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不早出来,害我差点被打死。”她取下刀朗环索上的包裹,望了一眼一路跟进山里,却被众人晾到一边的宣于谨。
宣于谨一直呆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他这一生都在伪装中渡过,已经不会真实面对他人了。本想把虫虫杀了灭口,哪想得到密林中有这么多人。
那么,刚才他们说的话,这些人都知道了吗?
他精心维持了千年的美好形象毁于一旦,这打击是无法想像的,而且他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赶尽杀绝,所以尽管他应付过无数大风大浪,却在这边的小河沟翻了船,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原来天帝在这儿,我还当要打死我家蚂蚁的是哪个不要脸的魔道邪徒呢,却原来是宣于帝要代我天门派管教这屡犯门规的劣徒。”苍穹嘲讽道。
听到“劣徒”二字,虫虫不禁东张西望,还以为是白沉香回来了。
“果然不要脸。”桃花啧啧有声,还是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德行。
“魔、鬼二道不顾百姓安危,肆意而战,我道联盟仁慈,所以战局吃紧,我是来搬援兵的,没想到云梦山只余老弱病残,原来都在这里啊。”宣于谨勉强答道,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的说话,虫虫还真佩服。
就这脸皮,核弹也无法突破!
“倒怪了,战局吃紧,做为我方的主帅,宣于帝居然亲自来搬援兵吗?没有盟主坐阵,前方只所是不妥当。”墨武师叔虽然厚道。但不齿宣于谨作为一天之帝,却要在无人之处对虫虫这样的天门派低级剑仙下狠手,也不禁来了一句。
“那是因为三道互不信任,非我不能说服各方。”宣于谨面孔雪白,语气虽然客气。但意思已经很勉强。
他眼中流露出杀意,想把这些人全部杀死,让刚才那一幕无人得知,但随即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如果都是各派地小辈倒罢了,这四大师叔在,他不可能一网打尽。
倘若漏网一个,他就再也挽不回千年声誉。如今,必须要想办法战胜信都离难,胜利之下。或还有挽回的局面。
“即如此,还请天帝自便。我们不敢强留,若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至于我师侄的不是,我自然会和我掌门师兄提起,以后严加管教。不劳天帝费心了。”刀朗师叔不卑不亢地道,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
另三位师叔心领神会,用心戒备。
宣于谨知道此事一时是无法解决的,杀人灭口做不到,阻止他们寻找迷踪地也是不行,只有先离开再做计较。于是袍袖一甩道。“那就先告辞了。看样子各位是不会增援的,我只好先回祖洲。保护十洲三岛地安全。”
走出两步,又回过身来,见在场众人都眼神鄙夷的望着他,心头又凉又怒,压抑着嗓音道,“提醒各位一句,此女与信都离难恋奸情热,就不定做出不宜于联盟之事,若真如此,我下手再不容情。”
听到这话,虫虫差点给宣于谨跪下。
佩服啊!小女佩服死宣于大人了。她心里高叫。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当于偷东西被抓住手,还能镇定自若,最后还倒打一耙,实在非常人所为。
怎么着?刚才这位伟大而仁慈,太义灭亲,忍辱负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天帝老爷,原来不是因为被揭穿内心的阴暗与心机而恼羞成怒,之后想杀人灭口,而是为了教训为奸情背叛大义的恶女,最后忍不住出手,又忍不住手下留情的,实在是让备受感动。
她不是该感谢天帝吗?这样舍己为人的伟人,神一样的存在。特别是,他竟然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悲哀啊,十洲三岛,六道之首地天道首领,原来是这样的人!
“天帝不必担心,这丫头做了什么,我们可是都看到了。”墨武师叔这么厚道地人也忍不住讥讽道,“不过此一去,说不定天帝不用再为天下苍生而奔波劳碌了。倘若找到迷踪地,这仗也打不成。至于各人恩怨,与天下人无关,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总比尸横遍野强。”
“只怕是一厢情愿,到头来竹篮打水。”宣于谨冷哼一声,“做得到才算,天下纷乱,想得简单了,铸成大错就追悔莫及。”
哇,看人家说话,全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好有学问哪!
虫虫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步想进行单人辩论P宣于谨,没想到刀朗师叔不着痕迹的拦下她,自己走上前去,抱拳道:“各有要事,多逞口舌之便无宜。天帝请慢走,我还要布防阵法,好提防人捣乱,破坏寻找迷踪地之事。而且各派援兵还在赶来,事不宜迟,露了消息可不好。”
他一语双关,明确告诉宣于谨,不要想破坏寻找迷踪地之事,不要轻举妄动,而且这消息也捂不住。
宣于谨心乱如麻,外表却还冷静,他怕再有人来反驳他,狂怒之下说多错多,因此也不多话,连忙急匆匆离开。
看着宣于谨的身影腾空而起,转瞬不见,虫虫不甘心地道,“就这么放他走啊。他差点打死我,你们这帮不负责任的师叔,居然到最后关头才来救我!”
“他这么坏,又伪装得那么好,当然要让其他门派的人看看他的嘴脸,我们才好救你,不然错过了这好机会,永远不能揭穿他了。不能只有我们天门派看到,因为别派之人对这伪君子有了千年的印象,只怕不会轻易扭转,所以让大家看到才是正途。”桃花道。
“那你们就牺牲我?”虫虫恼得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墨武连忙温言道,“我们也没料到宣于谨这样无耻的,居然对一个小辈突施冷箭,实在吓我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你这丫头机灵,”
“掌门师兄说你是福将,当真不假。”刀朗面不改色地拍自己师侄地马屁,“就算没有我们,相信你也能让那个宣于谨慎吃不了兜着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几个师叔都哈着她,哄着她,虫虫本来也没什么气,因此立即眉花眼笑,“再有福气也有失手地时候嘛。这也太惊险了,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要不?师叔给你揉揉?”桃花眼睛一亮,狼爪子伸了出来,却停在半空,因为虫虫地杀人眼神已如无数把利刃,毫不留情的、锐利的刺入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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