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范去非离了三阴堡先急回客栈取回自己存放的东西便换了衣服奔湖北而来三阴堡本在湖南湖北边界之处范去非脚程又快待到天光大亮他已来到湖北边镇的程记客栈。
他手持铁牌见了店掌柜那店掌柜果然毕恭毕敬的把他迎到楼上安排了一间隐蔽的房间让他住下每日里端汤递水的十分细心周到。对外人只说并无不寻常客人住店又由于房间隐蔽也没人寻上门来。
范去非就在这斗室之中疗伤练功裂开的伤口也重新搽药那药果然十分神效第三天上伤口便已愈合到第五天便浑似没受伤似的。范去非内伤也已全愈而且由于五天的静养练功功力又觉浑厚了些。
自与虫虫分别后的第五日一早范去非就开始心神不宁绝早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妥当穿上前日差店掌柜买来的黑衣黑靴。他虽一向不把三阴教放在眼里夜探也穿白衣但却知此次去救虫虫不能稍有差错因此头一遭破例。
他前几日因要疗伤所以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如今再过五六个时辰便要去救虫虫不知怎的难以平静下来坐在床边手里握着虫虫的匕不由心潮起伏。
那柄匕自虫虫赠与他他就未及细看唯恐不能静心疗伤。今日细看方才现那柄匕十分名贵锋利无比。拿来一试简直是吹毛而断削铁如泥的宝刃。
那匕的把手中空上端镶一颗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匕的套是镶金丝的皮革。那皮革十分罕见虽软但却极韧。
范去非手里久久握着那柄匕寻思:“这位姚虫虫到底是什么人?我在江湖上秘密行走已有十年各门派中出色的人物都了然于胸可这虫虫却从未在武林中露面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看她行事装扮宛若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但她武功又杂又奇又擅用毒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圣女神殿之事重提后她就神秘出现难道——?”
范去非心中一凛:“不对我定是猜错了她这么个刁蛮任性又美貌可爱的小姑娘怎会——?”
想到这儿脑海中立即浮出虫虫的一颦一笑忽喜忽怒的古怪性格不由微笑但随即惊觉:“我怎这般想念她?”
他心烦意乱竟有些害怕起来暗中寻思:“她在三阴堡救了我我不过是感激她罢了!”虽极力这么想却连自己也骗不过不由心里懊恼之极不停念着:“那么在此之前呢?在此之前呢?我为什么会想念她?”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道:“范大爷早饭给您端来了!”
范去非一听是店掌柜忙道:“掌柜的请进。”
店掌柜这才进来把放着早饭的托盘放在桌上道:“您今天起的真早呀!”
范去非点点头没有言语。
这店掌柜与范去非相处五日来现范去非虽外表冷淡但骨子里再谦和不过因此十分愿意与他说话他见范去非收拾的十分齐整手里握着一柄匕便道:“您现在就起身么?”
范去非摇头道:“黄昏才起身。”
店掌柜笑道:“您忙什么呢?现在才是大早晨的店铺还未开张呢。”
范去非又未说话只看看手中匕。
店掌柜一眼忘去讶道:“这柄匕好熟呀!”说着伸手拿过匕。
范去非手中一空竟有些不舍。
店掌柜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的喜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有一次去京城蒙三先生看得起能进姚府一次。当我在虎威堂正听三先生训诫之时突然进来一个小女孩儿那便是咱们家小姐。那时她才只有十三岁但已是活脱脱一个小美人了。她当时对三先生说起要拆掉园子中间的亭子嫌跑来跑去的挡路。三先生被她缠不过就给了她那柄匕玩要她不要拆亭子小姐当时很高兴但结果还是把亭子拆了。”
范去非也不知道为什么顺嘴问道:“她果真拆了那亭子么?”
店掌柜笑道:“自然是拆了我亲眼看到的。姚家是天下富各地均有程家的田产店铺分号我蒙大家推举是湖北各分号的总管事每年年根底下都去京城向三先生报账。我虽只见过小姐一面但她的事却听过不少。我们这位小姐模样又美心地又好只是性子古怪任性些我们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和三位夫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莫说是拆一座亭子就是把京城翻个个儿把皇帝老子的金殿拆了也由得她。”
范去非想起虫虫或笑或怒的样子心知这掌柜说的是实话心念一动道:“这姚家是什么起家?”
店掌柜一愣支吾道:“这个恕我不知唉咱们吃的是姚家的饭哪能议论主子的事我说小姐已是多口了。”
范去非见他不肯说知是有意推捼也不便再问只是后悔只注意武林之事对各地富豪并未在意。
只听店掌柜又道:“范大爷您别在意我确实不知我只知道您拿的铁牌程家只有两块其中一块这个——这个就在小姐那。”
范去非直言道:“我这块是一个叫姚虫虫的姑娘借的。”
店掌柜大喜“那便是小姐了虫虫是她的闺名。您——我是说——唉——在哪里看到的小姐?”
范去非闻言立即警觉店掌柜见状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唉我跟您说实话罢!去年三先生捎信来说小姐带着丫头家丁仆妇溜出家门来了叫各地的分号注意有没有小姐的行踪。只是一年来毫无音信前些日子据说小姐在苏洲咱们家的银号里提了银子还有说在山东咱们家的酒楼看到了小姐浙江绸缎分号也瞧见了小姐因此我便注意了些日子想小姐也许来湖北。头几天您拿了铁牌来我便想也许是小姐给的一直想问问只是未敢开口。今天您要走了我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要不那古灵精怪的小姐不知要天南地北的游到什么时候?别人暂且不说三先生二先生得抺脖子上吊。”
范去非也不知道这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的是谁听掌柜的语气好像是空中的管事极受尊敬但又不是主子。心想原来虫虫是偷跑出来的只怕是无意间卷入圣女神殿之事想个什么法子让她不介入此事才好。
想到这儿他心中有些轻松似乎隐隐不想与这可爱的小丫头为敌。他知圣殿之事现在虽还算平静但以后定会腥风血雨唯恐她受了伤害。但他又知这小丫头性子执拗有热闹的事定会去瞧瞧自己与她无亲无故也不好劝阻一时间没了主意。
想了半天才道:“姚姑娘现在在湖南今天晚上我去见她但却不知今后她去哪里!”
店掌柜看了一眼范去非又看看范去非手中握着的匕和手上包扎的手绢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心道定是小儿女的私情看这范老爷举止沉稳虽然有风尘之色倒也是英雄模样说不定小姐逃家就是为了他。这样想着就去看范去非眼神暧昧带略带喜气。
范去非登时明白掌柜之意颇觉尴尬但又不好解释什么见店掌柜似是十分关心虫虫想了想道:“姚姑娘也许二月初十左右到苦草山庄去但也许会不去。”
店掌柜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范去非道:“你只要带到这个消息就行了。”
他这么说是打的两个主意虫虫家的人若是武林人就必知苦草山庄在哪若不是武林人则去也无益。
店掌柜阅人无数知道范去非不会多说又想起小姐的事没个终局心事重重的退了出去范去非也开始吃早饭。
其实他并无胃口但为了保持体力还是勉强吃下去吃过早饭便打坐练功却不知怎么无法入静只好停下来站在窗边往外偷看只见时时有可疑人东张西望知三阴教的人正四处散布眼线搜寻自己行踪因此只好待在客房内。
过了一会儿他又到窗边张望却突然见来往行人中竟有一行人是见过的。
那行人最前面是一个十**岁的少女后面是一个家丁和一个挑着两个大木箱的丑妇最后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青公子和一个小僮儿赫然便是虫虫的手下和杨顺千主仆。
范去非心念一动立即写了一个字条团成一个小团儿向杨顺千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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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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