跳,直觉地抱紧沈君昊,往他的怀里钻去
“你还说你不怕打雷。”沈君昊闷闷地说着。他不明白以前的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冷静得几乎没有感情。眼下的她根本就是爱哭的小女人,哭得他无可奈何,想安慰她又手足无措。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眼前黑得什么都看不到了,才发现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你怎么不提醒我?”她低声埋怨。云瑶等人肯定已经着急了。
沈君昊找火石点亮了蜡台,对着她说:“母亲不是让你找我兴师问罪吗?”
“你的意思······”云居雁朝门外望了望。他们关着房门这么久,又不点灯,就算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恐怕院子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在吵架。“那接下去怎么办?”
沈君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云居雁想了想,走过去坐下。“现在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们再商量一个解决之策。”
“你不要生母亲的气,母亲全都是为了我,再说她只是受人挑唆。”
“你怕我生岳母的气,就不怕我生你的气?”沈君昊胸闷,“你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他不在意她,又怎么会在乎她的家人。
云居雁低声反驳:“那时候我在你眼中做什么都是错的,多一桩,少一桩又有什么差别?”
沈君昊气结,可她说的又是事实。那时的他同样莫名其妙。
他拍拍她的脸,轻声哄着:“好了,以后我们不能再有这样的误会,否则只会被人利用。”他声音低沉,看她不像在生气,这才问:“你知道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云居雁一五一十说起了当日的事。当她说到洪嬷嬷看着于翩翩喝了两杯茶才离开,沈君昊忍不住插嘴问:“你确定她说的是两杯茶?”他清楚地记得,于翩翩对他说的是喝了几口,而且这段日子,他隐约觉得事情另有隐情。除了洪嬷嬷能顺利进去官驿很奇怪之外,于翩翩的态度也有些异常。
云居雁不知他所想,只是肯定地点头,答道:“我应该没记错,而且她还说,于翩翩好像很渴,两杯全喝完了。”
沈君昊眼睛盯着桌上的烛光,若有所思。如果有人故意放洪嬷嬷上楼,而于翩翩早就知道茶水有问题,那么整件事的结构就完全不同了。甚至憨二被灭口,除了让他误会了云居雁,或许另有原因。可会是什么呢?
“沈君昊,你在怀疑什么?”云居雁轻轻推了他一下。
“你刚才说洪嬷嬷死了?”沈君昊不答反问。
“恩。”云居雁点点头,把洪嬷嬷死亡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其实不管是自杀还是什么,现在什么都证明不了。总之,所有的事都太奇怪,有时甚至让我觉得,有人操控着我周围的一切。”云居雁说着又瑟缩了一下,“我一直记得抚琴死在我面前的样子····…”
“好了,别想了。”沈君昊怕她想起抚琴又难过,急忙打断了她,不情不愿地说:“我怀疑我被于翩翩骗了。”
“为什么?”
“其实若不是永州那件事,我是绝不会自找麻烦帮她赎身的。当日她去永州,也不是我的意思。”他觉得与云居雁说起这话题有些不妥,改口道:“反正今晚就当我们吵架了,你好好用晚膳,再进去睡觉,我趁机出去证实一件事。”
“那你晚上睡哪儿?”云居雁只是单纯的担心。
沈君昊笑着答:“放心,我会记得你既爱吃醋,又小心眼。”
晚上喝了酒,实在不行了,剩下的Uk明天补,估计明天的第一更在下午,但绝对会三更一万字的。错别字明天改,现在字都在跳舞,我太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