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曦 第二百零九章 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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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若曦的生辰，今个便是她及笄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若曦便在顾嬷嬷还有秋荷，沛莹她们的服侍下起床，梳洗，沐浴，更是穿上了一件祖母一早就特意准备下的，秋香气的撒花烟罗衫，配上一条素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

头上什么都没有簪，空空的，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被梳的顺滑的自然垂在后背上。

今个来观礼的人不少，差不多京城的公卿之家的主妇似乎都到齐了，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若曦也没想到祖母竟然会请了这么多人来。

一路进来微笑的和人打着招呼，心下却暗暗有些诧然。今个虽说是自己的及笄礼，可是明个却又是自己的成婚大礼，按说今个这人也不应该这么多才是，就是要热闹也该是明个热闹。

而这些人，按说也是冲着自己以后的名头来的，可今日……自己这不是还嫁过去呢？

这点若曦却是有些犯傻了，她根本就忘记了，从她和瑾瑜订婚那日起，她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

再加上，现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李慕候夫人齐氏爱护她，爱护的不行，而瑾瑜就更是不用说了。

若曦此刻由顾嬷嬷还有郑嬷嬷陪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一向不经常在人前露面的崔嬷嬷也都站在了顾嬷嬷的身旁。若曦的心里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没有深想。

突然间，前面有些喧哗，若曦心里疑惑，抬头望了望身前的祖母。却只见，祖母嘴角含笑着点头，似乎已经猜测到前面为什么而喧哗了。

“怎么了，前面怎么这么热闹？”沛莹和秋荷在若曦的后面，小声的咬起耳朵。

“我也不知道呢！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吧？”若曦笑着摇了摇头道。今个一切都是祖母安排的，她只有静静看着配合的份。

兰老夫人对于孙女和丫鬟的话当然听到了，只是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保密。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外面也响起了笙竹丝乐之声，这才对着郑嬷嬷和顾嬷嬷她们点了点头，自己则率先走了出去。

郑嬷嬷和顾嬷嬷，崔嬷嬷三人含笑着点了点头，互视了一眼，郑嬷嬷受命再一次对着若曦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再三的询问若曦可记下来了，一会儿在宾客面前可是半点不能出错的。

“嬷嬷，我都记下来了，您就放心吧！”若曦笑着安抚道。她也知道今个的重要性呢，前两日祖母为此还特意训练过她的，怎么可能就忘记了呢！

郑嬷嬷见再三确认，没问题了，这才回头和两个老姐妹点了点头，吩咐丫鬟扶着若曦，几个人准备出去。

起了身，顾嬷嬷站到了若曦面前为她拉了拉衣裙，望着她秀丽，充满朝气的脸庞，心里满是感慨！她的小姐终于长大了，要成家了呢！

“嬷嬷……”若曦看着眼圈有些微红的顾嬷嬷，低喃的道。

“哎！没事！没事！看我老婆子，今个可是大好日子呢！时辰不早了，出去吧！”顾嬷嬷抹了两把眼睛，含着笑道。

外面的笙竹丝乐声突然停了下来。

厅堂外寂静一片，鸦雀无声，来宾们都自动的收起了自己的声音。

兰老夫人精神健硕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端凝庄重，清晰可闻。

“兰氏有女初长成，今，兰氏有女若曦及笄，今日便由我这做祖母的为她主持及笄之礼，劳烦各位亲朋故旧拖步，大驾光临不胜感激涕零！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兰老夫人环视了下面一周，说完顿了段，然后沉着的宣布及笄礼正式开始。

笙竹丝乐之声再次响起又停下。

若曦按着演练了很多次的节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拽了拽自己的裙角，神色端庄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当她看到攒着的位置上站着的大姐时，心里突然的一暖。脸上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然后毫不犹豫的翩然地走向西面，端跪在厅堂中央那厚厚的松软的藤垫之上。

若惠淡然的上前，轻柔的拿起精致的木梳，一下一下的为若曦细心的梳起头来，生怕自己的手重了会弄疼她似地。

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妹妹，突然间眼前似乎看到了她八岁那年回到府里的情景，虽然穿着干净，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身上的料子都是过了时的，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生生的给自己行了一个礼，亲切的问自己，“你就是祖母说的，大姐姐吗？”

若惠细心的梳着头，直到一下一下的把若曦那头浓密的秀发梳好，这才把梳子朝南放下。

突然间却有小厮跑了进来，大家侧目不已。

直到小厮恭恭敬敬的朝着兰老夫人道：“启禀老夫人，太后娘娘派了人来！”

所有人一激动，赶紧站了起来，紧接着就看见穿着淡青色宫服的公公面带微笑，大步的走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漆红镂空雕琢的盒子。

“太后娘娘有旨，兰氏若曦，温恭尔雅，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甚是的她老人家喜爱，今听闻若曦姑娘及笄，特赐祖母绿事事如意簪一支！”

兰老夫人大喜，忙领着若曦谢恩！

其他宾客们见状，心里羡慕的，嫉妒的，不一而就。

“太后她老人家真是菩萨心肠！既然是太后娘娘赏的，那干脆及笄礼便用这一枝吧！”李慕候府人齐氏忙站出来道。

虽然她心里此刻也是惊骇不已，但今个是若曦的大日子，好歹要继续下去，今个她是若曦的及笄礼的正宾，由她说这话最是合适不过。

不过想起太后！齐氏的心里有些忐忑，若曦娘当年的事，别人不知道，可她这个手帕之交，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亲眼看着那对有情人生离死别，看着若曦的娘含着泪嫁入兰家。

筝王爷当年的死，对若曦的娘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可是对于亲娘的太后，又何尝不是。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逝者已矣，而若曦的娘也早斩断情丝嫁与人妻，更是在生了若曦之后便去了。

那太后如今这样？又是何意？齐氏心里有些不安！

“那敢情好！奴才回宫也可，明诉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知晓！”那公公微笑着点头道。

此时的若曦也有些不太明白了，看着眼前的簪子，想到自己收起来的那枚带着筝字的玉佩。

她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只是想到自己一介女流只是进了一次宫，见了一次太后娘娘，凭什么就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赏了一次还不够，今个又来一次。

要知道，终其一生，有几个人能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候，得到这样的赏赐，这可不仅仅是厚爱能够说的通的，更何况自己好像并没有让太后娘娘厚爱的地方啊！

很显然，若曦的想法，兰老夫人还有齐氏都有想到。不过想到若曦的大礼还未成，兰老夫人微笑着上前牵起若曦的手，然后对着李慕候府人齐氏道：“劳烦夫人为我们家若曦继续举行仪式！”

齐氏点了点头，知道此时不时胡思乱想的时候，收起自己的思绪，点了点头，陪着老夫人下去洗手。

而若曦则在顾嬷嬷的陪同下又重新的跪在了刚才地方，其他宾客也各就各位，及笄礼继续进行。

礼成，宾客们都安置到了席面上，齐氏和兰老夫人不放心，跟着若曦进了屋子。

“老夫人，您别怪我多事，上次曦儿进宫，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这太后娘娘怎么突然就……”齐氏满腹心事，犹豫了半日还是忍不住的道。

这若曦是她未来儿媳妇，又是好姐妹留下来的唯一的遗孤，这要是有个什么，不仅她受不了，就是儿子那边，怕是也难以交代。

有些事孩子们不知道缘由，要是做错了，怕是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去。

当年的事，太后娘娘据说一直耿耿于怀，连带着对于季家一直都没有好脸色，只看这些年，季家几个人的官职就知道了。

至于兰家，至少还有兰老夫人的面子顶着。再加上逝者已矣，这件事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说不得还要被人把死者的事情都翻出来。

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是明白人，所以这些年她就算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敢明着来。

可是若曦毕竟是婉心的女儿，当年要不是为了婉心，筝王爷也不可能为了争一口气，那么早就给去了。

丧子之痛该有多疼，别人不清楚，她这个曾经差点失去儿子的母亲，却是有过类似的经历。

原本以为都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的事，却突然有一天被提起来，齐氏的心里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伯母，曦儿和太后娘娘其实真的不熟，也不太明白那公公所谓的甚是喜爱，是个什么意思。曦儿上次进宫，拢共见到太后娘娘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过娘娘临走却送了曦儿一块玉佩！”若曦也有些担心的道。

莫名其妙的被人关注，并不是她愿意见到的，天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