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齿 第22章 少女海望

却说那诸神的会晤这才完了，便决定第二日即启程，十三位地神将有八位赴木族援助。其余分别赶往另外三个方向，防卫着外族忽然袭击。这一晚，那陆翼天回到神府，才落脚没一会，便听见有人道：“战神，门外有个女子求见。”陆翼天道：“是海家的二小姐吧？快请进来。”那人道：“是。”

过不多久，那海望轻轻地迈着步子，走到陆翼天近前，道：“师叔。”陆翼天见她生得水灵灵的，就如同一朵会走路的花儿一样，清晨的朝露赋予她活力，春天的微风使她绽放出无伦的美丽。陆翼天心下暗叹，这样好的姑娘，真舍不得她前往虎族那千难万险的地方。陆翼天道：“你别叫我师叔，我听着难受的很。”海望眨巴眨巴眼睛，道：“那叫你战神好了。”陆翼天摆手道：“战神什么的，愧不敢当，咱们都是能活长久的人，也顾不得那许多年纪之类的了，你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陆大哥，也就罢了。”海望跳起来，喜道：“好啦，陆大哥！”陆翼天微笑着，却又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喊你来，是为了何事？”海望道：“爷爷都说给我听了，你是想让我去那虎族，跟虎族的头儿们见一面，然后说服他们跟我们合作，一起打退念力族。”陆翼天道：“不错，你怎么想？”海望道：“如此简单的事情！”陆翼天苦笑道：“简单？你不知那虎族的家伙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最是不讲道理，你去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会一刀砍了你。你知不知道？”海望道：“我知道，可是虎族能建起如此强大的大族，绝非空有一身蛮力就能做到的，他们的头头必有常人没有的眼光。大道理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什么用，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下虎族最要紧的东西不是大道理，而是他们族的生死存亡。只要说明利害，即使我死了，他们也定会考虑与咱们合作。”

陆翼天道：“你伶牙俐齿，这我是知道的，可是你这花儿一样娇艳的人儿，独自去那蛮夷之地，我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我心想啊，不如派兵护着你，也防他们凶性大发，杀起人来。”海望柔声道：“陆大哥，你牵挂我，不愿我死，我……我已经很谢谢你啦。可是这兵却是派不得的，这虎族软硬不吃是出了名的，尤其不吃硬，你派兵过去，他们以为咱们要威胁他们，自然不跟我谈，一下就先打起来啦！”陆翼天长叹一声，道：“我也料到了，若非前线战事实在紧张得很，我必定亲自跟你过去，量他虎族能伤你的也没有几个。”海望甜甜一笑，道：“你真好！可是你信得过我吧！我就算死在虎族，也一定把所有的努力都为咱们做了。”陆翼天道：“你有这志气，当然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女儿家的，有时候比那些大男人要强得多。”

海望看看陆翼天，心里听见他的赞许，比吃了蜜还甜些。只听那海望道：“男人有男人们的事情做，女人呢，就有女人的事情做。只要男人做好了男人的事情，女人做好了女人的事情，这天下还愁不太平吗？”说罢，也轻轻叹气，坐在陆翼天面前的椅子上。陆翼天看着海望，道：“你现在修为如何？”海望道：“还差些就够皇级啦。”陆翼天道：“你去吧，你倘若能回来，陆大哥为你找个好婆家，定要那门当户对的，再给你找个好差事，保你一辈子快快活活的。”海望撇过头去，摆着衣袖，道：“为什么找丈夫，定要门当户对呢？我就不喜欢门当户对，你瞧我大哥，娶了奥德朗家那女儿以后，天天话不敢说一句，生怕得罪了小姐，就连老子也得罪啦！要我说，要找丈夫的话，就要找那我喜欢的，这样跟他在一起不但不用担惊受怕，而且每天都很开心，跟他说一句话儿，和他做一件事儿，都是幸福的，即使穷，又怎样呢？即使做不了官，又怎样呢？只要我是爱他的，他是爱我的，我们在一起，就胜过那无数的金银财宝。”陆翼天听她竟有这样多的感叹，又想起自己和田霏那段已久的婚事。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呢？什么都不是，不过是外国乡下的一个穷小子罢了，可田霏是什么身份？人家是齐国公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无比尊贵的地位，可是她不还是和自己在一起了吗？陆翼天又想到那时候自己就暗暗发誓，定要有一番作为，使得自己配得上田霏的地位。那时候，每当练功想要放弃的时候，就想想田霏，自己能给她幸福吗？

陆翼天念及至此，心中一阵绞痛，口中喃喃自语道：“霏，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现在绝不至早死。你也绝不至受那些苦楚，你全是为了我，为了那个狂妄自大的我。”说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神色十分可怖。海望见了，吓了一跳，道：“陆大哥……我说得不对吗？”陆翼天回过神来，看着她，微笑道：“你说得对极了，等你回来，你喜欢谁，大哥去给你说媒，定要给你寻一家好的嫁了。绝不能重蹈你陆大嫂的覆辙。”海望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奇道：“陆大嫂？是你的妻子吗？”陆翼天道：“不错，是我的妻子。”海望心中一阵失落，但马上打起精神道：“她不喜欢你么？”陆翼天道：“该是喜欢的。”但马上又改口道：“不，是一定喜欢的。否则她也不会为我受那么多苦了。”海望道：“陆大哥，你过去的故事还没好好讲给我听呢，你和陆大嫂，究竟怎么一回事？”陆翼天于是将海望请到屋内，详详细细地从东吴求学开始，讲到现在。海望随着陆翼天的故事心情起起伏伏，听见陆翼天在芜明岛怎生杀了金风，高兴地跳了起来；听见陆翼天如何功力全失，几近死亡，又暗暗心惊；听见田霏如何在夜里将龙魂之力尽数传给女儿而死，哭得稀里哗啦；听见陆翼天与林玉琪定下千年之约，又是一阵感时伤事。陆翼天讲完了故事，道：“你都知道了吧，我的事情。”海望道：“原来陆大哥也是一个传奇，陆大嫂虽与你夫妻仅仅数月，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们要算千日恩，万日恩了。”陆翼天道：“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她说不定现在还在悠哉地做她的齐国公主，又或者，她父亲不做皇帝了，她做个长公主，或者自己做了女王什么的，也总比……魂归九泉好得多。”

海望突然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陆大嫂。”陆翼天道：“为什么？”海望道：“陆大嫂她虽然不在人世了，但她有个疼她爱她的你，她自己也必十分爱你吧，若是换成了我，我也像她那么做，决不后悔。”陆翼天道：“为什么？”海望道：“只要有人真心地爱我，疼我，我也真心地爱他，疼他，什么公主，什么荣华富贵，全都见鬼去吧！”陆翼天摇头道：“你们女人，为何会这么想？”但心中也默默赞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