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九霄体内真火肆虐,他原本炼就的真气,已经涓滴不剩。
此时鹰九霄已经知道不妙,紧守灵台,还想保住头脑清醒,但是火鸦真气席卷上来,如何容得他坚持本心?
陈七从李媚媚的肩膀上挣扎下来,勉力盘膝坐好,全心全意的运转火鸦阵。此时他已经能够跟鹰九霄体内的真火种子沟通上,鹰九霄的识海之中,便成了两人较力的场所。鸟先锋意志薄弱,故而才会被秦通驯服,成了座下悍将,被真火种子一烧,便神智不清,受了陈七驱遣。但是鹰九霄乃是明传名传天下的大妖,平生杀戮无数,意志坚定无比,虽然全身真气都被火鸦真气化为乌有,但还能勉力保持神智清楚。
陈七借着真火种子之力,在鹰九霄的脑海里化成一头火鸦,连番扑击,想要灭去鹰九霄最后一分坚持。鹰九霄的识海中,亦化生出一头苍鹰,这却是他本我意识在识海中的投影。鹰九霄见得这头火鸦,知道便是此物作祟,长啸一声,扑击了过去,两头鸟儿在识海中捉对厮杀。
鹰九霄无数此被火鸦撕碎了身子,但是却总能恢复过来,毕竟这识海乃是他的主场,苍鹰之身也不过是本我意识的投影,只要不曾身死,便能无数恢复。陈七虽然得了鹰九霄体内的火鸦真气之助,纵然是在敌人的识海之中,一身神通法力也远超鹰九霄本我意识所化的苍鹰。但是屡次击杀对手,对手都能如同不死的怪物一般复生,两人激斗了几个时辰,陈七也渐渐有些疲累了。
但是陈七却知道,这时候才是关键,若是他的意识不敌退去,火鸦阵的心法就要出了岔子,不但不能把鹰九霄炼化,反而会被鹰九霄断去火鸦阵拘束,又把火鸦真气收回己身。凭了鹰九霄的修为,一旦能够操纵火鸦真气,修为立刻恢复,并且暴涨数成,待得这头大妖再次杀回,他跟李媚媚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念及此,陈七一念召唤,把鸟先锋所化的那头火鸦也召唤过来。两人合力,又复把鹰九霄杀死了七八次,鹰九霄虽然仗着是在自家识海中,怎么杀死都不会真个死去,但是这般争斗最耗心力。当鹰九霄被陈七击杀了数十次之后,鹰九霄再度凝聚形态,就再无不复原本的神骏。
陈七见状大喜,催运火鸦阵,双爪一击,正中这头苍鹰的鸟头,汩汩火气顺势冲入,鹰九霄抵挡了片刻,心神俱疲,再也不能撑住,双眼一闭,终于任凭了陈七摆布。
李媚媚见陈七挣扎下地,便全身火发,也不知出来什么状况,她欲待自己肚子逃走,又不大敢。正犹豫间,忽然天边一道火光飞来,从陈七的泥丸宫撞入,陈七一声长笑,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好个鹰九霄,饶是你厉害,还不是最后臣服了也。”
鹰九霄的修为比鸟先锋强了三倍以上,陈七把鹰九霄用真火种子裹住了,沉入了另外一处窍穴,体内的火鸦真气烈烈汹涌,居然赶上了一直都占据了优势的真龙劲。得了这一股强横的力量催动,陈七丹田中沉着的三页金书又自生出变化,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上面隐隐也浮现了一张窍穴图,只是这张窍穴图上所载窍穴,比真龙窍穴图少了数倍,只得七十二处。
陈七依照火鸦阵的心法,推动了体内骤然强横起来的火鸦真气,一一去打通体内诸窍穴,他原本就已经打通了二三十处火鸦阵心法所载的窍穴,其中还有数十处窍穴跟真龙窍穴图重合,只要用火鸦真气一冲便可,也不费什么事情,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陈七就已经把火鸦阵所学的窍穴一起打通,口中咕咕呱呱一阵大叫,全身骨节发出噼啪的声音,在地上一滚,就化为了一头簸箕大小的黑色怪鸦,通身烈火翻飞,扑翅了七八十下,飞起了一人多高,便自跌落了下来。
李媚媚瞧得目瞪口呆,见陈七又复化为人身,这才想到去问:“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可以变化鸟形?”
陈七心情舒畅,呵呵一笑道:“这却不好跟你说,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被那些妖怪追上来。”
陈七试过一次,火鸦阵的变化之术,心头也颇畅快,心道:“原来打通了火鸦阵上所载的七十二处火窍,便能化身火鸦,只是我从未生出过翅膀,一时半会还不能飞行,待得有了功夫,要好生练习过,日后在遇上什么危险,就能变化成火鸦逃命。便是敌人有什厉害手段,我只双翅一展,就飞出千百里之外,谁人能擒捉我?”
陈七正想的畅快,头上又有嗡嗡之声,却是太湖八妖的血蚊子赶来了。
太湖八妖都赶到了铸印山,把王长生活擒住了,逼问许久,也不得要领。这才确信刚才逃走的一男一女就是萧屏南和驭兽斋的来接应的人。太湖八妖除了大妖是山中猛虎,已经炼就驾风的本领。老七是一头蚊子精,老八是一头鹰妖,能够飞行之外。其余的五头妖怪都不能飞行,故而老大黄睛山君见鹰九霄总也不回来,这才把老七血蚊子也派了出来。
若是片刻之前,陈七必然想方设法隐藏起来,或者逃走,但是他刚刚把鹰九霄炼化,又多了一头火鸦,登时便生出要跟这头蚊子精斗一场的心思。
陈七知道禾山道的法术都不甚给力,当下也不使用,只是把两头火鸦召唤,都化为两团灯焰般的真火种子,一起飞上天空,竟然抢先动手了。
血蚊子一路追踪过来,见到了陈七和李媚媚站在下面,却不见鹰九霄,就是心底奇怪。不过血蚊子怎么也想不到,鹰九霄会被人炼化成一头火鸦,只道鹰九霄追错了方向,还暗暗得意,心道:“鹰九霄仗着自己是苍鹰成精,觉得我品相不如他,总不甚服气做个老八。这一次他连追几个凡人都追错了方向,待我把这一男一女捉回去,好生羞臊一下他的面皮。”
血蚊子才自飞近,就见那个消瘦的少年飞出两团烈火,心道:“这些小法术能值得什么?”张口一吐,从口中飞出一杆长枪,自家也变化成了一个红袍的年轻人。长枪一抖,便要把这两团灯焰扫开。
陈七本来就是故意使个狭促,见血蚊子上当,把两团真火种子当作了普通的法术,这才一捏法诀,喝了一声道:“给我变化!”两团真火种子一起炸开,两头火鸦从中飞出,一起向血蚊子啄去。
血蚊子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暗暗喝道:“这少年倒也有些手段,居然能豢养这么两头异种火鸦。但是他怎么知道我的本领?且给他一个好瞧的!”血蚊子把长枪一抖,血红的枪缨翻飞,和两头火鸦斗在一处。
火鸦真气乃是吸摄了太阳真火炼成,天生破除一切邪祟。血蚊子枪法虽然高妙,但是他变化了人身之后,便不能飞行,跟两头火鸦苦斗了十七八招,已经是暗暗吃惊。
“这两头火鸦怎么如此厉害?喷吐的真火连我这蚊须枪也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我功力强横,只怕连蚊须枪也要被一起炼化了。”
妖怪天生肉身强横,除了天生的本能之外,懂得法术的少,便都淬炼肉身,演习武艺。鹰九霄一套天鹰爪便是极厉害的手段。血蚊子这一套蚊须枪法,亦是妖怪中稍有的精妙枪术,他本拟自己的身手何等厉害?数枪之内便能把敌人的两头火鸦戳死,没想到苦斗了许久,自己还占了上风,手中的蚊须枪却有点经受不住火鸦吞吐的火焰了。
血蚊子把本身妖气诸注入这杆蚊须枪,此物乃是他的口器炼就,甚是通灵随心,得了血蚊子妖气之助,这杆蚊须枪枪芒暴涨,登时把两头火鸦横扫了开来。
陈七见两头火鸦联手,也抵御不住血蚊子,这才有些骇然,心道:“这头妖怪好生厉害,似乎比鹰九霄还厉害几分。尤其是他这一手枪法神出鬼没,两头火鸦也不是对手。我也不能白白看着,用禾山道的法术,在旁相助一回罢。”
陈七虽然知道禾山道的法术不大管用,还是一扬手把六道黑索飞了出来。刚才鹰九霄就是中了一击六道黑索,虽然随即就用妖气崩开,但却也损了些力气,不能驾驭双翅,这才变化了人身对敌。不然陈七还未必就能暗算的了鹰九霄。
陈七也知道鹰九霄在六道黑索下,略略吃了些亏,自己手头的几件禾山道法器,就以六道黑索最为厉害,故而一出手便是此法。
血蚊子冷笑一声,叫道:“来的好,区区小术,看我破你!”
血蚊子念念有词,伸手一抓,六道黑索才自飞出,就化为了六根黑色长索,落在了血蚊子的手里。血蚊子冷冷喝道:“就这些本领,也敢拿来现眼?禾山道的法术,奈何我们兄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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