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想要回到天门派的驻地,就要自己飞上去,也就是说,她要学会御剑飞行才能做到。
这是个苛刻的条件,因为她是纯正的**凡胎,没有一点法术基础,一个凡人要想练习到可以御剑飞行的程度,那不是十几、二十年就能办到的事。
苍穹师叔说过,八剑弟子比八剑还要重要,因为剑是神剑,无论是谁也毁不了。可神剑自己选定的主人却是七名还很稚嫩的小剑仙,外加一名来路不明的白丁。假如不怀好意的人真的要破坏八剑聚齐的威力,随便杀一名剑主就可以了。到时候,天门派又去哪里再找一个人御使却邪剑呢?
既然八剑弟子如此重要又如此脆弱,做为天门派掌门的白沉香应该极度爱惜和保护才对,可他却让虫虫呆在没有任何强大防护的紫竹林里,由一个法力很低的守园人做为启蒙老师。
这就好像把她放到了盘子上,然后四处托着盘子问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想吃吗?随便吃一点吧!这菜的名子叫蚂蚁上树。吃吗?小菜一碟,白送!”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白沉香虽然收了虫虫为徒,却是极不信任她的。他同意收她为徒,仅仅是因为她偶然拔出了那把剑,还因为她的屁屁上有一个他不能亲自证实的剑主印迹。在他的心里,从没有真正认定虫虫就是却邪剑选定的剑主,说不定是当时情况太危急,这把通灵宝剑借这来历不明的怪丫头之手拯救了天门派。
从另一个角度讲,神剑与选定的剑主之间有心灵感应,如果姚虫虫小蚂蚁是却邪剑真正的主人,神剑一定会有反应,并且天命也不会让她轻易的死。
对于虫虫而言,自从听说了陈兵八剑的事和苍穹师叔的担心,她就知道自己才摆脱了前一个危险就陷入了另一个危险之中,也知道她呆在紫竹林里,没有人、也没有结界保护,随时能被人拉出去大卸八块。
她觉得师父对她一点也不真诚,难免有点被拒绝的挫败感,而且想到自己的小命随时会挂,也真是害怕。不过她是个随遇而安且乐观的性子,既然不能抗争,就只好接受了,发愁没用的话,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过。
刀朗、墨武虽然觉得掌门师兄的决定似乎不妥,但还是先送虫虫和老黑下山,就见虫虫一路上都笑咪咪的,都觉得这丫头没心没肺,她的脖子上随时有一把刀会落下来,难得她还满不在乎,又是气她不动脑子,又是喜欢她这种马虎天真的个性。
送他们到了紫竹林后,两位师叔嘱咐了一番,然后又加布了一层结界,虽然因为没有神器护阵,也没有适当的地势和方位,结界的防护力不很坚强,但总比完全任人出入好多了。
送走了他们后,虫虫安心地住了下来,正好老黑、也就是哈大叔的竹屋有两间,里面还有些简单的家具,只要随便打扫一下就能住人了,所以当天她不用席地而眠。
这一晚上她睡得非常安稳,迷蒙之间,似乎做了一夜的梦,只是醒来后都记不起了。甚至她很恍惚自己是谁?真的是叫姚虫虫吗?真的来自于一个现代而繁杂的社会吗?这真的是剑仙的世界吗?
还有,既然这只是她的一个梦,那梦中的帅哥是谁?那个黑衣散发的高大男子,身外一层淡淡的美丽银光,一条黑龙盘绕着他的周身飞舞。想想,她还真有够HC(花痴)的,只不过见了一面罢了,那男人还是要杀她的,她居然梦到人家!
一推开竹门,虫虫的嘴巴立即张得好像咬钩的鱼一样,惊叹了半天合不上,恍然以为踏入了仙境。
昨天回到紫竹林已经很晚了,疲惫又屡受惊吓的她早早吃了东西睡下,自从穿越到剑仙的世界以来,她第一次真正观察这个地方。
这个小山谷三面环山,扑面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翠葱郁,山壁上覆满了长青藤和枫叶一样的植物,满目的绿色点缀着点点火红,被晨风一吹,红绿相间,美得生动无比。
地上,没有一处光裸,草地、花田、菜地依地势的高低错落有致的分割开,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蔬菜长得水灵可爱、那花田更是色彩缤纷,姹紫嫣红,好像有一块巨大的、自然的地毯铺满了山谷。
她和哈大叔住的地方是西北角的一个小院落,一排两间竹屋,大概是为了防止山谷中潮湿之气的侵蚀而垫高了,那么大间的竹屋巧妙地架在了无数粗竹支起的架子上,初看上去,好像是凌空虚设一般。
竹子绿得醉人,上面遍布星星点点的亮紫斑点,刚升上半空的阳光明亮而温和的照在上面,竹屋竟似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微光,让虫虫怀疑这精致的竹屋是虚幻的。再看向远处,山谷唯一的入口处,那片紫竹林也似梦似幻,青翠欲滴的绿色中夹杂着道道紫色,也不似人间的景物。
竹屋外,以粗竹围成了一首篱笆墙,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小藤蔓爬满了篱笆,这些生命顽强的植物蔓延着生长,直到那个宽大的井台边。
井台以及井周围的地面都是以粗砺的黑石砌成,在一大片梦幻而柔软的感觉中突兀的存在着,提醒着虫虫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她确实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她原来所在的世界是绝不会有这样不染一点凡俗的地方的。
她在房前屋后找了找,除了整齐的摆放在院落中的农具,哈大叔不见人影。那些农具是否和现代的相同,她不知道,都市的姑娘早就五谷不识了,她连小白菜和菠菜都分不清,何况这些比较“原始”的东西。
“哈大叔?”她喊了一声,没人回答她,于是她缓缓步出院落,感觉在这种娴静安详的环境中,心也变得平和起来,脚步都不自觉的放轻,难怪哈大叔是那么温和善良,原来环境真的会影响人。
先逛了逛菜地,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差点把鼻子顶到那些模样都差不多的叶子上,结果还是一种蔬菜也没有认出来,只好转去花田。她以前曾经研究过花语,花卉知识还比较丰富,虽然她总是在花店里看到花,但考虑它们生在土里的样子也不会差很多。
慢慢逛了半圈,她确定仙山上的花与凡俗世界的花是类似的,而这片花田的花朵虽然花色不同,但看来很像是凡界的蝴蝶兰,哈大叔似乎相当喜欢这种花。那花状如蝴蝶,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摆的时候,就好像一只只蝴蝶在飞舞,而那些真正的、色彩斑斓的蝴蝶也在花间盘旋,相互对应,实在美极了。
“哈大叔?”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花丛中站起来,虫虫开心的叫了一声。
“丫头,起床了?”哈大叔憨厚地笑,似乎很高兴看到虫虫出现。
被人欢迎和喜欢总是会令人愉快的,所以虫虫也很高兴,嘴头甜甜地道:“哈大叔,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吧?”
“不用,这花田一向是我照顾的,你不用插手,只要练好法术就行。”哈大叔用一把小铲最后培了培一株蝴蝶兰的土,“掌门师兄说了,让你今日太阳一出就开始练功。我刚才在你窗外一听,你睡得正香,干脆让你偷懒一下。呵呵,你这丫头可害大叔违背掌门师兄的命令了。”
“天不亮就要起床啊?”虫虫大吃一惊,她是夜游神一族,一到晚上精神就大,早上很赖床。
“丫头啊。”哈大叔语重心长地说:“掌门师兄虽然严厉一点,但不是坏人,你要让他相信你就是却邪剑的主人,你要勤奋,知道吗?”
我才不稀罕白沉香的承认!虫虫心里想,但不忍心反驳和气的哈大叔,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哈大叔明白她的心意,继续道:“我们天门派每三个月都要考较一下弟子的修为进展,你可不能丢大叔的脸啊。距最近的一次考试还有一个月,至少你要学会障眼法,这可是最简单的法术了。”
“还要考试?”虫虫再度大吃一惊,脸都跨了下来,她离开校园后曾经发誓再也不考试了,没想到今天要破誓。不过再想想,她是天生的应试人才,最会临时抱佛脚,想来应付这些神仙也不会太难。反正她也不想成绩有多么好,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只要有人给她垫背就好。
第一名?太累!
最后一名?太废!
名次太靠前?会让人有期待,期望你再进一步!
名次太靠后?会让人家想帮助你,让你进步一点!
只有中间偏下的成绩会不被人注意,这是她多年来的经验,所以她会继续发扬光大这一规律。
只是以她的情况来看,她不可能和别人比,只要不断的有点进步,缓慢但又不会停滞,不让白沉香老头子绝望就可以了。
想通了这一层,天生乐观的她就又放下心头重担,开心了起来。
“好吧,我尽量努力,不让哈大叔被人耻笑为不会教徒弟。”
“我只是代师兄教你些入门的法术,你的师父可是掌门师兄哪。”哈大叔好和气地微笑:“不过你为什么叫我哈大叔呢。老一辈的人都叫我老黑,你的师兄弟们都叫我黑师叔。”
“我不要和他们一样,这样哈大叔就是我一个人的啊。”虫虫一步跳到花丛中,没办法解释哈里波特是谁,只得胡乱解释,“哈大叔不喜欢吗?”
“随你高兴好了。只是――丫头啊,以后到这片花田里来要小心些,这些花都是大叔的命根子,舍不得它们被压断枝叶。”
虫虫左右一看,这才发现哈大叔是在整理一片被压倒的蝴蝶兰,那是她昨天从天而降时搞坏的,再看哈大叔那怜惜的神情,郑重的点头答应。
“那好,大叔现在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就学习一下最简单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