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你们西师叔说的虽然也在理,但我宁愿两百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也不要你们做缩头乌龟。”白沉香难得没有发怒,平静地说:“技不如人,没有关系,以后勤加苦练就好了,没什么丢人的。”
啊,真不愧是领导,这话说的!虫虫啧啧赞叹。敢情古今中外的头头儿都这么说话啊,在手下就要羞愧得自杀的时候,温柔和蔼的说一番励志的话,果然能让人热血沸腾。
“我看苍穹说的也不见得对。”一个师伯级的人说:“要是那魔头只为了探查我们的底细,最后也犯不着以魔气伤人,更犯不着见了掌门师弟掉头就跑了。外界风传花四海有多么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
苍穹似乎极为厌恶这位同门师兄,不客气地道:“你知道什么,花四海再以这种方式告诉别人,他用不着趁人之危,用不着偷袭出手,至于以大欺小在他眼里一钱不值,这世界本来就是强者生存,自己弱,却没有选择弱的生活方式,要死也是死得其所!”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被魔教欺侮到头上来,我们就放任不管?要不是你喝酒误事,怎么能让那魔头这样来去自如。难道死了人也不去报仇吗?”
“我的错,我自会领罪,师兄你倒是上场了,有用吗?”苍穹冷笑,“报仇?掌门师兄加上我们四大护法,只怕也会是两败俱伤之局,所以不如不打,这叫麻杆打狼两头怕,至少保存着颜面,留着点取胜的机会。”
“苍穹!”白沉香大怒,猛的虚空一击。就见两道赤红如火的光芒从他两指激出,向人群中射来。
啊!要误伤!
虫虫吓得啪叽一声卧倒,反应这叫一个迅速,动作这叫一个灵敏,技术分和艺术分都是十分。可是当她正暗自庆幸安全上垒之际,却发现眼前全是脚丫子,再抬头看,所有的人都站着没动,还神色古怪的望着她,有的已经忍俊不禁,另一边更传来西师叔的哈哈大笑声。
“你这丫头真是有趣。”西师叔半敞的胸膛上有一块巴掌大的黑,周围迅速鼓起了一圈水泡,唇边还有血迹涌出,显然被击中后受了不轻的伤,但虫虫的滑稽举动显然成了他的止痛药,“你不知道剑气是可以随心控制,会自动躲避物体和他人,只击中想教训的人吗?”他微笑,眼睛亮晶晶的。
好丢人啊!虫虫趴在地上不起来,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地缝里。以后她一定要学习土遁术,这样将来她再做了什么糗事,可以学习乌龟和驼鸟。
本来是师父教训师叔,结果成了大家看她耍猴戏。看那位最文雅的刀朗师叔和一直闭目的桃花师叔都不禁莞尔了,可见自己这一回有多么可笑。再看师父,眉头皱得死紧,不仅一点不觉得好笑,还责怪她丢了钧天的脸似的,恐怕对自己恶感更甚了。要说也是的,大家在严肃的议事,还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她却上演这么一出,正经的会场气氛全破坏了。
就见师父一扬手,打出第二记指剑之气。虫虫心想完了,一定是要惩罚她了,那剑气像是火烧一样,看西师叔的胸口都烧糊了,如果打到她的咪咪上,小乳猪变成烤乳猪,那可太难看了,再说还不疼死啊!
啪的一声,指剑之气打到了一根石柱上,显然白沉香虽然气极了,却又舍不得打师弟,又怕一下打死了毫无法术根基的虫虫,只得打柱子泄愤。众人看出掌门动了真火,也都觉得这样嘻嘻哈哈的太不严肃了,连忙整理心情,重新站好。
哈大叔走上来,把虫虫扶起。
“苍穹,你来自领责罚吧!”白沉香平静心绪,对着这个让他头疼的师弟说。
苍穹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倒是觉得不能看这个古怪的丫头耍宝比较遗憾,上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地。
“罚你到后山的昆吾连天洞第九重面壁,期限未定,不准踏出洞口半步,把乾坤碎玉壶交上来。”苍穹应了一下,并没有争辩,似乎这是家常便饭了,只是有点舍不得那个黄铜酒壶的样子。
白沉香伸手虚空一抓,那酒壶就从苍穹之手到了他的手里。虫虫在一边看着,心里盘算着以后把身上的东西都拴上一根带子,免得被师父窃取。
“掌门师弟,这样处罚,太轻了吧?”那位和苍穹争执的师伯道。
白沉香没有说话,只摆了摆手,那位师伯就不说话了,可见白沉香在天门派中是极有权威的。虫虫看着西师叔苍穹的背影,她忽然有些可怜这位狷狂不羁的师叔,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结果就要被罚面壁,不过师父看来也循私了,否则西师叔喝酒误事,绝不可能只罚面壁这么轻。
“花四海没有搜他们的身吧?”白沉香把话题导正。
“回师父,那魔头没有来得及。他才杀害了――文师兄,我们就赶到了。”帝乙说起当时的事还是有点怆然,天门派不算很大的门派,师兄弟间相亲相爱,这样相处了百年,尽管一心修仙,看开了生死,毕竟不能无情的。
“如果师兄问的是前因后果镜,我已经拿到了。”刀朗道:“这是本派的至宝,不能遗失,所以我一到山脚,就从文时身上取了下来。”
“嗯,还是刀朗你细心,这样我就放心了。”白沉香面容沉重的点点头:“争执无益,现在我们就看一下前因后果镜怎么说,看看这魔头为什么要与我天门派为敌。桃花,你来吧。”
北师叔桃花一拱手,走到东师叔刀朗面前,从他手里拿过来一块通体漆黑的墨玉。那墨玉是一个圈圈的形状,只有指甲盖大小,被穿在一条明黄的绳子上,怎么看也不是是个镜子,倒像个在地摊上买的装饰吊坠。
眼见桃花师叔缓步走到师父的石椅之后,把那吊坠恭恭敬敬地放在椅后的台案上,之后又走到台案后,面对着大片空荡荡的石墙站着,又像是发愣,又像是祷告念咒,不禁分外好奇。
“哈大叔,这个前因后果镜是什么东西?”哈大叔自从扶起她后,就一直站得离她不远,这会儿她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桃花师叔身上,偷偷凑过去问。
“前因后果镜是天门派开派祖师的师弟,也就是师叔祖造的。”哈大叔耐心地解释,“宝镜的名子非常长,简称为前因后果镜。”
“名子真的很长,我听大师兄说过一次原名,非常难记。”他们的说话声引来了八师弟尚黄乙的注意,多事的凑过来说:“原名叫做,欲知前世因,欲知后世果,看我集天地之灵气,采万物之精华的原原本本、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万试万灵,不灵不要钱、通天彻地、事无巨细反应镜。”八师弟一口气说出这个名子,然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夸张的样子让虫虫对他又有了几分亲近之感。再说被一个二百岁,但外表像十六岁的人叫做师姐,那滋味还不是一般的盖啊!
“真的是长得变态啊!看来这位师叔祖也是个搞怪的。”虫虫叹了一句,直恨为什么没有穿越到那个年代,好与这位老玩童好好交流一下。
“变态?”
“没事没事。我是说,这个宝镜有什么用呢?”
“七师姐,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八师弟看来比较多话,生生把哈大叔挤到了一边去,招呼虫虫蹲在一根柱子后面。满殿的人都在严肃紧张地等着桃花咒语念毕,看宝镜显示真相,只有这两个八卦精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们师兄弟出比较危险的任务时,都会带上前因后果镜,别看它小小的不起眼,可却是本派的镇山之宝,外人是不大知道的。这个宝镜的特殊之处就是他会记录执行这趟任务的过程,如果半路上出了什么事,镜子会原原本本的知道。像这次,只要取回被杀师兄身上的宝镜,再施法在灵精玉璧上反射出来,就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了。还有一桩神奇,这宝镜落到别人手里也不怕,因为除了师父和桃花师叔,谁也不能让它说话。”
哦,原来就是类似于监视器一样的东西,不过剑仙们用的东西更神神怪怪。可是这也太没有**权了,走到外面还要被师父遥控,如果以后她出任务,一定死命不要这东西。话说有这样的好宝贝,刚才大家还猜测个什么劲儿,直接拿来看不就是了。古人哪!永远不懂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最近。
“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吗?”她问。
“只是例行的巡山而已。”八师弟的脸色有些黯然,“云梦山和附近的无穷山都是天门派属地,只是无穷山条件恶劣,没有人驻守。但师傅怕有魔教妖人来搞破坏,所以每月都会从四门中各抽出一名师兄弟去巡山的。一直都没事的,没想到这次――唉,花四海真该死。”
虫虫还想问什么,就听大殿内传来一阵咔啦啦地响声,大殿正面那片石墙从中间像两扇门一样缓缓打开,露出后面一片洁白莹润的玉壁来,约十米长、五米宽。
娘的,旷世奇珍!
“这是灵精玉壁。”八师弟告诉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