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出了安检,夏洛克和韦静雅早早就候在大厅,一见林白杨两人冲上去就搂成一团。
夏洛克直白,问林白杨给她带了什么礼物,韦静雅则拉着她的手不放,一个劲地笑。
后面跟着个曲恒枫,大包小包拖在后头跟着。
曲恒枫家在帝都军区大院,出入甚为严密。林白杨还从未见过这架势,车未到,持枪的武警便远远地冲他们敬礼,身材笔挺气势逼人。
进了门,父母都在客厅聊天,姨夫和继父不知在谈什么,笑得合不拢嘴,母亲见她来了,迎上前仔细打量她,慈爱之情溢于言表,阿姨在厨房交代工人煮饭,听见动静也跑出来,站在母亲身边冲林白杨笑,直夸她越来越水灵了。曲恒枫站在一旁等了半天,没人理会他,恹恹地扛着林白杨的箱子去了她房间。
寒暄一阵,林白杨回房冲洗,下楼后和家人共进晚餐,由于精神不好,草草吃了几口就回房睡觉,调整时差——
林白杨死气沉沉地坐在房间的床上,夏洛克兴奋的在一旁大呼小叫,这是她第一次来帝都,和想象中不一样,繁华热闹地让她惊喜不已,夏洛克拉着她的手,央着一块去逛街。
回来一个多礼拜了,林白杨一直在房里窝着等裴奕的电话,可手机安静地躺在桌子上,没有跳动也没有唱歌。林白杨的心情大受影响,成天恹恹地打不起精神。
曲恒枫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方设法地逗林白杨开心,可她开个门缝见是他,马上嘣地一声把门关上。
夏洛克从曲恒枫那收到一叠购物卡的贿赂,千方百计撒娇耍赖地拖着林白杨去购物。林白杨实在是扛不住她孙大圣般翻天倒地的折腾,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被扯着出了门。
圣诞前夕的帝都也颇具圣诞节的气氛,大街小巷挂满了节日的彩带,放眼都是装扮成圣诞老人的玩偶和圣诞树。文化和国际的多元化给帝都带来了另一种与传统相悖的融合性。
夏洛克兴奋地在帝都最豪华的商场大肆刷卡购物,林白杨在后无精打采地帮忙拎着袋子。
两人进入一家国际名品时尚店,夏洛克请导购员取下一双最新款的棕色羊皮小靴子,递到林白杨的面前,“姐,试试这双。”
林白杨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我有呢。”
“你脚上那双不搭你衣服啊,红色外套绿色的靴子,再配个黄色的包。姐,你是三原色吗?”夏洛克一向为自己的出众时尚感自豪,对她姐的审美观一向不屑。
“绿色不是蓝色。”林白杨翘着腿,“三原色是红黄蓝。”
夏洛克哼她一声,转身去挑自己的东西。
林白杨低头看脚上的这双绿得不很明显的靴子,上面几道折横是当时裴奕塞进箱子时造成的。分开十天了,再未接到裴奕的一个电话。
纵使林白杨对裴奕信任无比,可许久不联系,还是让她心里直打鼓,是他出了什么状况,还是遇到了事?莉莉偶尔还会发两人的图片刺激打击她,除此之外再没有裴奕的消息。
林白杨眼前递来一杯水,她抬头看,曲恒枫戴着墨镜站在她面前。
林白杨接过水,道了声谢,“你怎么来了?”
“大过节的到处搞活动,出来买点东西,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你们。”曲恒枫说谎不打草稿,压根就是一路尾随而来。
林白杨一口气咕嘟嘟的喝了一个干净,面上飞起红晕起来,放下杯子,那两只眼眸秋波水汪汪的更添几分风情,却心情不佳地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手撑着额头略显疲惫。曲恒枫只看了一眼就斜过头去,不忍再注视,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一段距离。为了掩饰尴尬,曲恒枫四处打量,看中了货架上的一双靴子,走到柜台和服务员要了一双合适的码数,拎着走到林白杨面前,蹲下。
林白杨翘着的脚忽然被握住了,惊讶的看着曲恒枫捏着她的脚,缓缓脱掉她半旧不新的靴子,再温柔地套上新鞋。林白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头望去,曲恒枫额前的刘海斜挂在墨镜边缘,从上自下俯视他长长的睫毛和英挺的鼻梁。林白杨尴尬地往后缩脚,却被曲恒枫一把抓在手心,不让她退缩不由分说地帮她穿好了。林白杨不适地换了个坐姿,轻轻抬了抬腿,“干什么呢?”
“这双鞋才适合你。”曲恒枫一脸的自然,仿佛半跪在女人面前的不是他。
“不用了,谢谢。”林白杨弯腰要拖鞋。曲恒枫拦住她的手,“这算是去年的圣诞礼物,我补送的。”
林白杨微微挣脱他的手,不好让他下不了台,多少也得给他个面子不是,礼貌道,“那谢谢了。”
曲恒枫甩卡给服务员开单,笑眯眯的看着林白杨的小脚上的新鞋,赞美,“真漂亮。”
林白杨勉强一笑,“鞋子的确很漂亮。你的眼光不错。”
“我说的是你。”曲恒枫抱胸,“配上你它才发挥了价值。”
林白杨笑笑,曲恒枫的嘴一惯地会哄女孩子喜欢。
这一幕被林白杨的老熟人看到了,几年不见,安卉和韩若诗远远地看见林白杨,一眼就认出来了,应该说林白杨化成灰她们都认识。这滔天的恨意袭卷而来,安卉双眼通红,两三并作两步拉着韩若诗向林白杨走开。
两个美人站在她面前,眼神不善带着怨恨盯着林白杨,林白杨倒是愣了一会才认出她们。一瞧就知道她们是来找茬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林白杨坐在那当尊佛。
韩若诗在国内一所大学毕业后嫁了个房地产商,过起了顺风顺水的富太太生活,她平时朋友也不多,闲暇之余就经常找和她共患过难的安卉一块逛街,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仇家林白杨。当年因为赌博负债被遣送回国,她和安卉两人这几年没少诅咒林白杨,若不是因为她,两人也不至于被那帮二世祖设圈套下陷阱,韩若诗更不至于被王子聪一脚踢掉,从国外上流社会的阶层掉入国内土豪劣绅的行列中。
总之,女人总爱把错归结在别人身上,把怨恨转移到其他人头上,把原因归咎到旁人那里。转来转去,也不记得找找自己的原因。
安卉则仗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在事业和生活上都多得男人的照佛,现如今摇身一变也是一著名杂志社的主编。但她自认为是凭真材实料才做到今天的位置,与围绕在身边的那些男人可没一星半点关系。
做新闻这么多年,她多少接触了一些社会黑暗面,也知晓权利金钱的力量,因此她怕裴奕更恐惧裴奕身边那圈公子哥二世祖。若林白杨身边站着裴奕,她绝不敢上前;若林白杨身边没有这个暧昧的男人,她也不敢对她怒目相视、横眉怒对。
安卉地咬牙看着林白杨,轻蔑地看着一旁站着的曲恒枫,嗤笑,“林小姐好久不见了,怎么换的男朋友是一个不如一个了?”她上下肆无忌惮地打量曲恒枫,觉得很眼熟,“裴少爷如今也入不了你的眼吗?找这种小白脸来充数?”
林白杨懒得理会她。
安卉继续大放厥词,“林小姐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为了这种小白脸却放弃了金龟婿,不知是不是你这几年眼睛近视度数加深了?”
韩若诗跟着安卉呵呵嘲笑林白杨。
林白杨能忍,可曲恒枫不能忍,他反驳,“你们这两个丑女人扯什么屁话,裴奕过段时间就会来接林白杨。”他摘掉墨镜,瞪着她们,“我的名字不是小白脸,你们仔细瞧瞧这脸,刚去找过紫外线,明显地古铜色!你们瞎了眼吗?!”
韩若诗和安卉怎能不知道曲恒枫的身份,呆了一会,还是韩若诗反应快,问林白杨,“我们这不是开玩笑嘛?”她低头问沙发上的林白杨,“裴公子什么时候来?”
不问还好,一问,林白杨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约好了很快很快,可这‘快’也等了半个月了,更别提这个‘很’字了,林白杨眼看向一边,不说话。
安卉瞧林白杨的脸色就知其中有事,上架子似得追着刺激她,“不管现在感情有多深,一旦时间长了,能聊的也只剩不痛不痒的问候而已。更何况是男人,本能就是追逐从他身边飞走的东西,却逃避追逐他的东西。”安卉不愧是搞文字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听得林白杨心里头冒酸水,眼眶有些微红。
曲恒枫看不下去了,谁让林白杨不舒坦那就是冲他扎刀子,他吼两个女人,“别打扰老子带妹妹们逛街,杵一边去。惹火我了,有你们好瞧的。”
曲恒枫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阎罗王,惹火了他,明星别想再混娱乐圈了,记者别想再有人接受你的采访了,经纪人别想再有新人签约了,总之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黑白无常都得给他让道。为什么这么牛B,就凭他帝都最大演艺公司的老大是他哥,帝都管理文化产业知识产权的老大是他爸。谁不让他三分?
安卉拉着韩若诗愤恨地走了,扭头还不忘偷窥打量林白杨和曲恒枫。
安卉,“我看曲恒枫从没这么着意一个人。”
韩若诗也是情场高手,深有体会,“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曲恒枫对林白杨那骚女人不一般,瞧他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她。”
安卉咬牙,“有得他们好瞧的。以前远在异国咱们仇没法报,现在送上门来了,不弄死她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韩若诗阴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