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曦 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人迟暮的悲哀

今天第二更！！

上一世，秋荷为护若曦而死，今生，若曦无形中改变这她得命运。

如今眼见着，秋荷就要幸福的嫁人了，若曦心里的牵挂又要少一分，而心中的欣慰和激动却又多上那么一分。

终于有很多都变得不同了！她也不再是那个无所依靠的‘孤女’了！

“小姐……”秋荷泪眼朦胧，喃喃自语。丝毫没注意她对若曦的称呼不是少夫人，不是姐姐妹妹，而是那个她叫了很多年的……

一时间屋子里流动着让人忍不住流泪的气氛，原先的主仆两个则都红了眼眶。

还是田氏站了出来挥了挥手，拉过两人道：“好了，好了，这可是过年呢！你们两个赶紧的！收收眼泪珠子，这个可金贵着呢！咱家可不来这一套！”

说完，田氏看着在一边满是羡慕的自家女儿，也忙喝道：“你也是，赶紧的吃!一会儿，咱们可得去给你二姑奶请个安去，别耽搁时间！”

“二姑奶奶？她老人家来了？”凌寒一听，浑身打了个寒颤！我得娘哎！二姑奶奶啊！

咱躲都来不及呢！您老咋滴还要带着咱们去请安呢？

“来了，刚才在灶上，听下面的人说的，估摸着这会在你奶奶那边！……”田氏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道。

“二舅母，可是那位……”若曦一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狭促的问道。

“哎！可不就是那位！咱家难道还有别人不成？……”凌寒泄气的道。

她实在是不喜欢那位，虽然她每次过来，总是能挑伯母一大堆的错，可以说是帮她们母女狠狠的出了口气。

可是同时，她也会挑自家的毛病啊！你想啊！大过年的，谁愿意被人评头论足的，句句都是不好的话，没得触霉头的！

对于这位二姑奶奶，若曦倒也不陌生，虽然拢共也没见过几面，但是关于她得传闻倒是听到不少。

与其说这位二姑奶奶惹人厌，倒不如说，她太精益求精了！对什么事都一丝不苟的，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也不管别人听得进去听不进去，只要她看到，便会义正言辞的指责一番。

如果若曦没有经历前一世，那么说不定到此刻，她也依旧会像凌寒一样，对于那位老人，有着更多的是避之不及。

可是现在，若曦却是真的想去见见她。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那位姑奶奶说话不中听，可是她得话里大多却是有她得深意的。

就像是她说大舅母的那些话，哪一个不是直指要害。大伯母如今还是怕着哪位呢！

忠言逆耳啊！没错，那位老人所作的一切都是忠言逆耳。

她只是敢于把别人不敢说，不能说的说了出来而已。

只是她一生太过耿直，哎！也不知道在家里，她老人家是怎么和儿女相处的？

若曦突然莞尔，挎着凌寒的胳膊道：“我们就跟着舅母去给二姑奶奶请安吧！到底是长辈呢！”

“娘？”凌寒心力有些不甘心的道。

“听若曦的，快吃！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撒娇，也不怕被笑话！”田氏白了一眼女儿，不认同的微微摇了摇头，可眼里的溺爱的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

若曦微微收敛眉眼，低下头，眼里一闪而逝的羡慕。

端起刚放下的细瓷汤盅，舀起勺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凌寒见状，知道这是非去不可了，心有不甘的也不情不愿的加快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她娘亲的补品她可舍不得呢！

可是想到要去见那位姑奶奶，心里还是有几分不乐意！

田氏带着凌寒和若曦两个走在去季老夫人院子的路上，寒风凌烈的吹过身旁，还好她们都穿的厚实，只是脸颊还是被吹得有些发红。

两旁的树木上花草上，都是皑皑的白雪，浮了一层。只有人来人往的路径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露出青石的面来。

“母亲可在？”田氏一行来到季老夫人的院子，上了廊檐的踏步，冲着门口的丫鬟问道。

“二夫人来啦！老夫人在呢，正和二姑奶奶说话，才说要请您过来呢！”门口的丫鬟脆生生的笑着道。

田氏点了点头，借着丫鬟打起来的门帘率先进了屋，凌寒和若曦紧随其后！

“给娘，二姑母！请安！”田氏进了屋，也不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而是规规矩矩的走到跟前行了礼。

这位二姑母的名声在哪呢！她可不想像大嫂一样处处被挑鼻子挑眼的，到底是长辈，横竖不是在自己家常住，何苦和她斗气？

“寒儿，曦儿，给祖母，外祖母，二姑奶奶请安，祝您福安康乐，万事如意！”凌寒和若曦也不敢放松，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请安的道。

“好好好，快起，快起！来人快扶起来！”季老夫人看到凌寒和若曦，脸上流露出开怀的笑容。

旁边的二姑奶奶，见季老夫人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难得的露出几分笑容。

客气的道：“起吧！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这么多礼！”

似乎瞥见若曦等人脸上的讶异！面上流露出些许的尴尬解释的道：“都听你外祖母说了！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

听着从二姑奶奶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田氏和凌寒，若曦几个人的心里就更是想猫抓一样讶异不已。

“嫂子，难得看见你这么开心，看来二侄媳妇和这两个孩子确实很得你得心意啊！……”二姑奶奶面色一正道。

“我虽然老，可是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还看的出来！……别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凑合着呗！”也不知道季老夫人刚才和二姑奶奶再说什么，她们进来，才引得这番感慨！

尤其是二姑奶奶竟然笑了，而且没一见面就挑刺的！这也太难的了吧!

“老咯！老咯！现在我才是真的服了您了！只恨当年没有听你得啊！”二姑奶奶叹了口气道。

田氏和凌寒若曦，三人坐定，却不敢动，两个老人家无视她们的存在继续着她们的话题，听得她们倒是云里雾里的。

“你呀！脾气也该改改了！都这么大年龄的人了！……现在也不晚啊！我看你家老三还是不错的，……”季老夫人微微一笑，话点到就止。

她与小姑这么多年了，明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知道她劝是劝不动的，只能看她自己什么时候看的透！

自己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现在求得也不就是一个老了的栖身之所吗？

老大家，自己也不再指望了！于老头子那边，她已经是看透了，既然他护着老大吗，那就看他自己了！反正分家是迟早的，到时候自己就跟着老二家。

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康乐就行！偶尔外孙女在来看看自己，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这人老啦，想不开都不成！

这时，众人才听明白了！二姑奶奶回门这探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来是诉苦来着！

也是，依她以前的性格，得罪人真是跟家常便饭似的，怕是儿子媳妇也难以忍受吧！

这人啊！还是要懂得变通才好啊！

“外头传闻侄媳妇认了一位义女？可是真的？”二姑奶奶似乎察觉出众人脸上的微妙，面上讪讪的，话题一转道。

“是啊，是啊！说起来二姑母也是应该见过的，就是曦儿这丫头身边的人，叫秋荷的，她们感情深，如今秋荷那丫头也说了一门好亲！……”田氏一个激灵，忙接话的道。

“哦！是她啊！倒是个忠心的！……”二姑奶奶低喃的道。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若曦和凌寒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凌寒，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位不苟言笑，严词厉语的姑奶奶，已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而且有可能儿女无依！

真是让人觉得世事无常！只是这以孝道为先的时代，真的也会出现那样的事吗？

凌寒的迷茫看在若曦的眼里，微微的摇了摇头。

凌寒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二姑奶奶的儿女纵然可以因为孝道二字奉养与她。

可其真心又有多少，一旦存了糊弄之心，在吃食上用度上克扣，那对于老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如果生病在不及时救治，那老人也只有生受着。

不要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这样的事，天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每天都再发生，披着伪善的外衣，行着龌龊的事情。

二姑奶奶今日能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在家里已经出现了端倪!

想到这，若曦不禁发愣了起来，二姑奶奶的晚景会如此，一个是与她得性格分不开，另一个怕是也有其他的原因吧？

她如今如此境地，那么外祖母呢？还有祖母呢？

她们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与自己血脉相连，让自己能够牵挂的人照实不多，她们已经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

想到这，若曦情不自禁的望着二舅母。

外祖母有二舅母在，想来是不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吧？

可是祖母呢？她得时日，怕是也已经不多了吧！若曦的眼神一暗！

季氏虽不掌权，可她依旧是二房的主母，大伯母那人虽然说是可信，可是……若曦的心理还是有几分担忧！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把祖母接去侯府行不行？怕是就算公婆不说，爷爷奶奶不说，那些个旁支庶出也要嚼舌根吧！

而且祖母那样倔强的一个人，怕也是不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