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 第八章 抛尸庙下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第八章 抛尸庙下

作者:天下霸唱 分类:其他小说 更新时间:2022-09-26 13:09:17 来源:笔趣阁

1

胖子和大金牙一听,耳朵也都竖了起来,问道:“什么妖女?”

三个人凑上前去,观看雪梨杨手中的羊皮残卷,见那残卷上尽是蝌蚪古文,字的形状和蝌蚪一样,它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似乎是年代久远的古代经文。UU小说 uu234更新最快

而在经文之间,也有一些图画,画中一片绿色的波涛之中,浮出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半为人形,半为鬼怪。

我怀中的西夏金书上,也有个人形棺椁的图案,不过图案十分简洁,远不如羊皮残卷上描绘得清晰。

传说西夏王朝中的密咒伏魔殿,本是一座古墓,墓主身份众说纷纭,长久以来并无定论。相传埋葬了一个西夏妖女,可没人说得出她是什么来头,羊皮残卷的年代似乎比西夏王朝还要久远,那时候已经有了妖女的传说?

再看羊皮残卷的画,波涛中有许多死尸,我问雪梨杨:“能否解读这残卷上的文字?”

雪梨杨说羊皮残卷上的文字,她也无法辨识,但是根据几幅画中的信息推测,这似乎是一个古老而又恐怖的传说,不入轮回的恶鬼将会坠入永恒的死亡之河,半人半鬼的妖女也在其中。

我说:“西夏王朝造的密咒伏魔殿,是否正是埋葬妖女的古墓?殿中供奉的巨幅伏魔天尊壁画也是为了镇住这个女子?”

雪梨杨不置可否,这一切必须等到进入密咒伏魔殿才会揭晓。

胖子说:“你们一口一个妖女,到底是人是怪?”

我一指画中的女子:“一半是人,一半是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也得打开棺椁才能见到。”

大金牙说:“反正要是从字面上来看,那还是人的部分多一些,要是怪的部分多一些,那就是女妖了。当然这都是调侃的话,说不定是哪个王妃犯了什么罪过,遭人污蔑,说成是什么妖女。西夏王朝以明珠金阙来供奉她,可见来头不小。”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正自胡猜乱想,忽听得前屋大门外有人在扒沙子。我一听追兵到了,忙做了个“嘘”的手势,让其余三个人关掉狼眼手电筒,分头找地方躲一下。

大金牙躲在帷幕后,胖子趴在木箱后边,木箱虽然不小,无奈胖子体格太大,屁股还撅在外面,我从后边踢了他一脚,告诉他没躲好。情急之下,胖子只得往脸上抹了沙土,倒在角落中装成了干尸。随后我和雪梨杨分别躲进两厢,屏气息声,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接下来可能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城主的大屋已被黄沙埋住,周围没有出口,如果那些全副武装的廓尔喀人冲进来,那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此时一点灯光晃动,马老娃子和闷头愣娃提了一盏气死风灯,一前一后钻了进来,二人都背了刀子,提灯四下张望。马老娃子见周围富丽堂皇,这儿也好,那儿也好,顿时一张老脸乐开了花。闷头愣娃虽然傻乎乎的,眼中可也闪满了贪婪的光。

二人将灯放在一旁,马老娃子带了一个麻袋,掏出装在里边的两捆*,又将空麻袋交给闷头愣娃,让愣娃在前边将金银玉器一一捡起,一件一件扔进麻袋,他跟在后边盯着,显然是怕愣娃捡了好东西自个儿揣起来。

我心想,原来这俩人是背着玉面狐狸来捡宝了,但盼他们捡完了东西赶紧走。

愣娃抹去桌上金盘玉杯的灰土,一股脑全塞进了麻袋,又把两个女尸脖子上手上的项链、珍珠耳环、戒指、玉镯子逐一取下,连女尸束腰的玉带也扯了下来,手脚十分麻利,显然不是头一次干了。马老娃子在愣娃身后,看见一件件宝贝落进麻袋,一双老贼眼滴溜儿乱转。

愣娃很快捡了一麻袋珍宝,马老娃子又往城主身上指了指,愣娃闷着头走过去,将城主干尸身上的金饰逐个摘下。干尸左手握了一只玉杯,杯口有金边,玉杯价值不小,但不罕见,带金边的玉杯却十分少见,至尊至贵之人才可以使用。马灯的光亮之下,我躲在边厢看得分明,但见愣娃从干尸手中抠出金边玉杯,又挪了一步,将马老娃子挡在身后,他装作往麻袋中扔东西,趁机将玉杯揣在怀中。可愣娃伸进怀中的手还没出来,马老娃子已经拔出刀子,从愣娃身后捅了他一个透心凉。

马栓这个愣娃,为人木讷,说话嘴笨,不会和人辩理,别人说上十句,他一句也说不上来,你别看他平时迷信,呆头呆脑,寡言少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三棍子抡不出一个屁来,可是报复心极强,关中人常说“愣娃不吃眼前亏”,他要是觉得斗不过你,任凭你随意欺辱,他绝不会还手,但他沉得住气,仇恨在心中越埋越深,闷不吭声地等上十几二十年,趁你不备,他才在背后给你一刀子,不仅宰了你,你的妻儿老小乃至家中鸡犬他都不会放过。马老娃子说金器全是他的,愣娃在旁边一言不发,阴骘的目光,一直盯住装了金器的麻袋。这会儿又想趁马老娃子没看见,偷偷将城主的宝石戒指揣入怀中。马老娃子是惯匪,闷头愣娃是他带大的,他一见这愣娃眼神儿不对,明白这个闷头愣娃一肚子阴狠,只在暗中使坏,又看这愣娃往旁挪了一步,故意将他挡在背后,就知道是愣娃在那儿搞鬼,二话不说,抬手一刀,将这闷头愣娃捅了一个对穿。

我们四个人躲在一旁,一是没想到马老娃子说杀人就杀人,何况杀的是他干儿子,二没想到马老娃子的刀这么快,我险些惊呼出声,忙用手将嘴捂住。

闷头愣娃被一刀捅穿,脸上又是惊骇又是愤恨,口中淌出血来,想回头又回不了,想喊叫也出不了声儿,手上一松,装了金器的麻袋和玉杯都掉落在地。

关中刀匪有这样的习惯,也是道儿上的规矩,下手之前不开口,杀人劫财之后,往往得说一说缘由,有什么冤有什么仇。马老娃子口中念念叨叨,抬起一脚向马栓踢去,同时抽回刀子。

闷头愣娃让马老娃子这一脚踹的向前扑倒,临死之际两手乱抓,竟一下扯掉了城主身后的帷幔,而大金牙正躲在后面。马老娃子没想到帷幔后躲着个人,而且又是大金牙,急忙退了两步。

大金牙原本蹲在角落,帷幕被闷头愣娃扯落,他同马老娃子一照面儿,跑也不是,躲也不是,不免十分尴尬,咧开嘴,露出那明晃晃的大金牙,使劲在脸上挤出笑来,对马老娃子一抱拳:“哎哟,这不马爷吗?”

大金牙拱手咧嘴说:“老英雄,辛苦辛苦!”

见面道辛苦,开口是江湖,大金牙实在是没处躲了,没话找话他跟马老娃子穷对付。

马老娃子一愣,一张阴沉的脸上布满了杀机,手中刀子往下一按,恶狠狠地说:“你个胆大的泼贼,吓了我一跳,你出来!”

他毕竟是老江湖,见了大金牙,绝不会留下活口。可他也明白,大金牙不可能一个人躲在这儿,刀子对着大金牙,却眼观六路,耳听八面来风。此时躺在地上装死尸的胖子,悄悄抬起手中的步枪,要将马老娃子一枪崩了。枪口上有些许沙土落下,只不过这么一点儿响动,便让马老娃子发觉了。马老娃子作势要劈大金牙,可是身形一转,反手就是一刀,他刀法快得出奇。没等胖子开枪,手中的步枪已经被那快刀削掉了三分之一。

胖子大怒,倒转了手中余下的半截步枪,使劲砸向马老娃子。

马老娃子手中这柄关山刀子:长不到三尺,宽不到两寸,形制独特,也并没有什么套路,只占了八个字“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又狠又快。他一刀拨开胖子砸下来的步枪,双手握刀斜劈,胖子忙向后闪,但他身后已是夯土墙,根本无路可退,整个人已被刀锋照顾,来不及再向两旁闪避。

马老娃子手中那柄刀子虽短,但在这个距离一刀劈下,至少会将胖子的肚子劈开,好在胖子这两天吃不上喝不上,肚子里没货,他猛地一缩气,居然将肚子缩回一寸有余,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避过了这开膛破肚的一刀。

避过了刀子却避不过刀锋,刀锋将胖子的衣服划开了一道口子。胖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骂声:“老驴,让你吃胡椒面儿!”说话将手一抬,扔出一把沙子。马老娃子发一声喊,抽身往后一跳,躲过了这把沙土。

我瞅准了机会,捡起装了千年美酒的金壶,扔到马老娃子落脚之处,马老娃子往后一跳,正踩到金壶上,摔了他一个老头钻被窝。

胖子一跃而起,一屁股坐在马老娃子肚子上,坐了马老娃子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马老娃子发出一声惨叫,真和驴叫没什么两样,他的刀法再快,让胖子坐在屁股下也施展不得了。

我说了声:“叫得好,来年的今天正是你的周年!”伸手拽出工兵铲,抡起来要往马老娃子头上拍,满以为这一下要不了马老娃子的命,至少也拍他一个半死,刚要下手,又见门前沙洞里钻进来一个人,那人身手敏捷无比,手中一条黑蛇似的长鞭,那长鞭也似活的一般,单手一抖,只听“啪”的一声响,我的手上已经挨了一下。手背上被抽出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疼痛钻心,再也握不住工兵铲了。我担心对方再给我来一鞭子,立即就地顺势往前一滚,左手捡起掉落的工兵铲。

这时我也看出来了,刚钻进来这个人,正是玉面狐狸手下的尕奴。在马灯忽明忽暗的光亮下,她那一张俏脸之上的兽纹刺青显得分外狰狞。之前我在昆仑山时,曾见过脸上有兽纹的人,据说藏边有种风俗,如果有孩子被野兽叼去,或者是被人扔在深山,命大没死,再由虎狼奶大,那就是民间常说的狼子。此类野人,再入人世,喇嘛会在其脸上遍刺兽纹,那是一种密宗法咒,用以降住此人身上的兽性。

不知这个尕奴是否也是狼孩,但其身手之敏捷迅速,绝非常人可及,似乎并不会说话,只听从玉面狐狸一个人的命令。

尕奴出手如风,一鞭抽中我的手背,手腕一抖,鞭梢一转,又转向胖子。胖子反应绝对够快,手中工兵铲挥出,迎向横扫过来的鞭梢。他以为可以用铲子挡开长鞭,即使挡不开,那长鞭缠住铲子,双方一较力,以他的力量,也总不至于吃亏。

可那长鞭在尕奴手中如鬼如魅,竟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绕过胖子手中的工兵铲,鞭梢扫在胖子肩膀上,也是“啪”的一声脆响,抽出血淋淋的一条口子,原来这鞭梢上全是倒刺,打在人身上,就带下一块肉来。

胖子可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一看这情形不对,赶紧往前一滚。他和我想的一样,对方长鞭又快又准,一出手身上就得被扫掉一片皮肉,挡又挡不开,躲又躲不及,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以进为退,迅速接近对方,尕奴手中的长鞭就施展不开了。

尕奴见我和胖子冲上前来,也没看见她如何出手,只听“啪”的一声响,我和胖子又一人挨了一鞭。由于长鞭抽得太快,打在二人身上的声音竟重叠成了一响。不过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尕奴手中的长鞭虽快,却还不至于一鞭毙命,我们俩豁出去挨上个两三下,猛冲到她身边,那她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万没想到尕奴不仅手中的长鞭奇快,身法也快得难以想象。她不仅没有退后,反而往前纵跃,如同一只飞鸟一般,从我们头上跃了过去,人一落地,长鞭又即出手,直取我和胖子。

正在这紧要关头,雪梨杨从边厢闪身而出,手中神臂弓一抬,“嗖”的一下射出一支利箭。尕奴长鞭已经挥出,她手法再快也来不及回鞭格挡,但听得利箭破风时,刚一扭脸,这一箭正钉在她面门上,将她射倒在地。

马老娃子刀法虽狠,我们还可以对付得了,但这尕奴身手之迅捷凶猛,几乎不让豺狼虎豹,可以说是玉面狐狸手下中最不好对付的角色。好在雪梨杨一箭将她射倒,等于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可我一看倒在地上的尕奴,她竟将利箭用牙咬住,我吃了一惊,急忙叫雪梨杨当心!

这个尕奴,比豹子还要敏捷,我让雪梨杨“当心”的话还没有出口,她已甩头吐出口中利箭,手中长鞭画了一个圈,鞭梢抽向雪梨杨,同时腰腹一挺,从地上跃起。雪梨杨用金刚伞往前拦挡,长鞭同金刚伞卷在一起,瞬间扯得笔直,雪梨杨身不由己,被尕奴长鞭拽了一个踉跄。我和胖子大声喝骂,各抡工兵铲冲向尕奴。雪梨杨临危不乱,手中金刚伞撑开,甩脱了缠在上边的长鞭,抬手又是一箭。尕奴被三个人困在当中,一面有雪梨杨神臂弓射出的快箭,另外两个方向是我和胖子拍向她的工兵铲,她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同时躲过这三人合击。正当这间不容发之际,却见她手中长鞭甩向屋顶,卷住了上边的红柳木梁,身形向上一提,借力跃上了高处的屋梁。

胖子气急败坏地骂道:“老子看你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手中工兵铲向上一甩,奋力扔向屋顶的尕奴,那工兵铲破风声“呜呜”直响,这要飞到人身上,足能把脑袋削掉半个。

尕奴伏在屋梁上,见胖子工兵铲飞了上来,闪身往旁边一躲,工兵铲将屋顶击出一个洞,沙土纷纷落下,都落在尕奴头上,她忙抬手遮住双目。我招呼胖子和雪梨杨,喊道:“趁她迷了眼,先拿下她再说!”

屋梁距地面有三丈多高,我可没有尕奴那两下子,我直接窜过去,踩住大金牙的肩膀往上一跃,拽住从屋顶垂下的帷幔,又在抱柱上借力上纵,伸手够到屋梁,这才攀了上去。

雪梨杨担心我有闪失,掏出飞虎爪勾住大梁,正要上来策应,那边胖子也急了,不等雪梨杨上去,他先抢过飞虎爪的索子,手脚并用往上爬,爬了半天没动地方,吊在半空晃来晃去,坠得那木梁“咯吱咯吱”作响,雪梨杨惊呼一声:“你们快下来,屋梁要断!”

城主大屋的主梁系整根红柳木打造,极为坚固,但大屋埋在黄沙下千年之久,屋顶的椽子均已朽坏,上去两个人还可承受,加上二百多斤的胖子在下边打千斤坠,那屋梁如何承受得住。

椽子断裂声响彻于耳,我一看这屋梁要塌,赶紧跳了下来。雪梨杨也收了飞虎爪,连同大金牙一起退到夯土墙下,以免被落下的巨梁砸中。

没想到屋顶已经破了两个大洞,狂风灌进来,竟将椽子断裂的屋顶掀到了天上,一转眼就被狂风扯成无数碎片,打着转儿四处飞散。漫天的黄沙连同刀子一般的旋风瞬间吞没了大屋中的一切,但听圆沙古城中呼啸来去,沙墙上面一截呈现黄色,越靠下颜色越深,临近地面近乎黑色,漫天风沙卷起,石子沙土一股脑飞了起来,浓密的沙尘遮天盖地,那情形简直像是天塌了下来。尕奴连同那红柳木梁均被风沙卷了出去,如同一条巨龙飞上半空。

木梁终究沉重,只在风中转了两转,便又落到了屋外。众人一看这大屋没法待了,也不见了马老娃子的去向,只有那死不瞑目的愣娃横尸在地,很快便被风沙埋没了,于是捡起马老娃子扔下的*和工兵铲,迅速从夯土墙爬了出去。

圆沙古城中风沙肆虐,众人抬不起头,趴在地上往前移动,此时已行至古城深处,旋风当中的风力有所减弱。我往周围一看,如同置身在一个滚滚黄沙形成的巨大漩涡中心,四周均已无路可走。

而这古城之中,有一座高大的夯土台,久经风蚀,已不复原貌。如今看来,只是一个大土堆,形状突兀,与古城中的屋舍迥然不同。

旋风吹开黄沙,夯土堆下的圆拱形门洞露出一小半。四个人走投无路,见有个地方可以躲避风沙,当即鱼贯而入。

雪梨杨拿出一枚信号火炬,拉下拉环,“哧”的一声响,白色的烟火,照得面前一片雪亮。原来这拱形门洞下,是一条延伸向下的甬道。我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一座古墓?”但是又一想,绝不会有古墓造在城中。众人往前走了几步,见甬道中有许多带有浓重宗教色彩的浮雕,看来这是一座庙宇。

大金牙担心玉面狐狸手下的盗墓贼追上来,走一步回头看一下。正不知前面是个什么去处,真是前行有狼,后行有虎。各人想起在城主大屋中的一场恶战,以及尕奴鬼魅一样的长鞭、豹子一样敏捷的身手,均觉胆寒。狂风连她同木梁一起吹到半空,又落了下来,那也未必摔得死她。

大金牙拽住我商量:“胡爷,玉面狐狸不就是想要那个西夏金书吗?她为了这玩意儿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咱爷们儿可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依我之见,干脆咱就把西夏金书赏给她,那她还不得对咱感恩戴德?说到底都是吃一碗饭的,凡事以和为贵嘛。”

我说:“大金牙你真是个怂货,哪儿还没到哪儿,你就有心写降书纳顺表?你没听玉面狐狸说吗,西夏金书到手之后,要一刀一个把咱们全宰了!我手上的西夏金书,是咱们目前仅有的优势。咱们跟他们双方是敌我关系,势成水火,所以你要趁早放弃和谈的指望,必须铁了心跟他们周旋到底。再说咱们哥儿几个是什么人,那都是顶风尿十丈的主儿,不跟她分个高低,她还真不认识老子是谁!”

大金牙说:“可是人家都武装到了牙齿了,咱哥儿几个连铲子都做不到人手一把,拿什么跟人家玩儿命啊!人家那可全是洋枪洋炮,别忘了庚子年义和团是怎么失败的!”

我说:“对历史教训我们谁也不会忘记,但是作为一个指挥员,必须善于随时随地判断情况、分析情况,听我给你们分析分析,怎样才可能够化劣势为优势,化被动为主动?这就要求我们的两条腿儿拉得更长,跑得更快,要告诉同志们不要怕逃跑,一边逃跑一边发动群众,让对方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胖子说:“你这也是屁话,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个字——逃!”

雪梨杨说:“我们面临最大的危险并不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廓尔喀人,而是这场大风沙,如果逃出圆沙古城,我们这几个人会立刻让风沙埋入。而风沙一旦停下来,圆沙古城也会被埋住。出不出去都是死路一条。”

我略一沉吟,对众人说:“你们猜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胖子说:“你的脑袋长在你身上,我知道你想什么?”

大金牙说:“胡爷必有高见,赶紧说吧!”

我说:“我想到了……鱼!”

胖子说:“什么鱼?西湖醋鱼还是红烧塌目鱼?”

大金牙说:“在这儿提起来,肯定是城主大屋中那条烤鱼,不过想顶什么用,光想也当不了吃啊!”

胖子说:“要是说到鱼啊,那还得说是平鱼,一平二净三塌目!”

大金牙说:“别说一平二净三塌目了,这会儿您就给我一条吃屎长大的胖头鱼,我都能管您叫亲爹!”

我发现跟胖子和大金牙在一块,基本上说不了一句正经话:“怎么连胖头鱼都出来了,长得跟他妈胖头鱼似的!”

胖子说:“不是你先提的鱼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我是说,谁吃鱼?”

胖子说:“你是不是让风把你脑袋给刮坏了,谁吃鱼都不知道,猫吃鱼啊!”

大金牙插口说:“嘿,真让您说着了,我们家那猫就不吃鱼,要说我们家那猫,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猫,我们家那猫,说是狼又是虎,蹿山跳涧它都不粘土,提了到潘家园儿,有人给了五百五,我都没舍得卖。”

胖子说:“嚯,那得多少钱呐?”

我无可奈何地说:“没法儿跟你们俩说话,说了半天,没他娘一句有用的,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一想,也别跟他们胡扯了,转头要问雪梨杨,没等开口,雪梨杨就对我说:“对了,圆沙古城中那些陶罐玉盘上,不是也有鱼纹作为装饰吗?”

我说:“是啊,这地方的人肯定经常吃鱼,可在沙漠深处,哪儿来的鱼啊?”

胖子说:“呦,合着咱说的不是一件事儿啊?这话儿怎么说的,怎么想岔了?”

雪梨杨没理胖子,继续对我说:“毛乌素沙漠当年也曾有很多水草丰美的绿洲,或许在千年之前,这里有湖泊河流,如果没有足够的水源,绝对无法支撑规模这么大的城池。”

我说:“我看这座古城的形制结构,周围应该没有河流,因为一旦发生战争,敌军围住城池,城里的人只有坐以待毙,没了水源,一城军民都得活活渴死。所以凡是这种规模的古城,主要水源一定在城中。”

雪梨杨说:“城中的水源当然来自水井。”

大金牙说:“井里会有那么大条的鱼吗?”

雪梨杨说:“可能水井直通暗河,那正是咱们所要找的九条河流之一,只要从水井进入暗河,既可以避过风沙和那些盗墓贼,而且可以穿过暗河,直达西夏地宫!”

众人说到这里,精神均是一振,找到暗河,不仅意味着可以摆脱追兵,更重要的是可以补充饮水。但是古城已被黄沙埋了那么多年,又没有这圆沙古城的地图,如何确定水井的位置?

我说:“这坟丘一般的大土台,位于圆沙古城正中,显得十分重要,这条甬道又一直向下,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下面一定直通暗河。”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以信号火炬的光亮开路,行至甬道深处,似乎进入了一座拱顶庙宇之中,至少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信号火炬的白色磷光虽然明亮刺目,也无法照明整座大庙。庙宇壁上涂了白膏泥,其上有一层一层的水波纹饰,而实际上这里并没有水,地面也有一层厚厚的沙土。

一行人不敢大意,手持金刚伞、工兵铲,一步一步走进去,高举信号火炬,照射四周。见四角各有一个大石台,周边分别彩绘人面鱼图案,风格奇异,前所未见。

每个石台上都有两个船形棺木,棺中是被鱼皮包裹的干尸,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头部大致向东,均仰身直肢。裹住死尸的鱼皮,整体呈现卷曲云纹机理,边角部分采用细小鳞纹鱼皮拼接,之间用鱼线缝合,保留了鱼皮背鳍,被鱼皮紧紧裹住的尸体,仅露出头部,面目扭曲,仍保持着生前挣扎绝望的样子,凑近一看,十分骇人。

大殿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的洞口,长约两米,宽约一米,洞口以巨石砌成,下面阴风阵阵,有一股恶臭,往下看,深不见底,也听不到水流之声。

胖子说:“这是你们说的那口井?”

我说:“**不离十了,至少是暗河的入口”。

在我以往的观念里,井口都是圆的,长方形竖井则非常罕见,而且穿过这狭窄的竖井口,下面似乎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洞穴。

雪梨杨将信号火炬投入井口,只见那刺目的光团缓缓落下,目测从井口到洞底不下四五十米,我们背包里的绳索加在一起应该可以达到这个距离,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下面并没有水,暗河已经不存在了。大金牙颓然坐倒,伸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说:“一人只有这么小半壶水,再找不到暗河,那真得渴死了。既然是死路一条,那我得先喝痛快了再说。”说着话,他拧开行军水壶的盖子,撒狠儿似的要喝这半壶水。由于太过激动,水壶掉在了地上,他赶紧爬起来,用舌头在沙子上乱舔,我揪住他衣服的后领子,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推到一旁:“你吃一嘴沙土,那不是更渴吗?”

胖子走过来说:“老胡,走到这一步可没有回头路了,咱也别犹豫了,我先闭上眼下去,你在后面跟上。”他收起工兵铲,揣好狼眼手电筒,这就要放绳子下去。便在此时,忽听雪梨杨说:“你们先来看看这个。”我转过头来,见她正用狼眼手电筒照向那摆放鱼皮干尸的石台。我和胖子大金牙走过去,不知这放了鱼皮干尸的石台有什么可看。我说:“那几个干尸应该是在生前被人用鱼皮裹住,放在这座大庙中的,而风沙埋没了古城,城中军民均被活埋,所以没人再来理会他们,结果活活晾成了咸鱼,在这儿等死的滋味儿,只怕不大好受。”

大金牙说:“这几个男女不知犯了什么过失,以至于受此极刑。”

胖子说:“要我说这就是搞破鞋的,你瞧这一对儿一对儿的,不正好四对儿吗,一准儿让人捉了奸了!”

我说:“你怎么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凭什么说人家是搞破鞋的?不怕这儿阴魂不散,闹起鬼来咬你。”

雪梨杨说:“你们不要乱猜,这是一座神庙,棺木中的干尸都是用来祭祀洞神的……生人之果!”

大金牙说:“杨大小姐,我们这儿都快渴死了,能不能别再提什么果子了。”

雪梨杨说:“生人之果是用来祭祀洞神的活人!”

大金牙说:“那我就了然了,拿活人当成供果儿,原来这叫生人之果!”

我问雪梨杨:“洞神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吃得了人?”

雪梨杨说:“此处乃是古城中的一座神庙,从石台上的浮雕来看,千年以来,圆沙古城中的军民人等皆以这圣井中的群鱼为食。而在他们看来,那些鱼本该归洞神享用,因此要年复一年用鱼皮包裹着活人扔进圣井,以平息洞神的愤怒。”

我说:“古代人就是迷信,哪儿有什么洞神,但是这圣井中既然有鱼,必定是一条暗河无疑,可见我们选择的路线正确无误。”

雪梨杨说:“石台上八个包裹鱼皮的死尸,是准备扔下圣井给洞神来吃的。但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神庙,扔下去的人落进暗河,多半让鱼群给吃了。人吃鱼,鱼又吃人,这大概就是古人对大自然最朴素最直观的认知。”

如今圣井下既没有暗河,也没有鱼群。我们却要冒死穿过这条暗河,前往西夏地宫,事不宜迟,应当立即出发。我一转身,又看到神庙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水波纹,心中不觉一动:“当真是水波纹吗?”

当时并没有多想,又担心玉面狐狸带着廓尔喀人追进来,四个人当即连接长绳,胖子首当其冲,其余三人逐个顺长绳下到洞底。胖子拉开手中的信号火炬照明,但见脚下都是细细的流沙,一踩一陷,头顶几十米高处的岩壁形似穹庐,层层叠叠的巨岩皱褶,足以证明这里至少已经存在了上亿年。庞大的洞穴向前延伸,狼眼手电筒远远照不见尽头。

这个巨大而又深不可测的洞穴,形势虽然开阔,却异常闷热,洞中还浮动着一种刺鼻的腥臭。

我说:“大金牙,你鼻子好使,你闻闻这是什么味?”

大金牙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呛得他张口要吐,说道:“胡爷,这儿是死鱼的腥臭味!”

我说:“洞中全是流沙,一滴水也没有,哪儿来的死鱼?”

大金牙说:“或许千百年前还有暗河那会儿,洞里那些死鱼的腥臭还没散掉。”我对大金牙的话不以为然,那又怎么可能?

雪梨杨取出罗盘,对照方位。洞穴呈东西走势,如果所料不错,只要往西走,就能抵达西夏地宫,她说:“这是一个大沙洞,往前走可要当心流沙。”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各自将长绳穿进腰带,四个人连成一串,分别装备了携行灯筒,小心翼翼地前进。

在前边开路的胖子自言自语:“又没有水,又没有鱼,这叫什么暗河?照这个情形来看,别说一千年前了,一万年前也不会有鱼,明明是一个巨大的流沙洞!”他只顾说话,踩到流沙上摔了一个大马趴。他怕陷进流沙赶紧挣扎起来,却觉着这沙子下边儿有东西,掏出来一看,不觉目瞪口呆。

我跟在他身后,看不见他从流沙中掏出了什么东西,见他惊得呆住了,忙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

胖子说:“鱼……鱼……真他妈有鱼!”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