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逆圣 第三十五章：悟空坐禅斗达摩

悟空与牛魔王喝了一顿三天三夜的酒后，这才告辞，牛魔王直言若是有事，尽管到摩云洞来寻他便是。悟空自然知道，不说身份，便是这个人情，牛魔王也该给他卖卖命。

遂辞别了牛魔王与铁扇公主，两人也是心急，向着四九天梯而去，要看看自己的儿子。

悟空一个筋斗翻到东土神州。

这里的佛道争端依旧激烈无比，但佛教却始终落于下风，道家许多门派已与佛门菩萨、金刚、罗汉等等发生了冲突。两方斗得天昏地暗，每天都有人殒落身死。

那青阳观中香火鼎盛，其中有佛道两方人马斗法，百姓都在观望。

圣人之战非同小可，所以圣人一般不会出手，都是教派之下的人马斗智斗勇。老君那《道德经》中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圣人又称天道圣人，故此，在圣人眼中，一切实力比之不上他们的，皆为草芥罢了，都是棋子，哪里管什么死活。

悟空便也悄然潜入人群当中，观看两方斗法来了。

但见一尊佛陀手持降魔杵，与那袁天罡斗在一处！

袁天罡厚积薄发，而今借助鼎盛的香火成就了太乙金仙，而且丹道浑圆，非是一般太乙金仙可比的，普通太乙金仙在他手下也经不住几回打。这佛陀倒也厉害，那降魔杵用得极为巧妙，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而袁天罡则手提一口青锋，两者战了怕是有百来回合。

“久闻西天达摩厉害，今天总算得之一见！”袁天罡道，手腕一抖，剑花无数。

悟空算是看出来了，两人这是文斗，不斗大神通**力，只以香灰撒了一个圆圈，两人便在这圆圈当中拼斗，谁若出了圈子便是谁输。不然这群百姓哪里还有机会观看，怕是一个厉害的剑诀祭出来便要让几百人被吹飞出去了。

达摩道：“袁道长也不差！”

两人你来我往，白色剑花与金色佛光绞成一片，灿烂无比，悟空倒也看得颇为有味。

他抬眼一看，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正盘坐在地，动也不动地盯着圈内斗法的两人，这人不是曾经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又是何人？悟空也未想到，这李世民真有如此大毅力放下权力，追求仙道。

当年首个统一四海的皇帝嬴政便是贪恋人间政权，却又想长生不死，故而违背规矩，到了后来也不知是被哪个大神通者收拾了，忽然便没了踪影。其子胡亥接管政权，因为昏庸无道，没得几年便被掀翻了。

这达摩法力当真高深得很，身法轻如飘絮，虽袁天罡剑法诡异，剑气纵横，但他却似乎依旧游刃有余。

斗了片刻，两人竟是打了个不相上下，最后都不得不罢手。

“平手，这可如何作数。”袁天罡不由皱眉道。

“不若我代道长打上一场。”悟空道。

那李世民顿时转眼看来，急忙起身对着悟空打了个稽首，道：“齐天道长。”

在场修者皆是以目光投向悟空，这人便是最近搅风搅雨，又把巫族放了出来的齐天道人？达摩看向悟空的目光也是略微诧异，而后微微一笑，有种高深莫测的味道。

对敌时便要让人觉得自己高深莫测。

悟空却丝毫不惧，反对达摩意味深长一笑，直笑得达摩脑后发凉。

袁天罡一听此人乃是齐天道人，却也放心得很，道：“那便有劳齐天道兄。”

悟空一步便跨入那圈子内，达摩也双手合十，缓缓走入其中。

“你要斗什么？”悟空道。

“可斗武功，可斗坐禅，可斗道理，什么都可斗。”达摩道。

“那还是斗武功最是简单，道行深浅，一看便知。”悟空道。

达摩忙道：“那可不成，我方与那袁天罡斗了一场，此刻已是气力不逮，换个换个！”

悟空心中暗笑，这达摩原来畏惧自己，便道：“那你说斗什么吧！”

“斗……”达摩心思急转，“那便斗坐禅，我以法术请那北域魔渊当中一丝魔神的元神来，看谁先坐不住！”

自当法力提高时，总会有那北域魔渊魔神出来捣乱，引出修者心魔，这些魔神迷惑的手段极是厉害，稍有不慎便会法力全失，或是走火入魔，堕入那北域魔渊当中去。

悟空心如坚铁，便是帝俊的九重问道都走了过来，还怕什么心魔？便道：“好！”

他自斩恶念，自然不怕，心中暗笑，这达摩却是要败了。

两人各自以法力筑起一座三丈高台，用心念支撑，若谁先承受不住那魔神侵扰，便会第一个自高台上摔落下来。悟空与那达摩各自盘膝安坐，双眸微闭，达摩口中念念有词，正从那北域魔渊召来魔神的一丝元神。

消停片刻，便见天边乌云骤起，一声低吼传来。

悟空心中默念《正气歌》，浑身上下朗朗正气升腾，自然是百邪不侵。

达摩召来魔神元神后，也是口诵《般若心经》起来：“般若般若，揭谛揭谛，般若僧揭谛……”浑身上下也是腾起一股金色佛光来，这佛光犹如太阳般闪耀，但却十分柔和，一点儿也不刺人眼。

“这魔神元神是在成就大罗金仙时候才会出现的，这两人本事非凡，竟敢引来一丝元神比试定力。若是走火入魔，那可就落了画饼了。”袁天罡忍不住说道。

这比坐禅也太过危险了，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了。

其实，如果心魔重的人，每每晋升一个境界便会受到魔神滋扰，但悟空心志坚定，乃是女娲的补天石所化，又有鸿蒙紫气，故此，魔神难以寻到他。所以，悟空在成就太乙金仙时，没有受到魔神滋扰心魔。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栽在这心魔上。

悟空的眼前浮现那如来以掌扣下，将他扣住，然后镇压了整整五百年。

达摩的眼前则浮现幼时那些让他悔恨之事。

两者座下的那由心念支撑的柱子在动摇，但悟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暗暗道：“这魔神真是厉害，勾动心头最是难以忘记和最愤恨的记忆。一会儿，怕是紫霞也会出来，我须得按耐住了！”

那西游之事几乎在悟空眼前重演，遭紧箍咒折磨，被如来一掌打死……但他心如磐石，已然自斩恶念，这岂是那达摩能比的？

太乙金仙，古往今来在这个境界斩除恶念的人，前所未有，悟空是第一人。

那魔神的一丝元神正勾动两人心头最为痛苦的过往。

“一切都是过去罢了。我的道，已经踏出来了！”悟空暗道。

画面忽然转到了花果山。

那瀑布旁边，一颗巨石伫立，石头旁边依偎一朵紫薇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几千年，几万年，他们依旧依偎在一起，这花竟也未曾凋谢。

而后，石头化成了一只猴子，这猴子走了，任那花儿在风中摇摆，格外孤独……

后来，花也化成了人，她上了天界，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紫霞。

“原来，她是这个模样。”悟空在这其中看清了她的模样，他从未见过紫霞，也没有想到过自己身旁的一株紫薇花会修成仙道。

最后，这个叫紫霞的女孩儿为了保护花果山，拔剑……

她死前将精血全部凝聚进了一颗种子里，种入了花果山中。

悟空此刻已泪流满面，但却丝毫不动，嘴里喃喃：“都是过去之事了……紫霞，你且等着，我纵打破六道轮回，必然也要将你寻找出来！”

两人足足在这高台上坐了一个时辰。

达摩已是满头大汗，而悟空则愈发平静，毕竟是斩了三尸中一条恶念的人，当然不凡。

“这齐天果然厉害，坐了一个时辰，只有初始有些动静，此刻竟宛若磐石一般，八风不动！”袁天罡不由赞道。

“这道长厉害，我见识过他的手段。”李世民也道，“师父，齐天道长是不是赢定了。”

袁天罡抚着胡须笑道：“似乎是这样的。”

弹指便又是半个时辰。

达摩一声轻喝，张口喷出血来，心魔遭触发，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这忽然间的闪失，却已让那高台垮塌，达摩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落了下去。而悟空恍若不觉，依旧将双手结印放在腹部，双眸闭着。

“我输了！我那寺庙回去便拆！”达摩说完这话，也不停留，拂袖而去。

悟空睁开双眼来，双眸之中多了一种清明与透彻，目送达摩离去。

没了达摩牵引，那缕魔神元神也散去，回了北域魔渊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