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不再理会两个随从,双眼凶狠的看向萧战,有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猎豹。他同萧战的修为差不多,但彼此剑道境界却相差甚远,要想战胜萧战,很难。刚刚那可怕的一剑,只要想起就令人不寒而栗,太可怕了,就算他父亲出剑时也没有这种恐怖的无力感,那不是力量上的无力,而是技艺、心灵上的无力。
因此要想获胜,他的剑法要简单,凝练,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压制住萧战,让他无法展开那可怕的剑法。
想到这傲天身体一沉,双目电芒闪烁,全身骨骼爆鸣,血液汩汩直沸,真元在经脉中激流鼓荡、飞窜,气势狂飙,衣裳鼓舞,猎猎作响。
咚!的一声,左脚猛地踏地,整个酒楼仿佛都在晃动,傲天手中长剑激舞,身形如猎豹般窜出。
噼里啪啦!
一阵雷电爆鸣,眨眼之间,傲天狂飙至萧战身前,身形傲立如山,手中长剑如奔雷疾电,雷鸣滚滚,剑身丝丝紫色电芒环绕,猛然直刺萧战面门。
“奔雷剑”出剑若雷霆电闪,狂、爆、快,全然摈弃了一切的华丽与防御,只求一击必杀,以命搏命。要想战胜萧战,就不能同他比拼招式的精妙,需得比拼谁的真元强横,谁更狠。
舍弃一切,傲天的剑法迎来了久违的突破,精气神三者完美相合,“奔雷剑”一出,气势汹汹,狂暴凶戾,势在同归于尽。
嗞嗞嗞!!!
长剑破空,直朝萧战面门刺去。
心剑不但能够封死对手心中一切念头,还能感受到对手心中的攻击意图,做到先知先觉。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在傲天身形刚动,萧战心中好像预知了他的下一步动作般,手中长剑震颤不息。面对气势汹汹的傲天,萧战心中豪气顿生,想也不想,长剑随心而动,一招寒梅怒放使了出来。
碰!!!
剑尖猛然相撞,轰然爆响,火星四射,真气炸舞,惊人的气浪,吹得衣裳猎猎作响,两人被震得跌退开来。
嗞嗞嗞!紫色电芒透过剑身冲入萧战体内,一阵麻痹之感陡然袭至全身,萧战身形顿时一窒,脸色微变,急转傲龙心诀,化解入体电流。
傲天见到萧战身形微滞,顿知时机不容错过,双目杀气大盛,趁着萧战化解入体电流,一剑劈头斩下。
几乎一个呼吸间,侵入萧战体内的电流全部同化成本体真元,仿佛泡了个热水浴般,浑身舒泰,根据傲龙心诀的特性,今后像这样的雷电之力再难伤其分毫。
不容萧战丝毫喘息之机,傲天面目狰狞,挥剑劈来。
唰!剑未至暴虐的剑风割得萧战面目生痛。
萧战面无表情,举剑封挡。
碰!!!
双双长剑再度交击,先天剑芒爆裂,猛烈击打在彼此的护体罡劲之上,一阵碰碰乱响。狂暴的一剑劈得萧战身形一矮,紧接着紫色电芒大作,钻入他的体内。
傲天一占先机,得势不饶人,接连挥剑怒劈、猛刺,摈弃了所有的华丽与防御,招招大开大合,剑剑从不同角度,凶狠攻来。数个呼吸间,两人在数米方圆内闪挪腾移,接连十多剑,傲天杀得萧战只能全心防守。
面对凶猛的攻势,萧战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寒梅九剑,争相使出,有若冰天雪地中一株怒放的寒梅,任其狂风暴雨,依然傲然伫立。傲龙心诀转为阴性真气,刺骨的寒意在数米方圆内结成了冰霜,让傲天的剑势显得略微的凝滞起来。
“哈哈哈!”
萧战突然大笑起来,剑势陡然一变,不再只顾防守,寒梅九剑,绚丽绽放,一时间劲风暴舞,招招精妙非凡。萧战展开了一轮强烈的反击,物剑与心剑两相结合,数剑之间就搬回了劣势,将傲天迫入下风。
“砰砰砰!!!”
萧战越打越是兴奋,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磨练武技,才能打得尽兴。
寒梅九剑,每一剑乍看上去都平淡无奇,细看时却缤纷多彩,天兀看着萧战的剑法,他仿佛看到了一株冰天雪地里的梅花,迎着寒风悄然怒放。这些年来的一幕幕在心头一一流过,他的剑同样的取自寒梅傲雪之意。可当他面对仙境这道壁障时,他颓废了,迷茫了,他的剑不再孤傲,不再毫无畏惧,如今的他就连剑都不敢拿起。
当寒梅九剑争相使来,当一剑挑飞傲天的长剑,并一脚将其踹飞时,天兀的心豁然开朗,心中的阴影逐渐消散,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他的剑如何能利,如何能傲,仙境如何能期。
想到这天兀一身轻松,宛若春风拂面,心中早已被他遗忘的剑法一一涌上心头,招招剑法都是那么的鲜活,以前困惑之处一一迎刃而解,心中尘封的宝剑骤然出鞘。有种扒云见日的豁达,仙境的大门缓缓地朝他打开。
天兀倏然热泪盈眶,浑身抖颤,一旁的数位老友一脸的惊异、羡慕、祝福、激动、感伤。
萧战一剑抵在傲天前额上,冷然笑道。
“小子,别动不动就拔剑杀人,你也只能靠着仗势欺人,今天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饶你一条小命。”
躺在地上的傲天,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萧战,仿佛要择人而噬。这一幕只看得萧战眉头紧蹙,脸色阴沉,这小子心胸狭窄,将来定会报复他,要不干脆一剑干掉他算了,一了百了,省却一起麻烦。可刚刚自己说了要放掉他,这岂不是出尔反尔,有失风度吗。
“怎么,想要报复!?那我是不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少主!”
傲天的两位随从,闻言,脸色剧变,想要动手,却又不敢,只能出言劝止。
窗户旁,慕容燕看着萧战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俏目内满是如水的爱意,瞥了一眼怒瞪着情郎的傲天,黛眉紧蹙,心中担忧不已。这男子可是傲世盟的少主,杀了他的话,定会麻烦不断。
“相公饶他一命吧。”
闻言,萧战点了点头,盯着傲天冷笑不止。
“既然我娘子替你求情,今天就饶了一命。不过,别让我在绝仙城再次碰到你,哼!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傲天扫了一眼萧战和慕容燕,只觉被人戴了绿帽子般,憋屈,难受,心中的怒火狂烧。
“你们这……”
“少主!!!”
两位随从骇了一跳,闪身而上,一人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劝慰着,一人毕恭毕敬的看着萧战道:“这位公子,我们少主刚刚多有得罪,小老儿再次替少主赔罪了。”
萧战没好气的道:“本少爷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将你们少主马上带走,越远越好,省得我看见他。哼!他要报复尽管来,少爷随时奉陪。”
说完不再理他,走到窗旁,伴着慕容燕而坐。
经过一番劝说,傲天脸色缓和了一下来,他盯着萧战的目光阴晴不定,半响沉声道:“小子,有种就留下你的名号,将来本人学好了本事儿,定会以雪今日之耻。”
萧战刚想答话,一旁莫刀嘿嘿笑道:“小子,你真想报复他?嘿嘿,告诉你无妨,他是天魔宫少主,你可以叫上你爹一起来报复。”
“你别唬我!?”
傲天一脸的惊异之色,显然他是知道天魔宫的厉害。
“不信,咯,看那边,那栋最高的建筑就是天魔宫了,只要你放声大骂天魔宫的人都是混蛋,保证立马就有人过来收拾你,到时你可以问问他们,我说的可否属实。”
主仆三人扭头看去,只见一栋十多层的雄伟楼阁,巍然矗立于一座湖泊旁,至于是不是天魔宫,他们就不知道了。两位随从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下同时了然,刚刚那股恐怖的气息,定是来自天魔宫之人,传说中天魔宫高手如云,是魔道第一派,实力甚至超过了天鼎派,他们傲世盟绝对惹不起。
当下拉着傲天疾步离开了楼阁,两人暗下决定,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以少主以往张狂的性格,迟早会惹祸,更何况已经得罪了天魔宫少宫主,天知道他到事后会不会找他们报仇。
看着转眼消失不见的三人,萧战心情好了起来,瞥了一眼被打坏的数张桌椅,好奇的道:“怎么打坏了这么多东西,也没见人出来索赔。”
莫刀耸耸肩道:“这是天魔宫的产业,要是别人在这撒野,早被人轰杀至渣了。以师傅特殊的身份,想怎样砸都没关系,就算拆了这酒楼,天魔宫也没人会找你麻烦。”
点了点头,拉着一旁慕容燕的玉手坐下,见天露不满的撅着嘴,他伸手扶上了她的大腿,尽显风流之色,正打算开口时,对面莫刀满脸堆笑道:“师父,您刚刚说要考验徒儿的事儿,到底是什么?”
“考验,什么考验?”
萧战阴着脸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没看到他正同两位美人增进关系嘛。
“就是收徒的考验啊。”
莫刀仿佛没有看到萧战那阴沉着脸般,笑容满面。
“考验啊,有!当然有。”
萧战咬牙切齿的道。妈.的!这混蛋简直就是一个超大的夜明珠,能够将整个黑夜都照亮,而且这混蛋还没有半点自知之名,一幅洋洋自得,十分欠扁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来气。
当下萧战将小蜜准备好的教材拿了出来,唰唰唰!十多本厚厚的书籍出现在手中,看着目瞪口呆的莫刀,萧战嘿嘿笑道:“要想成为一名制作大师,首先需得成为一个魔法师,而且还必须是全系的法师。魔法一共九大系,它们的基础你要一一掌握,然后还需学习阵法基础与原理,诶,别插话,我的阵法同你的阵法是两码事。学完这些你还得学习炼金术,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总之你只有将这些基础知识一一弄懂,掌握了,才能证明你有成为一个制作大师的潜力。”
“学过这些就可以了吗?”
莫刀刚接过萧战手中的秘籍,就见他唰的一下,又出现了十多本还要厚的,顿时无语了。
萧战嘿嘿笑道:“徒弟啊,姑且就么先称呼着了,你自称天赋绝顶,想来学习这些应当不是问题吧。啊哈哈哈!魔法师是一门独立于武技外的全新职业,他需要强大的精神力,虽然你的精神力相当于仙武级别了,但那些都没用,需得从头再来,努力吧,师父看好你。”
“哈哈哈!”
萧战刚想大笑一声,就被一阵大笑打断,这让他憋得很是难受。皱了皱眉,萧战阴沉的看向狂笑不止的天兀,只见天兀身周庞大的天地能量涌动,发了疯似地冲入他的体内,让他的修为狂飙。看到这一幕,萧战愕然道:“他发什么神经,没事笑得这么起劲?”
“啧啧,师父不愧是师父,这老家伙就看了您老人家一场打斗,就顿悟了。”
“呃,顿悟!?”
看着天兀周身那越来越狂暴的气流,萧战愣神不已。
“仙境!!!”慕容燕惊呼道。
不理会吃惊不已的两人,莫刀一声大喝,“小二过来,给我将这些书抱起来,记着,可别弄坏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待一切准备妥当,莫刀一手提起包裹,哈哈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同两位师母慢慢聊,徒儿先行一步去也。放心,凭徒儿的本事,数天就能搞定,到时徒儿会去拜师的。”
萧战没有理会他,凝神盯着天兀看了一会儿后,脸色一变。霎时,天兀身周天地元气彻底狂暴,瞬间波及到了整个二楼。萧战顾不上其它,一左一右抓住两女的玉手飞奔而下,逃出了酒楼。
有点儿遗憾的看了一眼乱哄哄的酒楼,萧战收回了目光,看着身边正撅嘴生气的天露,他明知故问道:“露儿,怎么啦?”
天露哼道:“色狼!”
萧战嘿嘿笑道:“两位娘子,这里已不适合待下去了,咱们去城内逛逛如何?”
说完他二话不说,拉着两女的手,走入了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