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一直命人关注着云惜柔的动静,其他书友正常看:。自上回的哭闹之后,云惜柔一直很安静,不过云居雁并不敢掉以轻心。听说云惜柔把满满一碗鸡汤一滴不剩全喝光了,云居雁虽心下讶异,但她实在有太多的事要忙,只能姑且记在心中。
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云居雁模仿糕饼店的Exel表格,成功做出了适用于厨房的食材消耗与菜肴产出表,并教会了玉瑶等三人用阿拉伯数字记账,书迷们还喜欢看:。因她不想让其他人起疑,遂告诉她们,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要她们不可向其他人提起,更不能把账册拿出房间让别人看到。
在四人的齐心合力下,她们很快算出云府一天的食材消耗,结果令人目瞪口呆。
因厨房原本的记账方式只是哪一天买了多少东西,共计多少银子,每个月花去多少银子,仅此而已,未有任何核算。而云居雁清算了今年二月买的所有食材,再按时间均摊,精确到每一天,最后发现家里才六个主子,平均一天居然要吃掉五只鸡,四条鱼,五斤肉,其他的瓜果蔬菜、粮食佐料的用量也是夸张到了极点。
她回到原始账册核对,发现其实他们的手法很简单。比如说鸡,厨房给泰清居送两只鸡腿,芷槐院送鸡胸内,再给她一对鸡翅,加起来不过是一只鸡,但按照账册的记录就成了三只鸡。除此之外,重复计算人头数几乎成了惯例。拿芷槐院来说,春芽等贴身伺候的一等、二等丫鬟基本都是跟着许氏吃饭,厨房并不会另外准备她们的饭菜,可账册却有她们的开销,且比普通的丫鬟婆子高得多。
因鞠萍跟在许氏身边很多年。云居雁问她:“母亲没看过账册吗?也没有找账房先生核对?”
鞠萍摇摇头,答道:“夫人每个月都会找人核对菜价。也会让账房过一遍帐。只是……这些菜价都没有错,甚至比外面的还便宜。而账房那边,只是核对数目是否有错。最重要的,在夫人接手前后,厨房的开销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也就是说,钱氏当家的时候,食材的消耗也是这么神奇,这才没有引起许氏的注意。
云居雁知道,她的母亲不爱看账册。但钱氏不是。她不相信钱氏当家的时候,她也被厨房的仆役这么瞒骗着。“鞠萍,你去找春芽要五年前的账册。”她沉声吩咐。
小半盏茶之后,账册送来了。不过拿来账册的不只是小丫鬟。还有许氏。“囡囡,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母亲,书迷们还喜欢看:。”云居雁急忙给许氏让了座。她怕许氏面子上挂不住,把丫鬟们全都支了出去。这才说道:“母亲,厨房的账目有些不清不楚,因此我想拿二婶娘当家时的账册比较一番。”
许氏随手拿起摊开着的一本账册,随意翻了两页,言道:“这是今年二月的,菜价肯定与五六年前的有些差异。再说这些年来。每个月的花销都差不多。”
“正因为差不多,女儿才觉得更有问题。”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整理的清单拿给许氏,“母亲,您看,这是今年二月份您和父亲的菜单及所费银两,您看那些菜值那么多银子吗?”
许氏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知道那数字太夸张了。几年前,她也曾问过厨房的管事,为何府上的开销与当初她和云平昭在任上的时候差那么多。她记得管事很肯定地说,家里的仆役多,每房主子又是分开用膳的,所以开销自然就大了。那时候她还想细问,钱氏马上接口,说是他们不在的几年,花销差不多也是如此。言下之意是问许氏,她是不是怀疑她。当时她和钱氏尚未撕破脸,也就没在继续问下去。后来,她也曾私底下看过之前几年的花销,果然是差不多,也就没再理会。
不等云居雁开口,许氏主动翻出了六年前的账册,细细查看二月的明细。两本册子一比对,虽然菜价略有差异,但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所买品种、斤两都一样。极有可能她所拿到的账册根本就是誊写的假账。
许氏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时把那些欺上瞒下的恶仆全都打死,然后再找钱氏理论,好好问她到底在公中贪污了多少银两。
云居雁见状,急忙拉住她,劝道:“母亲,我们也不知道根源在那里,若是不小心牵出祖母……”
“你祖母是名门闺秀,岂会贪这些琐碎银子。只有她那样的小门小户,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肮脏事。”
“母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若是从祖母当家那会儿,厨房就已经有问题了,其他书友正常看:。我们把事情捅出来,岂不是……”
许氏马上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可惜,你祖母当家那会儿的账册已经全部没有了。不然拿出来一看就清楚了。”当年,她刚回来那会儿并不相信钱氏,想找更早之前的账目瞧瞧,结果钱氏告诉她,某一年的涝灾,那些账册全部发霉了,钱氏同样没有瞧见过。许氏越想越恨,紧紧握住了拳头。
云居雁握住许氏的手,趁机说道:“母亲,您先莫要生气。危机也可能代表着转机。祖父虽然说了,让二叔他们三年内都呆在通州,可三年之后呢?以祖父的脾气,定然是不愿意分家的。如今,二婶娘这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您手上,只要您拿捏住了,以后她对您只能唯命是从,再也翻不出花样。”
如果能拿捏住钱氏,许氏当然是乐意之至的。可转念想想,她又觉得不对,摇头道:“她可以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再说,就这么放过这些恶仆,我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母亲,您慢慢听我说。”不同于许氏的气急败坏,云居雁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的。她一一把账册翻开,问道:“母亲,依您看,这一本账册,有多少从中获得了好处?如果采买的不配合,光目数就对不上,如果厨房管事不合作,账本根本到不了您手中。如果厨娘不知情,这么多年,每个院子的菜单怎么会配合得如此凑巧。如果您一下子把这些人全都发落了,恐怕明日我们就吃不上饭了。”
许氏气得说不出话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恶奴欺主”。
云居雁给许氏倒了一杯茶,轻声提醒:“母亲,这仅仅只是厨房一处,其他地方呢?针线房,花房等等难道都没有问题吗?女儿说句不该说的话,恐怕外院的问题比内院更重,毕竟内院只是小钱。”
许氏虽不会管云平昭的事,但她隐约也知道,丈夫从云平毅手中接手外院的事也是诸多不顺。后来云辅说了,不要有太大的变动,此后云平昭便对那些事不怎么上心了,一切都是按以往的惯例来办,书迷们还喜欢看:。
云居雁听许氏这么说,十分不解祖父的用意。转念想想,她又明白了。她相信云辅一定是知道云平毅夫妇有问题的,但他不知道问题会如此严重。而她的父亲为了尊重祖父,也不愿兄弟翻脸,肯定是想等祖父百年之后,他们与二房分了家再说。以她估计,她的父亲可能与祖父一样,同样觉得只是一些小问题。不过如此一来,另有一件事让她不解。“母亲,二叔二婶娘平日里有很多花销吗?”她问许氏。
许氏一脸鄙夷地说:“他们吃府里的,用府里的,平日里收了礼归他们,回礼却要公中置办,他们能有什么花销!”说完这话她马上意识到,女儿问的是,钱氏他们贪的银子都去哪里了,云梦双结婚那会儿,嫁妆看着多,但都是些不实质的。钱氏压根没拿真金白银出来。“难道他们装穷是怕我们发现什么?”
云居雁摇摇头,说道:“不管事实如何,我们得在过年前解决了厨房的问题。只要办得好,等二婶娘他们从通州回来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给他们送一份‘厚礼’了。”说到这,云居雁压低声音,附在许氏耳边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这一厢,云居雁正与许氏商量着整顿云家的厨房,另一边,沈君昊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明日他的父亲就要抵达永州了。如果他再见不到云居雁,恐怕他们在成婚前不会再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他拦下张铁槐,让长顺去勾搭他,故意拖着他慢慢走,有意无意透话给他,就是想引云居雁主动见自己。结果自那天在云家的偶遇之后,他再无她的消息。今天他命长顺去找张铁槐,结果张铁槐根本不在永州,连他的老婆也不在。他又让长顺去云家找张泰,张泰压根就不在云家。据说是回家养伤去了。一个两个都不在,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受了云居雁的指示,故意避着他。
“长顺。”沈君昊扬声呼唤,对着匆匆跨入屋子的小厮说:“你去问问张泰家住哪里,然后买份礼物去探望一下。”
长顺眨眨眼睛,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