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九镇,宣府为首。
自大明王朝建国以来,驱除蒙元,鼎立中华。
为了以防蒙古势大,再次入侵,大明王朝在边境建长城,立九镇。其中以宣府镇城墙最厚最高,军士森严,是一座固若金汤的边城。
边疆若无战事,这宣府镇也为塞北最大的商贸中心。
这一日,宣府镇城门打开,目光锐利的甲士们身形挺直如同一杆杆大枪一般,站立在城门两旁,扫视着那些出入城门的人群,贩卖皮毛的蒙古人、各路行商、身配刀剑的江湖人士……
一个月白长衫的少年混在人群之中,一手持剑,一手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朝着城中走去。
他一双眉毛如同利剑一般竖起,眸子细长微微上挑,颇有冷意,一双面容更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垂下的长发更是沾染了奔波劳累的风尘气息。
“咳咳!”少年面孔上浮现出一股异样的潮红,云逸伸手捂住嘴唇咳嗽了几声,眉头紧皱。
自从梅庄一战,他用吸星**吞噬掉江南四友的真气,魔功一举大成,他就一直深受异种真气反噬之苦。
从江南到塞北,云逸孑然一身,骑马纵横数千里,丹田之中的异种真气发生了好几次暴动,差点让他功损人废,好在他及时调动散于经脉之中的紫霞真气才压制了下来。
“吸星**只能吸收真气,却不能炼化真气,这才是魔功的后患所在。毕竟吸星**只是后人根据北冥神功的残篇而悟出,并没有北冥神功化身北冥吞噬百川的能力!”云逸心想道。
当今之世,能解吸星**后患的唯有少林寺易筋经。
但易筋经身为少林寺镇寺之宝,相传是达摩所传,哪怕云逸练成魔功也很难理解得手,更何况此时他还有更要紧的事。
他灵魂穿越这笑傲江湖,占了林平之的身子,自然也继承了他的家仇血恨。
云逸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若是不做,练武之时总是心有顾忌,反而会耽误了自己的武道进境。
所以才有了他这路纵马日夜赶路数千里,独上塞北的风尘之旅。
“塞北明驼木高峰!”云逸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牵马走入了一家客栈。
此时客栈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多是一些手拿刀剑目光凶狠之徒。
塞北连连征战,杀伐不止,民风也是无比彪悍,不是江南水乡可以比的。
云逸刚刚走进去,立刻引来数十道警惕戒备的目光。
当见到进来的不过是一个如同文弱书生一般的少年,那些人顿时毫无兴趣地扭过头去。
云逸带着浅浅的笑容,来到一个靠窗的桌子上坐下,陷入思考中。
这木高峰已是江湖高手之列,虽然他常年活跃在塞北边境,不在中原武林中走动,但名声却不小,他形貌丑陋,天生驼背,使得一把驼剑,招式阴狠毒辣,纵横塞北少有对手,所以得了一个“塞北明驼”的名号,是一个邪道人物,同时也是造成林平之父母双亡的元凶之一。
云逸独上塞北就是为了找他报仇,可是塞北广大无比,人烟稀少,贸然深入找人当真是大海捞针一般。
一时间云逸也是想不出办法。
“你们听说了吗?中原武林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日月魔教的前教主任我行失踪了十几年,世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最近却突然出现在江湖中,并且公然宣称要找天下第一人东方不败报仇!”
“哦?还有此事!那这任我行之前到底去哪了,这东方不败不是魔教现任教主吗?这新老两辈教主到底有何仇怨?”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根据江湖传闻,当年东方不败是纂权夺位,并将任我行囚禁在梅庄西湖牢底,并且派了江南四友前去看押,本是一个。但最近却出了一件故事,听说竟是有一个无名高手,年不过弱冠,区区少年却凭手中一剑梅庄之中,将这任我行大魔头给放了出来!”
“哦!还有此事,那江南四友已经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竟然被一个少年剑客给杀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谁说不是呢?那少年身为剑客,与任大魔头为伍,现在江湖中都称呼他为‘剑魔’呢,也不知道这剑魔到底是何方人物?”
“哎!剑魔出世,当今武林又要进入多事之秋了吗?”
……
此时客栈大堂之中响起一阵夹杂着惊叹、震撼的交头接耳声。
云逸耳朵微微一动,已将全部听入耳中。
他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远在江南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这边疆,不过说我放出了这任我行这也太过分了吧,还给我安了一个‘剑魔’的名头!”
但不得不说,云逸学会了独孤九剑,可以说是独孤九败的隔代传人,称呼他为“剑魔”虽然只是巧合,但某种程度上倒也合适。
云逸心中更疑惑的是,他明明没有放出那任我行,这魔头又是怎么挣脱铁链逃出来的。
他想了一下,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
云逸记得自己最后一招是左手成剑指,夹住一断残缺的剑刃出其不意地刺中任我行的檀中穴,才一举制服了他。看来这任我行后来醒来之后应该是拔出了那段剑刃,再以高深的功力一举斩断了铁链,这才脱困而出。
“看来这下子江湖上又要热闹起来了!”云逸低头茗了一口茶水,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虐笑容。
事态的发展由于云逸的进入,无形之中已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至于任我行提前逃出西湖牢底,那令狐冲深受异种真气之苦,是否还能按照之前的命运学会吸星**,这就不是云逸所能知道的了。
“什么狗屁的‘剑魔’!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那任我行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突然场中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那大厅之中正在热烈谈论的众人一听,神情大怒,正欲驳斥,当见到那人面容时立刻脸色大变。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这人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
那驼子手里拿着一把驼剑,眼珠子凸起苍白一片,如同鼓起的蛤蟆一般,扫视场中一片,一旦接触到他的目光众人立刻畏惧得瑟瑟发抖。
那驼子老头冷哼一声,驼着背一拐一拐地来到云逸面前,“臭小子,识相的赶紧滚!这靠窗的桌子你木爷爷看上了!”
“塞北明驼木高峰!”
当见到那驼子出现,客栈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惊恐至极的尖叫声,众人脸色大变,满是畏惧。
这塞北边境,少武林正派,多绿林匪盗,是一处贼窝强匪密布之地,而这木高峰更是其中令人谈之色变的角色,一手驼剑无人可敌,称霸塞北这么多年也无人敢惹。
听说一年前这木高峰去了一次中原却吃了大亏回来,脾气变得更加残忍暴躁了,这塞北好几家贼窝山寨不识相都被他一一上门偷袭下毒给灭了门,手段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木爷爷,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一些人慌慌忙忙站起身来,忙不迭地向外逃走,看他们那幅恐惧样子简直恨不得长四只脚跑得越远越好。
木高峰见状立刻发出声声得意地阴森笑声。
他眼珠子一转,当看到那云逸端坐在桌子上丝毫不动,立刻笑容凝固了,阴沉道:“小子,你是聋子吗?没听到我刚才让你滚吗?”
一旁众人见到这一幕,看来的目光满是同情。谁不知道这木高峰仗着武功高强,一向横行霸道,这小子被这魔头给盯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滚?”云逸嘴角含笑,“在下不知道身为一个人明明要走,为什么要滚?不如这位木大爷先滚一滚,给在下示范一下!”
他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眼眸却是幽深冰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独自一人骑马奔袭千里来到这塞北,就是为了杀这个害林平之家破族灭的大仇人。
云逸刚刚还愁着这塞北广大难以寻找到这木高峰的踪迹,没想到他自己却出现了在眼前。
云逸不禁赞叹自己运气之好。
嘶!
众人一听云逸所说的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一瞬间被冲击成了浆糊,一片混乱。
“这小子是疯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木高峰杀人如麻不眨眼,他是不想要小命了吗?”
“无知者无畏,真是可怕!”
……
仿佛已经见到云逸丧生在木高峰手下的凄惨模样,众人纷纷扭过头来,不忍再看。
而此时那木高峰一听,顿时桀桀地怪笑起来,一双眼珠子翻了翻,惨白一片。
他背弯了下来,变得更驼了,一张长满脓疮的脸凑了过来,眼珠子直直瞪着云逸,阴测测地大笑,“有意思!你小子竟然敢消遣本大爷,有胆量。但你可知道,逞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看着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脓疮更是隐隐散发出腥臭味,云逸眉头微皱,却是淡淡一笑,不动神色道:“我待会有没有好下场,我是不知道的。但你肯定会没有好下场!”
“咦?”见他态度还如此强硬,木高峰面孔抽搐,满是怒意,但紧接着又惊疑不定起来,反复打量着云逸,“你这小子莫非是我的仇家不成!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
云逸缓缓站起身来,“在下云逸,相比你是不认识的。但我曾经有一个名字,这位木大爷相比是很熟悉的!”
“什么名字?”木高峰本能追问。
“阁下还记得那一年福威镖局的林平之吗?”云逸嘴角带着戏虐的笑容,揶揄道。
木高峰眼珠子一瞪,陡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喊我爷爷的乖孙子吗?你怎么改名叫云逸了!”
他笑得前翻后仰,面孔都扭曲了起来。
云逸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但眼眸中却渐渐冰冷起来,阴寒如冰。
“怎么?我的乖孙,你之前不是拜入华山派了吗?千里迢迢奔赴到塞北,是想把你家的辟邪剑谱交给爷爷保管吗?不得不说,你还真相当有孝心呢!来,让爷爷好好疼疼你!”木高峰大声笑着,陡然语气转厉,一双手化为一道黑影狠狠抓向云逸的脖颈。
云逸似乎早就料到他这一招,脚步轻撤,下一刻就已经挪移开来。
“嗯!好轻功。不愧是华山派的高徒,这一年来学了两下子,竟然可以摆脱你爷爷的手掌。不错,不错!”木高峰诧异地看着自己一抓击空的手掌,阴沉笑道,连连夸奖,一副老子很看好你的表情,眼珠子中却满是阴毒。
云逸身子站定,却不愿意继续跟他继续虚与委蛇,手按着剑柄缓缓拔剑而出,皮笑肉不笑地道:木高峰,你知道吗?华山这一年来,我苦练辟邪剑法,就是想你知道我家传剑法的威力。你不是想知道辟邪剑法的剑谱吗?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这句话是云逸代替林平之说的。占据了这幅身体之后,他无时不刻不感受到这林平之内心深处所挤压的仇恨以及执念。
占有此身,继承血仇,应有之义!
云逸感到自己身子竟是微微地颤抖起来,从内心中涌出的兴奋激动。
“林平之,你感受到了吗?你的家仇血恨,我今日替你报了!”云逸伸手按住胸口,喃喃自语。
一股无尽的感激和喜悦涌入脑海,仿佛一遍一遍在说,“多谢!多谢!”
“好!没想到你到华山学了一年,骨气倒硬了许多。难道你忘了当初跪在地上给老子磕头叫爷爷的孬种样子!”听到云逸的话语,木高峰眼珠子瞪得老大,很是惊讶,紧接着又桀桀怪笑,声音尖锐讽刺。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之辱,又算得了什么?我当初武功不济,唯有磕头才能苟延残喘,而我忍耐屈辱,就是为了今天的报仇雪恨!”云逸淡淡道,丝毫没有拿他的话当作一回事。
木高峰一听顿时面孔拉了下来,本就丑陋的一张脸显得更加恐怖,阴测测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当真以为学了一年的华山剑法,就能跟本大爷动手!本大爷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锃!
宝剑出鞘。
云逸持剑在手,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木高峰,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根本不想多说,“废话少说,出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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