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有些同情地说:“郑将军,你不要紧吧?”
年轻人,不自量力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实力的叫勇气,没实力的叫找死。
明知实力不如对方,为了一点面子硬要赶鸭子上架,一万两黄金啊,就是掉在地上,这一万两全捡起来也费不少时间呢。
现在倒好,差不多白送给别人。
郑鹏长长呼一口气,好像把心里的郁闷全吐出来,转身对李隆基行了一个礼:“皇上,马球队有点乱,末将想去场边督导一下。”
李隆基点点头说:“去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马球场上有时队员有什么需要提点、受伤替换这些,需要人主持,让郑鹏回去督导很正常,李隆基也不好拒绝。
再说郑鹏跟王进海还有那么大的赌注,把郑鹏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郑鹏谢过后,快步走到马球场边,叫住准备发球的裁判,要了一个暂停,然后把队员都集中起来训话。
“千骑使,是我看不住人,你惩罚我吧。”赵四儿看着郑鹏,哭丧着脸说。
这次失球,八成的责任在赵四儿身上,一想到自己可能连累郑鹏输掉一万两黄金,赵四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里暗暗痛恨自己:怎么那么怂,被人吼一声,手都僵硬。
“我是队长,是我没有管好队员,千骑使,罚我吧。”吴浩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出来承认错误。
“千骑使,我也有责任,罚我吧。”
“怨我没追上,罚我吧。”
“这事我也有责任,要罚连我一起罚。”
“赵四儿真不是故意的,千骑使,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吴浩一开口,一众队员纷纷发声,有人为失球分责,有人为赵四儿求情,现场乱成一团。
“停!”郑鹏忍不住大声叫停。
等众人都静下后,郑鹏盯着赵四儿,大声地问道:“赵四儿,刚才为什么失球?”
“回...回千骑使的话,刚...刚才是小的太紧张,所以...让对手钻了空子。”赵四儿有些紧张地说。
吴浩刚想说话,被郑鹏挥手阻止,继续问的赵四儿:“现在还紧张吗?”
“...紧张。”
“我问你,马球比赛分几节?”
“八节”
“每节多少时间?”
“一柱香。”
郑鹏突然提高声调,大声问道:“你答得很对,现在刚刚开始,只是落后一个球,怕什么,让他们一个球又如何?就当是敬老,有的是时间和机会,都给我好好比赛,天塌下来有我扛着,怕什么。”
说到这里,郑鹏一脸不屑地说:“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什么。”
郑鹏每说一句,队员们的腰就挺直一份,当郑鹏说完时,刚才还垂头丧气的队员,再次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就是,怕他们干什么。”
“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再让他们哭。”
“对,才输一球,追回来不难。”
“千骑使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火上浇油一样,信心和斗志再次回到各自的脸上,就连最紧张的赵四儿,脸上也现出了微笑。
吴浩打量一下赵四儿,又偷偷看了一下郑鹏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千骑使,要不要换人?”
现场一下静了下来,赵四儿更是一脸紧张地看着郑鹏,准备听他的意见。
郑鹏毫不犹豫地说:“换什么换,不换,谁的过错谁去补。”
有一点过失就换人,不仅对出事的队员造成阴影,也间接会让其它队员束手束脚。
还有一点很重要,马球队能用的人不多,后面还有那么多节,还得考虑伤病,所以每一个都要物尽其用。
“当当当”突然突起三通锣声,接着有人大声叫道:“暂停时间完毕,双方队员回场比赛。”
郑鹏大声说:“听着,每个人深呼吸三次。”
一众队员围成一圈,彼此搭着肩,每个人深呼吸三次,然后齐吼一声:“上!”
再次回场时,猛虎马球员的队员,精、气、神截然不同,好像换了一批人一样。
这种变化宋马上察觉,有些惊讶地说:“郑将军跟他们说了什么,怎么一会儿就不一样了。”
姚崇轻抚着自己的胡须说:“这就郑将军的高明之处,说到底,郑将军应算是儒将,善谋划,也擅长鼓舞士气,指挥一支百战雄师还能游刃有余,区区一支马球队,肯定不在话下。”
岐王李业笑着说:“是马还是骡子,溜一溜就知道了。”
李隆基突然挥挥手说:“安心看球。”
一声令下,现场马上静了下来,众人把目光放在场上。
马球比赛已经继续,但众人已看出场面有了不同。
场面看起来还是火狼队占上风,陈正云就像马球上的吕布,仗着精湛的球技带着队员左冲右突,差不多把猛虎营的队员压在后场打,可是第一球不同的是,第二球迟迟没有到来,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张说好像自言自语地说:“猛虎队的防守,高明啊。”
“有点意思。”李隆基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开口附和。
一旁的岐王李业,脸上也有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都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在座的人都是资深马球看客,一看就看出其的不同:猛虎队的表现有点妖。
火狼队狂攻猛打,突破、包夹、分叉等战术不断便用,特加是擅长进攻的队员,轮番冲击猛虎队的防线,可无论怎么冲击,无论向哪个方向攻,前面都有人堵着,给人一种感觉是猛虎队不是十二个在比赛,而是上了二十四个人。
陈正云感到憋闷到极点,无论怎么冲,前面都有猛虎队的人拦着,好像前面一堵人墙一样,第一球只用了十多息就进,比赛继续后,火狼营差不多把猛虎营压在半场打,可是得势不得分,无论如何就是突破不了。
人累了,马也粗着口气,可猛虎营的防守做得太好,有时好不容易形成以多打少,准备撕开对方防线时,对方总能及时有人补防。
地面传球行不通,陈正云眼内精光一闪,一杖打在马球的底球,“砰”的一声闷响,马球一下子被击飞在半空向球门飞去。
“华飞,接球,上。”击中马球的同时,陈正云大声叫道。
在火狼营里,华飞是陈正云的最佳拍档,两人也很喜欢这种突破式配合。
“交给我”华飞一边策马一边盯着马球落下的弧线,嘴里还不忘应陈正云的话。
眼前马球就要越过猛虎队员头顶,让华飞再获得一次单骑破门的时候,一支球杖闪电般击中飞行中的马球,那马球“砰”的一声,箭一般向火狼营的球门攻去。
拦截成功马球的人,正是赵四儿,赵四儿成功截下马球后,大声喊道:“吴队正,交给你了。”
吴浩应了一声好,快速向前左边的方向推进,吸引了三名火狼营的队员追击,眼看快要追上时吴浩的眼角的余光瞄到从右边快速杀上的张海平,瞄准机会猛地一抽,很熟练地把马球转移到了右边路。
“交给你了,张海平。”吴浩喃喃自语道。
好像听到吴浩的呼唤一样,张海平二话不说,一下子策马追上斜向前滚动的马球,球杖稍稍一拨,马球听话般改变方向,直奔球门。
这是一个单骑破门的经佳机会。
张海平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把球带到离球门不到二丈的地方,叫也一声“进”,一球杖把马球打进火狼营的球门。
真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