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放出了黑气,让这些被称做无瞳饿鬼的奇形怪物暂时无法近身。但是我注意到,这些小怪物在不停地撕咬着黑爷放出的黑气护罩,好像并不十分惧怕仙家之力。
“黑爷,这些玩意好像不怕人啊,无瞳恶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装着胆子,一脚闷飞了一个个头比较小的,对盘在我身上的黑爷问道。
黑爷苦笑道:
“你知道世界上有人有鬼,鬼会经历轮回,再入六道。在六道之中,有一个特别邪性的饿鬼道,这些玩意儿,就是饿鬼道的众生了。”
六道之一便是饿鬼道,饿鬼道中有夜叉、鬼王一类大威能者,有超生极乐的机会。但是大多数饿鬼道众生皆羸弱丑恶,见者皆生畏惧,穷年卒岁不遇饮食,或居海底,或近山林,乐少苦多而寿长劫远。
翻译成人话来说就是,一类皮糙肉厚,干饿也不死,怕生,但是见到点食物就能发疯的怪物。传说佛教的盂兰盆会也跟它有关,为的就是施舍饿鬼。
黑爷又将黑气催生强了一些,勉强将饿鬼都击退了出去,又把徐莹莹拉了过来。好在徐莹莹穿着麻衣道人的梧桐羽衣,这件衣服不只能避刀兵水火,通六道阴阳,似乎对抵御饿鬼撕咬方面也有独到之处。
“正常的饿鬼是很怕人的,你看它一眼就能吓破它的胆,给它个馒头就能舔上一年。可是无瞳饿鬼不一样,这是别有心机的人,剜去了饿鬼的眼睛,让它看不到人。饿鬼的智力大概只比畜牲高上一点点,它们看不到人就不会有畏惧之心,肯定会疯了一样往活物身上扑,但是它们皮糙肉厚,一般的法术对它们作用不大。”
说着,黑爷将一束黑光打向一只正撕咬着它黑气护罩的大饿鬼,黑光像子弹一样,穿透了饿鬼的肩胛骨,并且把饿鬼击退了。可是五秒钟时间,饿鬼肩膀上的伤就愈合了,并且张牙舞爪,用更疯狂的架势撕咬过来了。
我急道:
“黑爷,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呀!”
黑爷苦笑道:
“怎么办?我哪知道!照理来说,地藏王菩萨坐镇地府之后,灵界是没有饿鬼的。这东西,皮糙肉厚,而且群居,一只两只还好对付,若是遇上一群,便是仙家也头疼得很。可是麻衣道人这疯子,不知从哪弄来这群怪物,这么多的数量,就是黑爷我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了。”
说完,黑爷又用护身的将饿鬼击退了几次,可是没有什么卵用。那些饿鬼,总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原状,并且凶性大发,再次扑过来。
“对付这些玩意,除了用绝对的力量把它们轰杀,其实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是黑爷我真身不在这边,根本轰杀不掉啊!而且黑爷我的法力快要耗尽了哦~”黑爷很随意的说。
我都快哭出来了,都快死了,黑爷你的语气干嘛那么轻松啊。
这时候,一直穿着麻衣,躲在黑爷黑气防护圈里的徐莹莹突然站了出来,她说:
“还死不了!常流你这次是跟我进来的,而且你还把我们麻衣一脉这么重要的麻衣让给了我,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一把就把她摁了回去,苦笑道:
“大姐,这边出马弟子和仙家都对付不了饿鬼呢,你一个算命的就别添乱了。难道你还能给我们算算,结果今天不宜出行倒斗?或者是给咱们算个好的死法,这样下辈子能投好胎?快歇着吧!”
可是黑爷却用尾巴又把徐莹莹给推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说:
“常流,这你可就说错了。你这个出马弟子,还有我这个仙家,现在的作用可远远没有这个算命的大。”
说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爷小尾巴一抽,就把徐莹莹给推出黑气的保护范围了。
“喂!快回来,危险……”
我危险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被黑爷堵住了嘴巴。
“还担心人家啊?人家穿着梧桐羽衣,还有许多手段没有施展,安全的很,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黑爷又催生了一波黑气,而我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莹莹。她一个算命的弱女子,又能有什么手段呢?
徐莹莹看了看周围的无瞳饿鬼,说来也奇怪,被剜去了眼珠,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瞳饿鬼,只是被她看了一眼就都自动退了一圈。紧接着,徐莹莹把手伸到了衣服里,在里面翻找了一番,在翻找的这个过程中自然也是波涛汹涌。
最终,她还是找到了。她把一张黑底金字,没有道门官印,但却散发着丝丝诡异气息的野符拿了出来。
正是那张她随身携带,让黑爷的颇为忌惮的符箓。
黑爷笑道:
“有这张符,便是饿鬼再多上一倍也能应付,看黑爷我再助她一臂之力!”
说完,黑爷将黑气一扩散,一圈黑气像一条锁链一样,把所有的饿鬼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徐女娃,你有五分钟,尽情的对这些饿鬼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徐莹莹深深的看了黑爷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在她把眼睛挪开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道黑底金字的符,口中念着无声的咒语,然后用这道符划过每一只饿鬼的身体。
神奇的是,每一只被这张黑色符箓碰到的饿鬼都会痛苦的大叫,它们身上会冒起青烟来。
而黑色符箓划过,就像铁笊篱抓过一样,一张带着血丝的饿鬼皮就从饿鬼们身上剥了下来。原本的饿鬼就变成了一团会蠕动的血肉,在痛苦的抽搐。
徐莹莹咬着牙,用那张黑色符箓触碰了所有饿鬼,留下了一地的肉团和鬼皮。
呕……好啊,我吐了,徐莹莹也吐了。
黑爷用尾巴拍打着我的背,笑道:
“小子,今儿个黑爷就教教你,这叫收池符,又叫扒皮符。无论是仙家还是鬼类,只要把这张符吃下去,一身的道行被消了不算,还会扒层皮。像这类道行低微的饿鬼,更是沾都沾不得……”
我把苦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不过就在异物划过喉咙的时候,我的脑子却清明了许多。我抓着黑爷的尾巴问道:
“我老家村子里,老董家邪堂子那些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