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曦 第二十三章 礼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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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时，太阳升到正中央，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微风吹过，也只带来些许的凉爽，天依旧热的人有些受不了。

若曦和她院子里的人早就换上了夏衣，却依旧热的汗流浃背的。

“小姐，……歇会吧！……一会儿在写，秋菊去厨房拿午饭了，一会儿回来就该吃饭了！……”顾嬷嬷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又挥动着扇子一下一下的给若曦扇了起来，想要多给她带来些凉意。

若曦停了停笔，抬头就看见顾嬷嬷汗流浃背的样子，心里有些内疚。“嬷嬷，我无碍的，您还是歇会儿吧！……我这章就写完了。”

自从那日季氏罚若曦闭门思过，罚写女戒开始。若曦除了每日请安，上课外，便彻底闭门不出了。期间就连季氏几次出门试探都以未能抄够女戒为借口推脱了。

她心里明白，季氏罚了自己又怕父亲责难她未善待女儿，所以才会两次三番的做样子给大家看。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得也就顺杆子爬了，可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傻二姐，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哎！也不知道造什么孽，整日的就会盯着我们家小姐，这也看不顺眼，那也看不顺眼，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顾嬷嬷向外望了望，见没人，这才心里气愤的唠叨道。

“呵呵！嬷嬷怎么又说道了？……这样不好吗？……在自己屋子里不是更轻松些！……您呀！……应该放宽了心！对我来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若曦莞尔，嗔笑着道。

“就小姐你想得开！……呵呵……老奴呀！……真是老喽！……”顾嬷嬷想想可不就是那个理儿！这样子，还真的是轻松了很多，至少不用老担忧着每日见面又有哪里惹到那个煞星！笑了笑自嘲道。

若曦原本还想继续写下去，可见嬷嬷一幅这个样子，心里好笑，扔下笔，抱住顾嬷嬷的胳膊撒娇道：“嬷嬷哪里老了？我怎么看不出来！说不得我们一起走出去，人家还会说我们是母女呢！”

顾嬷嬷眼眶一红，“我要是有小姐这么乖巧的女儿，可不是得天天烧香拜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了！……可惜啊！有的人不知福！……要是我们……”顾嬷嬷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噎，察觉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连忙噤声。

小心的快步走到门口，望了望，见真的没人，这才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差点说错话！……”说着看了眼若曦，愧疚的道：“老奴真是老了，差点就……”

“嬷嬷不用多说，我还不了解您吗！……都是为了我……以后可千万不能了！……不管是您还是我，……以后都得注意了！”若曦点点头道。顾嬷嬷想要说的她都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她，她老人家何苦还呆在这里，早回去想儿子的清福去了！

………………

“嘭嗵……”

顾嬷嬷和若曦被吓了一跳，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传来。

“嬷嬷……？”若曦疑惑的看了顾嬷嬷一眼，询问的道。

“小姐，稍安勿躁，老奴去看看……”安抚了若曦一下，顾嬷嬷就朝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气鼓鼓的？……”顾嬷嬷走出房门见对面的屋子大开，似乎有人影晃动，还带有几声压抑的低泣声音。

“这是……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进了屋，只见几个丫鬟都铁青着脸，而秋菊则伏在床头低泣着。

秋荷见是顾嬷嬷过来，知道刚才的声音肯定是惊动小姐了的。心下有些着急，本来就想着瞒下来，可是看样子事瞒不住了！

要让小姐知道真相，不定怎么伤心呢！

“怎么没人说话，你们都不说，秋荷，你说……你是大丫鬟，本身就应该给他们以身作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嬷嬷见几个丫鬟虽然都铁青着脸，可是却没有一个出来说话，指着秋荷就道。

“嬷嬷，没什么？秋菊她是闹别扭呢！……您……”秋荷急在心里，说话吞吞吐吐的。

顾嬷嬷年纪这么大了，她们不能为她小姐分忧已经很不应该了，怎么还能因为受点委屈就让她操心呢！

“你这丫头，……哼！”顾嬷嬷见秋荷不肯说真话，心里气急。转过头不再理他，对着伏在床上的秋菊道：“秋菊你不是去取小姐的饭菜了吗？……饭呢？……还有，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呜呜呜呜……嬷嬷……我……”秋菊原本就觉得委屈，刚回来把事情说给大家听，大家都挺气愤的，可是却没什么办法，秋荷又不想让小姐受委屈，所以一直以来宁可她们几个苦点，累点。

可是，可是今天也太过分了。因为小姐最近被罚了，府里便又有些流言蜚语的出来，今个家里来客人也不让她出去见见，低下的婆子就又开始怠慢了起来。

刚才她去厨房拿午饭，可大小姐，三小姐那边的丫鬟都把饭拿走了，可到了她这边就说什么没了。就算是没了那也没关系啊，再做就是了。

可偏偏大厨房说什么，今个家里有客人，夫人留客人单独吃饭，所以大厨房忙的抽不出时间给自家小姐在做一份。

说要么就先有的饭菜将就下，要么就得大厨房忙完了夫人那边再给做。可谁知道那得等多少时间啊！小姐不就得饿肚子了！

她不负说了两句，接过却被顶了回来，说什么以前比这还差的饭菜都能吃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莫不以为自己真的就娇贵了起来等等！……

秋菊一听哪里能依，就吵了起来，可是她一个人哪里就能吵得过一厨房的人，最后硬是被骂了回来。

顾嬷嬷又问了一遍，秋菊这才断断续续的说到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委屈的掉眼泪。并且把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也零零碎碎的给加了进来。根本就没注意到秋荷给她使得眼色，急的秋荷直想上前捂住她的嘴。

顾嬷嬷沉沉的呼吸了几下，这才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狠狠的瞪了一眼秋荷！恼她这么些事竟然都不告诉她。

自己这还在府里呢，就有人这么打自家小姐的脸面，那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们是怎么过下来的？

“秋荷，你去看着小姐，……其他人跟我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克扣小姐的伙食，敢口出污言秽语辱没小姐？”顾嬷嬷脸一横，狠狠地道。

她倒要看看谁给的胆子，在兰府敢如此放肆！她老婆子今个也要耍一耍威风，看今个谁敢放肆，说不得就得去老爷那里辩驳辩驳！……

…………………………

吃过饭，若曦已经知道了刚才的事，心里感动的同时，也颇有些难受。说到底还是她的无能，才会让底下人跟着她受委屈，让嬷嬷替她操心！

“嬷嬷……”

“小姐，无碍的，……今个是老奴冲动了！……可是老奴不后悔！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们都不知道，可是老奴却得顾着眼下，不能让小姐吃苦，不能让跟着小姐的人寒了心！……”顾嬷嬷拍了拍若曦的小手，温情的道。

“都是曦儿无能，……才……”若曦含着泪道。

“怎么会呢！……这本就是嬷嬷该做的，嬷嬷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替夫人守着小姐，所以只要是为了小姐，什么事老奴都做的！”

“可是……万一今个厨房不看您的脸面呢！万一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嬷嬷啊！……”若曦不愿意顾嬷嬷为了她受罚，不愿意她受委屈。

“小姐真当嬷嬷是没脑子吗？……”顾嬷嬷眼睛一眨，微笑道。

……………………

得到了顾嬷嬷的保证，知道她做事肯定是又原因的，也肯定会没事，若曦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挥手让她们都下去歇着，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原本想进意识空间里去，也便的焉焉的，提不起来精神。

躺了一会儿，便悄悄的起了身，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本书，偷偷的溜出了房门。

自己是不是太被动了，还是说自己太软弱了！才会让自己处在如此艰难的境地。还有最多四个月，只要自己再忍四个月，等一切回了京，那么自己的处境绝对会有质的变化。

只是这仅剩的四个月，难道自己还得继续忍气吞声吗？……

可自己不忍气吞声，又能如何呢？

那怎么说，在名义上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能忤逆吗？一顶不孝大帽子压下来，自己一辈子就毁了！

这里自己就算在精明，也是翻不了天的，与其妄动引来季氏的忌惮，真的还不如守株待兔。

为了以后，若曦咬了咬牙，只能是让身边的人继续再忍忍了！没办法……对不起了……大家！……若曦歉疚的在心里低低的道。

“你在这里？……”一个少年的声音传进了若曦的耳里。

“啊！……谁？”若曦心里一惊，忙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吓着你了，是我……”从若曦的背后走出一个人来。湛蓝的衣衫，白玉无瑕的脸庞，墨玉一般的头发被束了起来。眼睛闪亮，晶莹，柔和，晃眼，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唇色如玉，淡淡的笑容，如三月的阳光，舒适惬意。

“许哥哥，是你啊！今天也是和许婶婶一起来的吗？……怎么没有喝三妹妹她们一起玩呢？”若曦定了定道。

“嗯……上次的事，真的不好意思，我前两天才知道，因为我害的你被季婶婶罚，那个……这个……这个给你……”许晋鹏没有直接回答若曦的话，只是盯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从怀里快速的拿出一个东西，执起若曦的手放进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