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七月,雍亲王胤禛封圣命处置完仓储之事后返回京城,督抚官吏想要拍胤禛马屁,欲组织百姓欢送,被胤禛无情的拒绝,见他们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巴不得他赶快回京,胤禛心中有着几分的恼火,暗自提醒自己来日方长,不欲同他们过多纠缠,胤禛像来时一般坐着马车轻车简从向京城赶去。
齐珞此时上身穿着雨过天晴兰琵琶襟盘扣绣着蝶恋花的短袍,下衬一条粉蓝色的百褶裙,裙摆处用亮眼清爽的银线勾勒出三道暗纹,将柔韧顺滑的青丝绾成妇人的发髻,后面插了一个仿若孔雀开屏一般镶满晶亮红宝石的钗环,耳上带着珍珠明月铛,脖颈处挑了一个镶着钻石的金项圈,退去身着旗装时的尊贵,流出几分汉家妇人如水的柔情。
齐珞的背斜靠着马车窗棂上,露出仿佛莲藕般的半截玉臂,皓腕处带着十八子的玉手串,芊芊玉手端着青色勾勒金边的茶盏,时而轻抿一口茶水,时而透过车帘望一眼外面的景致。
胤禛放下京城传来的密报,薄唇微微的向上勾起,轻声感叹“还真是赶巧,弘昼的名声恐怕会更响上几分。”
“爷,您是说弘昼?”齐珞听见此话,回神不解的望向胤禛,只见他紧抿着嘴唇,合上眼,并不搭理她,齐珞心中有怨,晓得胤禛此举是故意的,就因为刚刚忽略了他,有心同他较劲,但架不住好奇之心,重新泡好茶水,端起靠近胤禛,此时马车一晃,齐珞垂下眼帘身子一歪,胤禛伸手一揽将她带入怀中,齐珞高举着手,惊呼道“茶水?茶水。”
胤禛接过茶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在齐珞的腰间拧了一下,齐珞躲闪娇笑着,胤禛无奈的摇头,将她抱的更紧,“调皮,没有一丝的稳重。”齐珞明白她的小把戏被胤禛识破,粉颊上露出一抹的微红,底气不足的申辩“我是想给爷送茶水,哪会想到马车会突然就有了颠簸?我...”
胤禛在她耳边倾吐气息,手在她的腰间游弋,齐珞脖颈更是红成一片,咽下了后面的话,“爷还不晓得你的小心思,嗯?还敢强辩。”
“弘昼到底怎么了?京城有消息?”齐珞有几分焦急,看他的架势应该不是坏事,胤禛嘴角含笑“齐珏的媳妇,和瑞郡主有身子了,由于弘昼在,许是小子吧”若真是儿子,也不会有人再提过继的事情,公爵府也会平稳,齐环也应该把持得住,真是不错的消息。
“丝嘉又有身子了。”齐珞惊呼,忍不住想要跳起,硬是被胤禛拉住,微皱着眉头,“不许这么毛躁,在马车上磕到碰到该如何?”
“那不是有您在吗?哪会让我伤到。”齐珞忙一个小马屁拍过去,弯着双眸,脸上溢满笑意,丝嘉承受的压力她不是不晓得,她们虽然总是劝解她,可丝嘉受的传统封建教育,又是众人欣羡之人,每逢聚会总会有些嫉妒人爱说些闲言俗语,若此次能够一举得男,那丝嘉会放开心事吧。
想到弘昼在公爵府,齐珞隐去笑意,觉得头疼不已,刚刚压下的吉娃娃名头,经过此事恐怕会更为响亮,轻声抱怨“怎么会这么巧?弘昼也太会赶巧了。”
胤禛低沉的轻笑,语气里带着几许得意“他可是爷的儿子,天生就带着福气。”齐珞偷偷的撇嘴,觉察到胤禛的手仿佛要探进衣袖中,忙狗腿的说道“爷说的对,弘昼就是带着福气。爷说的都对。”
胤禛忍住心中的燥动,想到前面可能出现的危险,将一个桃木盒子放在齐珞手中。摸起来沉甸甸的,齐珞疑惑的打开,眼前一亮,将盒子里康熙钦赐后被胤禛没收的火硝拿在手中把玩,“爷,真的还给我了?”
“回京以后爷还会替你收着。”齐珞抬直手臂瞄眼比划着,听见此话怔住了,回头看着胤禛,轻咬着下唇“前面会有危险?”
“莫要多想,爷只是以防万一。”胤禛故作轻松的开口,虽然安排妥当,但还是怕会伤到她,将火硝交到她手中,也会更放心一些,目光移向别处“若是出现意外,你要听爷的吩咐,莫要下马车,爷会护着你。”齐珞轻嗯了一声,胤禛反倒心中有几分失落,随即暗笑,她能安稳,自己也会更没有顾忌。
行了几日,一路很是平静,就在胤禛觉得可能不会动手之时,这一日中午,艳阳高照,耀得人眼睁不开双目,马车行驶到一处两面都是高耸的密林之地,,猛然听见箭翎破空而出的声音,外面随行的侍卫高喊“保护王爷。”
胤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齐珞挑开车帘跳下马车,不忘吩咐两句“不许下车。”齐珞撩开车帘,沉着的看着外面的混战,见胤禛被侍卫围在当中,心中略略安稳,可听见有石头滚过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上坡滚来仿若千斤重的石头,还真是心狠,应该是砸向马车,胤禛面露焦急,他本想牵扯刺客,没成想他们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齐珞还是穿着前两日的衣服,动作敏捷的撩裙摆跳下马车,好在不用穿花盆底,将火硝攥在手中,一发弹药抬手射出,只听远处一声惨叫。大石滚过将马车压的粉碎。齐珞冲向了胤禛身边,侍卫将他们两人护在当中,胤禛攥紧齐珞没有持火硝的手,觉得只有一分的微凉,一样的装束却改了前几日的疏懒柔弱,身上透着英姿飒爽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见周围的侍卫越发的少,齐珞猛然甩开胤禛的手站在他身后,二人后背相抵,果决无畏的说道“你的后面就交给我好了,我是不会让一只箭翎从这个方向射向您的。”
胤禛竟然说不出一句话,能感到身后那单薄娇嫩的臂膀,却仿佛真的竖起一道厚厚的坚固的屏障,眼中有几分的酸涩,此时不敢多想,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混战。
虽然刺客很玩命,但胤禛的安排也做到了周详,过了小半个时辰刺客有的被诛杀,有的被制服,见刺客咬牙,齐珞开口道“卸了他们的下巴,省得他们自尽。”见胤禛抬手,侍卫粘杆儿连忙动手,留下了两个活口。
齐珞四下看了半晌,觉得应该没有危险,才放松下来,见到粉碎的马车,满地的尸身,入鼻的血腥,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稳,胤禛伸手扶住她,上下仔细的打量她一眼,低声安抚“别怕,别怕,爷处理完这些刺客,就带你回京。”齐珞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身上,不想再看眼前的血腥。
胤禛隐去疼惜怜爱,面露狰狞眼中透着浓重的阴鹜,厉声问“你们受何人指使竟然敢行刺本王?”
刺客虽然眼里带着几分紧张,但却并不言语,胤禛狰笑道“很好,本王最欣赏硬汉子,希望你们能坚持的久一些,莫要让本王失望。”
七月如火,齐珞却觉得心中发寒,胤禛的手段,她是知晓的,向他靠的更进一些,爱憎分明不也是他的性子吗?胤禛侧头捕捉到齐珞嘴边露出的那分安心的笑容,十分的耀眼安详,让他再也移不开视线。
世间兴许有硬汉,能逃得过粘杆儿的审问,但这些刺客显然不是硬汉,大约两个时辰,高福就将口供交到胤禛手上,虽然心中有数,但真是他兄弟派来的刺客,心中也很不舒服,将口供撕碎,向高福比划了灭口的手势。
随后胤禛上了新雇的马车,沉着脸坐在凳子上,齐珞慢慢的张开眼,抓住他眼中的那分哀伤,夺嫡已经到了不惜刺杀的地步吗?胤禛对阿哥们的兄弟情义,因为此事恐怕会了断的干净,叹了一口气钻进胤禛有些凉意的怀中,双臂环住他的腰,轻声抱怨道“这个马车乘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回京后您可要送一辆好的给我。”
胤禛放软了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手指缠绕住齐珞头上垂下来的发丝,仿佛保证般的说道“爷会给你最好,爷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雍亲王胤禛一行人平安的返回京城,进宫复旨时,胤禛只谈公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同康熙说起。康熙看了胤禛半晌,开口说道“老四,这一趟出京巡视仓储,你处置得当,朕很满意,给你三日沐休,好生调养身子,朕还有重任要交给你。”
“谢皇阿玛。”胤禛沉稳的磕头,转身离开皇宫,他心中明了,刺客的事绝对是瞒不住的,康熙一定会知晓,嘴角微不可见的上翘,老八,老十四这笔帐,容后再报。
等胤禛离去,康熙开口问道“有消息了?”李德全面露难色,跪到地上,呜咽的回禀“皇上,您可千万要想开,兴许只是...”
“拿给朕看。”康熙目光不善,锐利如锋芒,催处道“该死的奴才,你敢抗旨?拿给朕看。”
李德全颤颤巍巍将奏折地上,康熙手也有几分颤抖,合上眼,再猛然睁开仔细的看了奏折一眼,啪的一声,奏折掉落在地面上,康熙苍老的手捂着额头,无力的说道“用毒?再次箭翎上再次抹毒?果然是德妃的儿子,收了吧,朕不想看了。”李德全跪爬两步,收起奏折,“传...传朕的致远公。”
Ps说实话我本来想狗血一些,让胤禛为了齐珞受点小伤,可是被群里的姐妹反对,意志不坚定,但更喜欢那个后背相抵的情节,呵呵,挥动小手求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