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并没有登上拐角的阶梯,而是推开走廊尽头的大mén。
在mén扉开启的轻响中,他听见了纸页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mén后的宽阔房间之中,凌luàn的堆满了各种研究的图纸还有古旧的书籍。
似乎是因为战争的影响,飞艇不断的震动,而各种书籍也从书架掉在地上,无人整理。
没有去理会不远处面容chu搐的科学狂人,白朔弯腰捡起了脚下很明显有些年头的纸张。
泛黄的纸页被他从流进mén中的血泊里捡起,纸角拉出了一道粘稠的血线之后,断裂。
猩红的sè彩在泛黄的纸张上缓缓渗透,为上面黑白的图画填充了狰狞的sè彩。
在一张畸形生物的解剖图上写着整齐而严肃的德文,似乎是某个解剖档案中的一页。
从扭曲的生物刨面中,白朔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出哪里是人类的器官,而哪里是因为无适应怪物的血液而变异畸形的血ròu。
他用指头弹了弹手中的纸张,由湿漉的纸页沉闷的响声里,他抬起头对着远处陷入恐惧的科学怪人说道:“真是天才的构想。”
“就这样,就结、结束了么……”带着怪异眼镜的男人咬着自己的手指,无相信事实:“这不可能,绝对不会这样的……”
“恩,就是这样,结束了。”白朔仔细的将书页放在凌luàn的桌子上,认真的点头:“结束了。”
“不可能”科学怪人挥手尖叫:“技术是推动生物学和物理学发展的源头动力……”
“研究帮助我们进化、超越……不研究已经使得我们进化、超越了”他尖叫着“不”
“你看,我果然还是没理解你们这些搞科学的家伙的逻辑的。”白朔举起了手枪:“你这种样子,让我想起一个比你还疯狂的家伙啊。一想到他,我就愤怒到想要让所有像你们这样的疯子消失在世界上。”
科学怪人在枪口的瞄准下尖叫着,而白朔却有些好奇的偏转了枪口,用枪指着他背后的那个被布笼罩的巨大铁柜:“唔,有怪物的味道啊,那是什么?”
“那是我……未能完成的目标。”他jī动的扯下白布,húnluàn的抚m着冰冷的铁柜,将脸贴在上面:“不应该是这样的,究竟缺少了什么……”
“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白朔看着铁柜上的标牌,好奇的笑着。
“理论正在飞跃研究正在飞跃”恐惧之中的男人尖叫着,指着背后的铁柜:“自然科学通过实践而不断的前进,总有一天会追上这个东西”
“总有一天,会超越你超越阿尔卡特那种怪物的总有一天”
“哦?”白朔冷笑着:“那真是可惜啊,或许有那么一天,可惜你看不到了。”
枪声响起,面容扭曲的疯狂博士在子弹的冲击之下颤抖着,不断从伤口中喷出粘稠的血。
在他的手中,什么悄悄拿出来的装置落在地上,落入他的血中。
最后的子弹击碎了他的脑袋,将早已经该腐烂的家伙送入地狱了。
他看着铁柜上lù出了标牌点头:“米娜-哈克?”
“在阿尔卡特还是德拉库拉之前,唯一初拥过的人啊。”他不屑的看着脚下的尸首:“窃取了她的尸体,用她的血液去制造出吸血鬼军团?”
他有些后悔的看着脚下的已经死去的东西:“你不去中国搞山寨可惜了啊。”
山寨终究是山寨,终究不可能变成正品。
妄图变成怪物之后超越怪物之王?滑稽的像是一个已经很老的笑话。
“本来以为你是疯子,结果你是个傻子。”
他自言自语着,走出了mén外,非常贴心的关上mén,转身走上已经等待了自己许久的阶梯。
在阶梯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mén。
尽管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胎藏界曼陀罗的循环重新陷入停滞;但是白朔却并不担忧mén后有什么强大的怪物在等待自己了。
他带着笑意推开mén,看到整个飞艇的cào作室。
在空旷的大厅里一片凌luàn,除了那个依旧坐在座位上观赏战火的男人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
“少校先生晚上好啊。”白朔顺手将mén关上之后,好奇的问:“就你一个人?作为一个关底BOSS来说,前面不应该有一群送死的小弟么?”
他摇着头向前走:“真失败。”
“地狱的sè彩啊,第二次见到依然还是这么震撼。”
背对着白朔,坐在椅子上的少校抬头看着大屏幕之上的景象,发自内心的感叹。
在燃烧的天空之下,奔流的血河已经将伦敦所覆盖,所有的人都在尸鬼和怪物的河流中挣扎。
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叹着:“太bāng了。”
“哦,然后呢?”白朔举着枪走到他的背后:“不准备还击么?”
他头也不回的用手敲了敲身旁的地方,在那里,有一道透明而坚硬的屏障在阻挡着任何异物的进入。
“谁都不能阻挡我看完这一场等了半个世纪的演出,谁都不能。”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如果你是吸血鬼的话,可能突破这种屏障对于你来说也不过是耗费几分力气吧?但是作为一个人类的你从最下层来到这里,究竟还剩下多少力量呢?……”
“不,不是这样的。”他忽然摇头,认真的沉思着:“正因为你是人类,才这么可怕啊。”
“用人类的身体做到这种程度,强得像是怪物一样,但是就连怪物也会恐惧。在杀戮之中如同皇帝一般的暴虐和理所当然……”
“你果然是出乎我预料的强大怪物啊……”
他摇着头:“我只是很好奇,你在出现在HELLSING之前,究竟在哪里呢?从什么地方而来?在这一个星期之中,你又遭遇到了什么,能够让你从HELLSING的怪物变成死亡的皇帝,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呢?”
白朔伸出手去试了试那一层玻璃的硬度,叹息着收起手枪,嘴里回答:“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不过很可惜,你们去不了。”
“是啊,那里想必是一个更加令人愉快的战场吧?”少校看着屏幕上的火光,自言自语的说道:“能够畅快的去享受战争,去杀戮的地方。”
“啧,原本还是tǐng不错的地方,却被你说得这么恶心。”
白朔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捏着那个铁盒,用盒子侧端shè出的条形jī光繁复的扫描着阻挡在自己和少校之前的玻璃。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算是……”白朔想了一下之后说道:“遗言?”
似乎察觉到什么即将到来,少校笑了起来:“能够死在一心不luàn的大战争中,在这样的战火中被突入敌营的勇者斩去头颅,这可是吾等‘最后的大队’毕生所求的结局啊。”
少校第一次扭过头,有些féi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满是冷静和疯狂的眼睛看着白朔:“只是,你能阻挡我看到这一场战争的结局么?”
“说不定。”
白朔手中的盒子响起了‘哔’‘哔’的声音,在白朔将盒子放在地上之后,从端口中shè出数道红sè的光芒落在玻璃上。
散luàn的光点因为玻璃的折shè而反应到少校的脸上,让他的眼神略显期待。
“知道胡克定律么?”白朔从空间里不断的掏出了一枚枚拇指大小的东西,按在光点所映照的地方,黑sè的小东西用吸盘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面,远远的看去仿佛在空中悬浮。
“大概是说单位面积上所承受的附加内力什么的……我也不大懂。”白朔一边贴着那些小型的塑胶炸yào,一边琐碎的自言自语:“反正就是卖给我这套设备的人说的啊。”
“反正,最后那个红头发的意思就是:在怎么坚硬的东西上,都肯定有脆弱的地方,内应力绝对均衡的东西在常规物理上是不存在的……”
记忆中离枭伸出大拇指说道:“只要经过扫描材质,然后把塑胶炸弹安装到计算出来的地方,只要威力足够,哪怕是AT力场也炸给你看呀”
“唔,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白朔安装完毕之后,拍着手点头:“可能声音会很大,记得捂住耳朵。”
他手里掏出遥控器,后退了几步之后跳下台子,轻轻按下03号按钮。
一声巨响发出,气làng震碎了不远处的屏幕。但是竖立在少校身前的那一层厚厚的玻璃依旧没有碎裂。
在爆炸的冲击,透明的玻璃上泛起了大片的白sè裂纹,复杂的裂纹互相jiāo织,最后形成一朵华丽的白huā。
代表着死亡的huā描绘在少校所依仗的防御上。
“啧,就知道广告词是不能信的。”白朔丢下手中的引爆器叹息着,走到玻璃的面前,看着里面被爆炸震的五官流血的少校,有些惊叹的说道:“居然还没死?”
因白朔所掏出的工具而诧异,少校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终于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
自己可能在在白朔的威胁之下,无看到结局了。
嘿嘿的笑着,他并不回答白朔的问题,而是从身旁的掏出手枪,拉开了弹夹之后慢条斯理的往里面填着有些老旧而光滑的子弹。
“认识这个东西么?”少校一边笑着,将手中的子弹填进弹夹中:“他们以武器的身份贯彻了人类的历史——数百年前在东方诞生,在圣斯多迈尔节会战登上舞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舞台上闪烁光彩。
它的材料被人从矿dòng里开采出来,然后经过数十道工序,变成除了沉重坚固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的铁块。兵工厂里经过了数十道工序之后,才变成现在的m样。”
“每一次看到它们我都像是看到了奇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