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杨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凌白菲。曲恒枫冲她一笑,“醒了?”
“什么时候了?”
曲恒枫抬头看墙上的钟,“晚上十点。”
“礼拜几?”林白杨舔舔干涸的嘴唇急促的问。
“礼拜一。”
林白杨挣扎着要翻下床,曲恒枫把她按回了床上,“我知道你在担心和裴奕的约定,不过一切都得等身体好了再说。”
林白杨倒也不再反抗,躺下来对曲恒枫说,“裴奕呢?”
“一会裴奕的朋友会到,裴奕他……”
“他人呢?”
“他坐上午的航班回英国了。”曲恒枫眼神闪躲,“你别激动,我刚才还在拨打他的电话,仍是关机状态。等他开机了我会第一时间和他联系上。”
林白杨盯着天花板,“韦静雅呢?”
“她在旁边的病房,还没有醒。”曲恒枫帮林白杨盖上被子,“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林白杨抬抬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脚丫,“医生怎么说?”
曲恒枫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DOCTOR。”
林白杨皱眉刚要骂人,白凌菲领着黄甄、王子聪和双生弟弟白凌霄陆续走了进来,白凌菲摸摸林白杨的额头,“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白凌菲和曲恒枫一直在医院守着,黄甄和王子聪将他们送到医院后去处理了后续事宜,交代吩咐了一番才又折回,白凌菲下楼去接他们的间隙林白杨就醒了。
林白杨看黄甄进来,急切地向他询问裴奕的去向。
黄甄和王子聪互看一眼,“林妹妹,你现在就安心养病吧。等裴奕开机了,我们再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也不迟。”
“他上飞机的时候是不是很生气?”林白杨问。
王子聪,“他不生气才是最可怕的。”
林白杨伸手按铃喊医生,“我要出院!我要坐下午的航班去英国找他。”
曲恒枫把她伸向紧急铃的手拉回来,“你发什么疯,也不着急这一时!”
林白杨没曲恒枫力气大,不一会又被他按回床上,曲恒枫从桌上端杯水递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她唇边,“喝点水。”
林白杨直勾勾的看着他,半天吐出一句话,“你喜欢我!?”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曲恒枫,白凌菲暗道,‘我勒个去,耿直!’
王子聪则在想,‘拜托,全世界都知道他对你有想法。’
黄甄则捏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拿眼瞅着曲恒枫。
林白杨圆瞪着眼睛看曲恒枫,别以为昨天晚上你吻得老娘快断气的事老娘不知道!只是烧得浑身无力不能反抗而已!
曲恒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追问,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他放下水杯,尴尬的仰头冲着天花板大笑几声,“哈哈,怎么可能?我眼瞎了才看上你这个丑的要命脾气差得要死的女人!”
其他人斜瞅他,一脸的不相信。
曲恒枫恼羞成怒,“老子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才对你嘘寒问暖的,你别不知好歹了。你也不对比下老子以前的眼光,怎么会看上你!”
林白杨冷冷一笑,“记住你这句话,这房间里这多人可都听见了。”
曲恒枫喘着粗气盯着林白杨,转身出门,砰地一声摔门走人,在门还未关上前,病房里传来一声,“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曲恒枫站在门口,脑门抽筋,松开上衣的扣子,骂“老子还不稀罕了!”迈大步走了。
白凌菲扶着林白杨去隔壁的病房看望韦静雅,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拉着林白杨的手激动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昨天晚上我脚滑摔倒坡下去了,今天早上才醒过来,我跑了几个小时才上了高速,可能是一身泥土样子太吓人了,一路驶过的车没一辆敢停下的。”林白杨拍拍她的手背,韦静雅继续说,“后来遇到一辆在高速路上执勤的警车,借了他们的电话才联系上高宪,再后来黄甄和王子聪就赶过来把我送去了医院,没多久你们也被送来了。”
白凌菲,“高宪正从法国赶回来。”
韦静雅忐忑地问,“裴奕呢?”
白凌菲,“他一个人先上了飞机,暂时也联系不上他。”
林白杨笑笑,“没事,我下午就赶去英国。”
韦静雅想了会,终是问出口,“曲恒枫呢?他没事吧?听护士说,你们被送进来的时候他一直把你护在怀里,分都分不开。”
白凌菲挑挑眉,当时那场景堪称一部悲□彩的文艺片,男主抱着濒死的女主狂奔在医院的走道上,一边挤开医生护士,绊倒拄着拐杖的病人,一边在走廊上大声喊:“医生!医生!快来救救她,快点!快点啊!”低头悲伤难以自己,俨然怀里的人就剩下一口气撑着,“坚持住!”
林白杨尴尬笑笑,“他这不是刚拿了影帝吗?”用手点点脑子,“有时候经常会犯职业病,一忘记吃药就犯病。”
“什么药?”凌白菲很好奇。
回答她的是韦静雅,“脑残片。”——
白凌菲扶着林白杨上了飞机,林白杨的脚底有几道被玻璃扎伤的伤口,她一瘸一拐的坐在头等舱席座上,空姐帮她将座椅放平,脚架调好,躺下来慢慢把脚搁上去。
白凌菲坐在她旁边,帮她盖上毯子,“飞机要飞行12个小时,你先休息会。”
林白杨点点头,“谢谢你能陪我来。”
白凌菲,“别和我客气,我哥和裴奕是好兄弟,他请我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你出了这事,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也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哪的话,是我们不小心,没有安全防范意识。”林白杨向她做检讨。
白凌菲笑,“谁能料到会遇到那帮穷凶恶极之徒,赌债高筑欠下一屁股的债,偏偏个个又是好吃懒做之徒,以为抓了你们就可以引来高宪,想让他当着不知从哪请来的三流小报记者的面,承认公司的项目污染环境破坏海洋,借此宣传广而告之,从中拿到赔偿金。真是幼稚可笑无知。”
林白杨,“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吧。早就听说那里的原住民不好相与,遭此一回,才知所言不假。”
“民风彪悍心思活络,偏又好吃懒做,不这样敲竹杠估计就活不下去了呗。”
林白杨问,“怎么处理这事的?”
白凌菲瘪瘪嘴,“我哥喊了一帮兄弟到村里,乒呤乓啷一顿乱砍,赌场砸了,刁民揍了,那几个主事的被砍断手脚筋……”她看了眼林白杨,“场面过于血腥,此处省略一千字。最后警察把他们带走了,该判刑判刑,该劳教劳教。”
“谢谢你们。”
“该谢的是我哥和王子聪,最终该谢的还是裴奕。他从你房子里出来到上飞机这段时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可我哥在飞机起飞之后收到他的一条短信——找到你,告知动向,确保安全。”
林白杨垂着眼不做声。
白凌菲从空姐手中接过一杯水,递给林白杨,“裴二少对你怎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觉得像我这样一个汉字般的女人都会被他的举动感动,小白你其实也早就动心了吧?”
林白杨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点点头,“嗯,其实早就动心了,”很不习惯白凌菲严肃的脸,林白杨噗嗤一声笑出来,“需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吗?”
白凌菲瞪她,“老子难得这么*一回,配合一下不行吗?”
林白杨嗯了声,“配合,坚决配合,”她歪着脑袋想了会,“之前,我都一直怀疑裴奕对我的感情,也不敢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直到这次,我才真正明白了——其实我就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我要好好把握住这段真情。”
白凌菲点评,“肉麻!”
曲恒枫窝在商务舱里,手脚缩成一团伸不直,还戴着副墨镜怕人认出他来,他伸长脖子去瞅头等舱里的林白杨,飞机起飞时,空姐唰一下把帘子拉上了,得,啥也看不到了。曲恒枫抱着胸想,“别以为老子真想跟着来,我是怕她和裴奕解释的时候需要我当证人从旁帮忙。”
旁边坐着一个吃高脂肪、高热量的膨化食品过量的英国佬,他费力地挤进座椅,左晃一下,右摇一下,把腰上的肉挪动个地方,才勉强把肥大的屁股放在座椅里,曲恒枫顿时觉得自己的位置减少了三分之一,放在扶手上的胳膊也被推了下来,他假意咳嗽一声,示意对方的手臂超过扶手占领了他的领空。英国佬转过头,咧嘴,“嗨年轻人,这么黑戴着墨镜能看到吗?”
曲恒枫把墨镜摘下来,怒“你的手臂也快占一个位置了。”
英国佬摇摇头,“哦,不,最多半个而已。”
晚上,曲恒枫被隔壁座位震耳欲聋的鼾声吵得睡不着,气得用脚踢他的腿想把他弄醒,结果英国佬翻个身侧对着曲恒枫,打得更响了。
接下来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里,曲恒枫换了不下上千次姿势,直到屁股都快坐肿、腿快蜷麻、耳朵都快震聋了,才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