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曦 第一百八十章 心有不甘

若曦主仆三人，跟着带路的小丫鬟一路沉默着来到戏台的座位上。台子上戏班子早已经敲锣打鼓的唱了起来，“依依呀呀”的好不热闹。

台下的各家千金小姐们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对于若曦主仆的到来并没有在意。只不过这也只是绝大多数人，偶尔的少数几个人还是注意到了若曦的身影。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和若曦一起来的若云和若棋姐妹两个，还有一直等着她回来的上官烟云和程灵素了。

“四姐姐，你去哪里了？刚才小王爷还派人过来呢？”若棋小声的询问道。

“啊，没事，路上被点事给耽搁了，怎么有事找我吗？”若曦眼睛一闪，脑子里突然冒出刚才王妃的那一番话，心下一动。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想让你点戏吧！不过我和五姐姐已经替你点过来！”若棋笑着道。

“嗯！”若曦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小王爷虞谦的话题也并不像继续下去。

对于若曦的晚到，若云和若棋虽然显得有些吃惊，不过因为场合的原因，若曦不愿意多说，她们自然也没有多问，转过头便继续看戏。

而上官烟云和程灵素不同，她们两个是眼看着若曦被小丫鬟请去帮忙的，虽然不清楚有些什么是需要若曦帮的，不过显然在他们的心里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若曦？怎么样？没事吧？”程灵素一脸担忧的避着人的道。

若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让她不要大惊小怪，“没事，一点点的小事，都解决了。不要担心！”

见若曦这么说，程灵素点了点头，信以为真，没有再问下去。程灵素虽然信了若曦的话，可是并不代表上官烟云也信了，不过聪明的上官烟云见若曦不想多谈，便也缄默起来。

原先她心里误会，以为是小王爷派人来请的若曦，她们相交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可是来这里以后，她亲眼见到小王爷在戏台的另一边也就是男宾客那边忙前忙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不过在想起若曦被请走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微的不舒服。其实她也知道，她不应该羡慕若曦的，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克制不住的会浮现出不甘。

从她第一次见到小王爷的时候起，就不由自主的迷恋上了他，想要看到他，渴望接近他，可是身份的使然，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那个机会。

可是这次不同，她的父亲升官了，她的名字被写在了请柬上，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她的心里又一次浮现出希望。

她也知道她不应该去嫉妒自己的好朋友！可是，可是若曦她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他的未婚夫还生死未卜呢?她怎么可以移情别恋？

上官烟云凝视着若曦的双眼眨了眨，快速的低下头，转瞬间她便又恢复平静，和大家一样静静的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台上正好唱道：【前腔】女郎行、那里应文科判衙?止不过识字儿书涂嫩鸦。（末起介）古人读书，有囊萤的，趁月亮的。（贴）待映月，耀蟾蜍眼花；待囊萤，把虫蚁儿活支煞。（末）悬梁、刺股呢?（贴）比似你悬了梁，损头发；刺了股，添疤?…有甚光华!（本小段乃戏文）

“嘻嘻！小姐，你看那丫鬟也是个逗趣的呢！……不过这长春班久负盛名，到是唱的还真是好呢！就连奴婢这样不懂戏的，也都被它吸引呢！”沛莹看着自家主子似乎也被台上的戏曲吸引，嬉笑着凑趣的道，想让她忘记刚才不愉快的一幕。

那位，到底是安亲王妃，就算是小姐受了委屈那也只能受着，谁让人家身份高贵呢！说真的，真不知道安亲王妃是怎么想的，她们家小姐那里不好了！别说她们家小姐和小侯爷两小无猜，感情好的和一个人似地，等小侯爷回来那肯定就是要成婚的。就算他们家小姐看上小王爷，啊呸呸呸，乱想什么，这怎么可能！她们家小姐才看不上小王爷呢！就王妃那样的婆婆谁做她儿媳妇，谁倒霉，谁想去谁去，她们家小姐才没那闲工夫呢！

她们家小姐为了小侯爷吃了多少苦头，收了多少委屈，怎么可能是小王爷几句话，几个小恩小惠就能相提并论的，真真是妄想，安亲王妃还真以为他家儿子是香饽饽了,切！

“嗯，倒是唱的真不错呢！……那丫鬟可不是个容易演的角色，不过你看她唱念做打无不熟心应手，毫不做作，也是个下了苦功的。”若曦点着头毫不吝啬的评价道。丝毫没注意，身边两个丫鬟心里的想法，和她们无声的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想来两个人想法一致。

以前就说长春班如何如何出名，她到没有在意过，她们家虽然祖母喜欢听戏，可那也只是偶尔，一年下来也听不了几次，她又不太经常出来，倒是季氏经常出门参加一些富人的聚会，会有戏班的出没，可是季氏出门不喜欢带她，而她也不乐意和季氏出门，另外就是虽然她也会出门参加一些聚会，可也那都是一些年轻人的聚会，哪里会请戏班子去，她们在一起还不琢磨一些新点子乐呵乐呵，谁耐得住性子“依依呀呀’的听戏啊。

末）我要辞馆不教了。（旦）先生看他初犯，容学生责认于他。（末）好，你去责认于他。（旦）死丫头，唐突了先生，快跪下。（贴跪介）小姐。（打介，贴作假哭介）（旦）跪下（贴）小姐。（戏文）

“哎呀！小姐，您看那先生好大的脾气啊！竟要罚那丫鬟呢！”秋荷也听得入迷，见那先生竟然因为那丫头几句顽皮的话，就要辞官归去，忙惊呼道。

“呵呵！你们两个！继续看着吧！没那么容易的，这位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若曦见身边两个丫头迷上了台上的戏曲，会心的笑了笑，让她们噤声，继续看下去。

“咦，小姐看过这出戏吗？”秋荷疑惑的出声，不解的道。

“我什么时候看过这出戏啊！没听说是新排的吗？我哪有那功夫啊！”若曦白了一眼嗔道。“不过是看那丫鬟的戏份蛮重的，怕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下场，想着怕是还有下面的纠葛！……”

若曦三主仆一边看戏一边揣测下面的发展，倒是说得不亦乐乎，殊不知远处有一双眼睛从她一进这里便一直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只是她没有感觉到罢了！

王语伦看着虞谦魂不守舍的样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嗨！你看啥呢？上面正唱的精彩，你往哪里看呢？”

王语伦顺着虞谦的眼神望去，心里的担忧更甚了几分，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想要阻止他。

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好了！而且他做的也太明显了！

“呃，没什么，只是看看今日都到了那些人，女眷那边一会还要看看怎么安排下！没事，你看戏吧！……我出去下！”说完虞谦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离开了戏台前，虞谦一转身便朝着戏台旁边的一处楼阁走去。

“怎么样？刚才是怎么回事？可打听清楚了？为什么兰家四小姐久久不到……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竟然在我们王府还会不见？”虞谦脸色不愉的对着站着的灰衣人道,心里却异常的愤怒。

他原本想趁着戏台还没开始，趁着有时间见一面若曦，和她说说话……可谁想等自己派人去找的时候，竟然几次扑空。

就连安排招待她的秦嬷嬷也说不清楚她去了哪里，更别提和她在一起的姐妹了？

“回小王爷，那个，兰四小姐是被王妃请去的，至于说了什么，恕奴才无法打听得到。王妃的院子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灰衣人战战兢兢的道，说完跪在地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母亲是绝对不会给自己丝毫的机会的！“啪”虞谦一拍桌子，“可恶”心里暗恨，偏偏阻挠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良久虞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罢了，你起来吧！娘那边……和你无关！”

挥退了手下的灰衣人，虞谦踱步站在了窗前，凝视着下方，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事不对的，可是就是想要试一试，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虽然知道这样做法对不起好友，可是他第一次不想放弃。纵然他知道好友还尚在人间，纵然知道也许她的心里并没有自己，可是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可是母亲的阻碍，让他的心里产生一股无力的感觉，母亲是自己最最亲爱的人，如果她都不支持自己，那么他真的不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走。难道就要让自己这样放弃不可？可是让母亲失望，也不是他愿意做的……

他都还没有让若曦知道，自己的心情，自己的牵挂！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他做了那么多，难道就要这样？

“嘭”虞谦重重的一圈打到了窗台上，神色艰难的望着远处那抹身影。她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难道他堂堂的小王爷，连喜欢一个女人的权利都没有？上天为何如此薄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