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心中很清楚蔡记在大宋的地位,这个他一手打造,蔡伯俙一手实施的强大资本在原本只是赵祯的一个小小构想,甚至连构想都算不上,只是为了赚钱拥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那时候的赵祯还是太子,对自己的定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鼹鼠”,他在利用所有能够使用的能量在强化自己,在给自己疯狂的囤积力量,哪怕是一小小点的力量也要积攒起来。
那时的赵祯信奉一句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已成江河。”
所以那时候的赵祯对蔡记看的很重,但对它的未来并不看好,只是打算借助蔡记的力量为自己获得更多的财源,那时候的赵祯是迫于无奈。
但后来不同了,蔡记在不断壮大的同时也改变了赵祯对蔡记的态度,忽然有一天赵祯决定把蔡记作为封建时代向资本过度的一个契机,一个引子。
在某些时候赵祯看到蔡记的规模甚至升起一种卖掉蔡记,全部通通卖掉蔡记的所有产业的打算,赵祯打算用蔡记让大宋的商贾从资本主义的萌芽时代直接进入下一个阶段。
不过后来赵祯发现不应该这样,蔡记就是大宋官营买卖的前身,也是主体存在,蔡记商号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被大宋的朝堂所监视。
但蔡记终究是赵祯建立起来的资本,在某种地方上也算是帝国资本中的一环,蔡记这个帝国资本和皇权相结合的时候,它的侵略性才是无限大的。
只不过赵祯这个皇帝用一根强硬的锁链捆绑住了蔡记的本性而已,蔡记在每一次扩张中都要考虑到会不会影响到赵祯这个大宋皇帝的形象。
毕竟谁都知道蔡记乃是赵祯当年创办的产业,直到现在依旧在赵祯的手中。
蔡记很强大,但却很拘谨小心,蔡记的财富庞大到了可以和赵祯密库相提并论的地步,可在三司眼中并非如此,蔡记每年的收入除了上缴国库和官家内库之外便所剩无几,但事实上恰恰相反…………
当皇权的强大到了赵祯这种地步的时候,蔡记所展现的东西就是“它”自己希望展现出来的东西。
蔡记是赵祯一手打造的,也是蔡伯俙一手实施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最早的帝国资本。
在赵祯对蔡记进行改造之后,蔡记就变得更加强大,当初一个小小的商号变成了大宋最隐秘的庞大资本。
这个资本是被赵祯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力量,现在的蔡记几乎已经把“触手”伸到了每一个地方,若是仔细查看,各行各业之中几乎都有蔡记的身影。
蔡记甚至会有一个,甚至更多的子商号在伪装自己的身份,除了蔡记大掌柜手中有一份名单和详细的账目外,谁也不知道,即便是赵祯自己也不过是每年进行一次蔡记的账目汇总。
但赵祯从不担心蔡记的账目问题,因为蔡记自己的体制便存在一种自查,自纠的行为。
现在的蔡记已经不是赵祯一个人的了,相反而是属于所有蔡记自己的,蔡记养活了多少的大宋百姓?很多很多,多到让赵祯都为之诧异的地步。
而赵祯是蔡记实际上的东家,也是所有蔡记所养活的人的东家,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光是在为蔡记工作,而且是在为赵祯这个大宋皇帝,蔡记的最大东家在工作。
蔡记下面的每一个商号,每一个店铺都有负责自己的账目的能力,同时也拥有监察下属商号或是店铺的能力,下属商号和店铺同样也在保证他们的账目在呈交到总号时不会被篡改。
蔡记的检查制度是相对应的,同时这个庞大的产业还汇集并培养出了大宋最为精锐的账房先生团队。
赵祯甚至可以骄傲的说,这些人放在后世一点也不比从业多年的经侦人员要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完善的体制下,蔡记在良好的运行,这是一个规模庞大,以及存在相当稳定性的资本集团。
赵祯在最大程度上的收缩蔡记的侵略性,但即便如此,蔡记这些年来的扩展也是快的惊人。
若是没有赵祯的约束,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蔡记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而眼下蔡伯俙秘密的再次接管蔡记,那意味着这头血腥的资本猛兽将会被唤醒。
帝国资本和其他的资本最大的区别在于,帝国资本是听命于赵祯的,蔡记的管理在某种程度上和军队相似,拥有极为规范的制度和等级。
这个庞大的资本体系一直被赵祯弃之不用,天下人也习惯了蔡记的存在和发展,这是一个封建时代,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皇帝的一切本应该是强大的,蔡记的庞大有什么问题吗?!
蔡伯俙离开皇宫的时候是真的有了些醉意,同样赵祯也是如此,从一开始他们两人秘密筹划发展蔡记时的小心谨慎,到蔡记现如今的庞大如斯,这样的“伟大”足以使赵祯和蔡伯俙两人骄傲。
眼下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检验蔡记证明它强大的机会,对东城豪门的进攻就是一次检验。
大宋的官营买卖和利国监已经让东城豪门吃尽了苦头,帝国资本看似已经全部暴露,但事实上蔡记才是大宋帝国资本的主体,一旦开始暴露了它的侵略性,放纵它的强大,后果一定是惊人的。
天色渐晚,蔡伯俙醉醺醺的上了马车,边上的赵妙元已经从皇后那里回来了,瞧见蔡伯俙便递过一碗酸爽的醒酒汤问到:“官家要用蔡记对东城豪门下手了?”
蔡伯俙的酒意很快便在酸涩中消失,猝不及防的酸爽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看了一眼赵妙元道:“还用问?不过我却是极为赞赏官家的,拥有这般的大魄力!”
“天爷爷,这样下去蔡记还了得?”赵妙元拍了拍胸口,她是大抵能猜到蔡记的强大,同时她也知道碧雅轩的意义。
“娘子这是把碧雅轩的干股都给皇后送去了?”
整理了一下蔡伯俙的衣裳,赵妙元微微一笑道:“连后宫的嫔妃们都把手中的干股给上缴了,妾身能例外?每年的花红可少不得驸马府的,皇后说了,若是少了花红,妾身可直接打进宫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