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天子 第十三章：温水煮青蛙

时光匆匆，转眼间，距离熊岩成为洪涛县令，已经过了足足五年。

就在上个月，朝廷使者过来调查，收集各种信息，与五年前相比较。

最后查看洪涛县气数，比起五年之前，更是足足增长了数倍。一下子，熊岩就得到了一个极佳的考评。

原本，朝廷派熊岩来讲道理的时候，是做好了连续七八位县令，都被世家赶跑的准备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熊岩却如此能干。一下子，省里的大官们，便又一次记住了这个名字。

而此时，便是熊岩第二个任期，刚刚开始的时候。按照惯例，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第一任之时，了解情况，团结朋友，低调做人。而第二任之时，便是放手大干，作出政绩的时候了。

“这五年来，殿下你时常带着官员，巡查整个洪涛县，并在此过程中，撸掉了十几名官员，至此以后，官员们明面上的节操，便一直在上涨。”

“这五年来，殿下你招募了大量的税吏，负责计算税收，负责查税，整个县城的税收，也不断上涨。”

“许多不合法的生意，都已经不存在了。大量的灰黑色利益，都成了朝廷的。同时，我们也在此过程中，收获颇多。”

“而到了现在，林家对洪涛县的影响，也已经被降低到了最低的限度。整个洪涛县，十六个乡，三百个村，此刻没有一个官员，是林家的成员。”

“至于剩余的位置，殿下掌握了四成，世家、豪强、宗派们，掌握了剩余的六成。”

“但是，关键的位置，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再加上朝廷大义，以及殿下这几年来，所积累的声望，完全可以说是，掌握了洪涛县。”

“另外……”

认真的听着栎花的介绍，熊岩时而用心思考，时而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片刻后，熊岩睁开了双眼，透露着一股疯狂。

“如今，已经是我第二个任期了。也是时候，启动那个计划了。”

“殿下，这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要不再等等？反正现在的功劳，早就足以让殿下你继续升官，直接担任太守了。”栎花提醒道。

“狗急跳墙吗？还真的不是很怕，此刻，终究不是五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洪涛县的百姓心中，最大的，最厉害的，不是朝廷，而是林家。”

“可是此刻，大量的福利补贴，恩威并施之下，洪涛县百姓的心中，哪还有林家什么事？”

善忘，或许是百姓的本性，也或许是人类的天性。

整整五年，林家在洪涛县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再加上熊岩的些许手段，影响力真的是大不如前。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林家无论如何，都不造反呢？”栎花忽然提醒道。

其实，她想说的是，世家私下里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目前为止，林家只是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林家要造反。

万一这个林家，至始至终，就没有想着造反，万一是殿下你生生的把原本忠于朝廷的林家，给逼反了呢？

闻言，熊岩瞬间就明白了栎花隐藏的意思。万一前世的记忆有误差怎么办？万一林家真的是忠臣，又该怎么办？

恩，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最起码熊岩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发生。但是吧，有备无患，提前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我是官，代表着朝廷。林家一日不造反，一日就得被我削弱。日削月损之下，五年之后，我离任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实力？名声还剩多少？积累的银钱，还剩多少？”

“如果这种时候，林家仍旧没有造反，那就说明，林家根本就没有造反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放过他们。”

同时，内心深处，则是开始仔细回忆林家造反的所有历史。

林家造反了，可最终却被朝廷镇压。只不过，在此过程中，许多人都逃走了。

最后，朝廷分析的结论是：林家，乃是部分道门，部分妖族、部分儒家，扶持起来扰乱大楚的棋子，就是一个为王先驱的命！

……

数日之后，县衙中传出消息，熊岩即将整理海贸，重新订立规矩。此刻，希望各方贤人，给予意见。

这个消息一出来，许多人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咕嘟嘟的沸腾了起来。

“终于到了这一天。”

“这位县君，真是好魄力，竟然敢直接对海贸下手，这一回许多人都该坐不住了。”

“好胆，竖子敢尔！”

愤怒之下，林阳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啪的一下，原本一整张原木桌子，便四分五裂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几年以来，家族以退为进，明面上的收入，本就只有五年前的一半不到，可各种支出，却一直没有变过，甚至还偶有增加。”

“之所以家族还可以维持下去，靠的不就是海贸？靠的不就是家族在海外的关系？我看这重整海贸，就是冲我们来的！”

林阳口中的海贸，其实本质上就是走私。肯定是违法的，也是见不得光的。

但是这一块，所涉及到的利益，确实不是一般的多。

林家靠着海外的关系，靠着走私，每年足足有上千万两的收益。其他的世家，也或多或少，都有参与此事。

可是，此事影响最大的，终究还是林家！

“父亲，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看这熊岩，是早就知道家族的大事了。这些年来的种种手段，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掉以轻心，不在防备他罢了！”

“五年前，家族如果举事，至少华州肯定可以掌握在手里，兴许，还可以牵连周围的几个州。说上一句糜烂数州，威震天下毫不为过。”

“可是到了今日，却最多糜烂数郡。连华州都无法掌握，连本家洪涛县，都出了问题。这变化太大了。”

“我怀疑，这些都是他的计谋，我们都中计了。这叫做什么？对，用劝学中的一个例子来说，这便是温水煮青蛙。我们家族，就是那只被煮的青蛙。再不动手，到了最后，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