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和红裳做了他所谓的正经事儿以后,体贴红裳已经累了一天,所以并没有再同红裳提起孙氏的事情,而是轻轻拥着红裳,让她睡了。
真正的正经事儿,直到次日清晨红裳醒来后,躺在赵一鸣的怀中才开始说起;红裳并没有一下子把孙氏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而是自小而大慢慢的说:让赵一鸣有一些准备,不会太过生气而伤到了身子。
听红裳说了一阵子以后,赵一鸣的眼珠黑了几分,自齿缝出蹦出了几个字:“这个贱人!”他已经怒到了极点,只是读书多年,除了贱人这两个字他也骂出不其他的来。
孙氏手中有让妇人不能有孕的药!赵一鸣听到这里,震惊、愤怒等等就在他的胸腹之间炸开了;他的手握了又握,青筋暴起,直到后来想起自己还用胳膊给红裳做枕头呢,怕自己如此用力让她躺得不舒服,这才把怒气压了下去,手也就放开了。
红裳并没有同赵一鸣说是孙氏下得毒手,使得赵府这些年一直无子嗣,而且极有可能陈氏她们已经不可能再有孕了——这些事情,都是红裳推测来的,所以她才没有直说;而她能推测出来,赵一鸣当然也能推测出来。
“夫君,那个,骂人总是不太好的;”红裳知道此事对于赵一鸣的打击有多重,所以她开始乱以他语,想松一松赵一鸣的心情:“你可是堂堂的读书人呢,以后骂成习惯,万一教坏了我们的孩子,可就真不好了,是不是?”
赵一鸣闻言,用手指点了点红裳的鼻子:“嗯,不骂了;你放心,我没有很生气。”只是特别生气而已。
红裳轻轻抚了抚赵一鸣的脸:“不要生气了,对身子不好;人在做天在看,孙氏做尽了坏事自然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也不是拿她没有办法,你又何必恼得伤了身子?不过,哥哥原来说过,让我不要对孙氏查的过紧。”她把于钧的意思说了之后,又把孙氏娘家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赵一鸣听得极为吃惊:“那个男人,舅兄也没有查到是谁嘛?”奸夫,当然是准了。
因为画儿发现那个包头的婆子,同赵子书兄弟二人所说一印证:不是奸夫,能是谁?
红裳摇了摇头:“哥哥没有说,应该是还没有查到吧?还有魏太姨娘的绣活儿,至今哥哥也没有同我说什么;也许是他太忙所以忘了吧?”
赵一鸣闻言轻轻亲了一下红裳的脸,却没有什么说话:舅兄应该查到了什么,只是没有告诉裳儿罢了。
不过,舅兄那么疼爱裳儿,为什么查到了却不告诉裳儿呢?赵一鸣恼怒退下去了不少,反而担心起来:难道此事还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或是什么大事?所以舅兄才没有告诉裳儿?但是,舅兄什么不说、却也什么都没有做,他就不担心裳儿的安危嘛?
赵一鸣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过,他现在根本就不恼怒了:如果家事真得牵扯到了大人物什么的,可能就事关朝局,就真得不是小事了,他当然要慎之又慎的对待此事。
赵一鸣想不通的一点就是:于钧如果真得知道了什么,不告诉裳儿为什么也不告诉他呢?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裳儿,或是他已经有了安排,自己却不知道。
红裳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头:“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红裳也怀疑过是哥哥瞒了自己什么,可是她后来想想又不可能,哥哥不会骗她的。
赵一鸣捉住红裳的小手:“再想孙氏家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可不是只有她们一家人过得自在,就是她在府中也是一向大手惯了的。”
这是赵一鸣昨天问过了赵安娘子后知道的。
红裳轻轻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嗯,孙氏的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只是要追查的话,却不太方便——怕打草惊蛇啊。”
赵一鸣没有再开口说话,他摩挲着红裳,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说起来,孙氏出去养病好久了,是时候把她接回来了;裳儿,你认为呢?”
孙氏的事情既然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那就让她回府!赵一鸣的眼珠黑得深遂了起来:在自己和裳儿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是弄不清楚的?府外的事情,他会设法的,但是把孙氏放在外面,她就是做什么,自己和裳儿也不能立时知道,更不好掌控。
不过,赵一鸣还有其他的顾虑;他不等红裳开口,便轻轻拥住了她:“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我在衙门里有差事,还要上朝,有能日日留在府中、留在你身边;把孙氏这条毒蛇放回府中,我真怕……”
红裳轻轻一笑:“你当我是什么?风一吹就倒的人嘛?原来你不知道府中的这些事情,我不也活得很好?”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眼神一黯,很好?哪里好了?红裳越说得轻描淡写,赵一鸣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可不单单是羞愧:裳儿有本事面对这些是裳儿的事,但他做为裳儿的夫君,他为裳儿做过什么?
赵一鸣摇了摇头:“算了,裳儿,此事不要再提;孙氏的事情,我会另外设法,只是主不什么也不能让孙氏再回府。”
红裳不同意:“魏太姨娘的把柄极难捉到,但是孙氏不同,孙氏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她却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这种人才容易中计不是?反观魏太姨娘,就算我们二人激的她已经乱了方寸,但是我想魏太姨娘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红裳抬头认真的看着赵一鸣;“我们都想知道府外的人是谁,可是让我们府的人去查,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便会打草惊蛇了;我们不如在府内想法子,只要我们用计捉住了孙氏,府外的人一定会有应对的,到时不论是他们想通过魏太姨娘,还是另外设法,总有蛛丝马迹的,到时我们一定能知道一些府外之人的情况;然后再据我们得知的东西,决定往下如何做。”
赵一鸣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只是他不放心红裳,所以依然还是摇头。
红裳看不能说服赵一鸣便狠狠的嗔了他一眼,然后翻身给了他一个后背:“引蛇出洞后把毒蛇捉住打死永除后患,也比这样日日担心的强;现在,府外那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要说捉人家的痛脚了,那人是谁我们都知道,就算是要防你知道如何防嘛?你不要忘了,那些人的目的,可是我们的孩子!”
赵一鸣拥紧红裳:“但是……”
红裳直接打断了赵一鸣的话:“没有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哪个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便不能饶了他们,一定要揪出她们来不可。”
昨天赵一鸣的行事狠辣异常,但是现在却如此犹豫,让红裳有些不耐:自己又不是那种经不得风吹的千金大小姐,什么风浪自己没有见过?一个孙氏而已,赵一鸣太过小心了。
红裳着急之下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赵一鸣不知道红裳见过世面,他根本就不知道红裳的过往;虽然知道她有心计、手段,但也只是把红裳看作是一个十九岁的闺阁姑娘,他哪里放心的下她?况且,关心则乱。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后脑,轻轻一叹道:“裳儿,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哪个敢打你和孩子们的主意,我也是绝不会饶了他们的!只是,我却不能让你去涉险啊。”
红裳听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有些酸涩,她愣了一愣后,用恶狠狠的口气说道:“你不同意是不是?你不同意,我便不能把孙氏接回来嘛?你前面去上朝,我后面就打发人去接孙氏,到时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赵一鸣知道她刚刚被感动了一下下。
赵一鸣在红裳面前是注定直不起腰来的,所以经过了这么一番的讨论后,赵一鸣除了答应红裳之外,他还能如何?
只是,赵一鸣却也“恨”得咬牙,一下子把红裳翻过来,伏身上去狠狠的亲了她一下:“生米煮成熟饭?我现在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夫纲。”
嗯,至于最终的结果,红裳是不是明白,赵一鸣口中的夫纲等等,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们夫妇起床后时辰已经很不早了;屋外等着他们夫妇起床的侍书几个丫头,一面给红裳梳洗,一面对着红裳吃吃的笑,笑得红裳红了脸、有些抬不起头来。
因为老太爷病倒,所以赵一鸣这几日已经同衙门打了招呼,要在家侍奉父亲;不然,他哪里有时间要让红裳明白米啊、夫纲这些东西。
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情红裳夫妇最终还是确定下来:孙氏,今天就把她接回来。
赵一鸣听红裳的话后再三思量,如果让红裳一意孤行,还不如答应了她,自己什么事情都会知道,也会事先谋算,不会让裳儿吃了亏。
赵一鸣在决定把孙氏接回来时,便打定主意要早早的打发她出去:他是一日也不想再看这个蛇蝎妇人,更加不想让她伤到裳儿和孩子们,或是赵府中的任何一个人。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用早饭:因为时间太晚了;他们夫妇匆匆赶往上房,这个时辰去请安和侍奉老太爷和老太太,时间倒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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