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给朕说说,怎么个彻查法?”老皇帝扬眉。
“第一,当时清婉公主由七皇子带出宫的。第二,我哥哥说要带清婉公主去东城的夕颜湖而她偏偏想要去北城的夕颜湖。第三,公主为何会无缘无故掉入湖里,我哥哥下湖去救,您说她无处得来情花毒,可是她确确实实对我哥哥下了情花毒。要知道情花毒可是两个时辰不解就会命丧黄泉的毒情之药。第四,北城的夕颜湖距离西山军机大营如此之近,怎么会有土匪横行?”
云浅月一条条有条理地指出,看着老皇帝,“皇上姑父,这么多疑问,您不追究彻查。还派五千御林军来拿我哥哥这个受害者。虽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君要明,臣才能恭,就算君要臣死,也要死得其所。皇上姑父如今这般不公平,从我一个弱女子这里就说不过去,如今云王府既然是我掌家,我自然不会让我哥哥这个没罪险些丢了一条命的人去刑部大牢受罪。今日别说皇上姑父派遣了五千御林军,就是五万御林军,云王府即便满门抄斩,这等不公之事也不能听旨遵循。”
云浅月的声音掷地有声,声音虽然不高,但清脆清丽,响彻在西枫苑各处。
她话落,众人都无人言语。
“月丫头,朕以往还真是小看你了!一个小小女子便能有这番见地言论,当真让朕也刮目相看了。这是你以前一直就隐藏的,还是云世子和景世子教导有功?”老皇帝沉默片刻,看着云浅月,一双老眼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管是我自身的,还是哥哥和容景教导有功,总之今日之事皇上姑父如此作为连我一个小女子都认为有失英明,此事一经传扬出去,天下百姓如何评论皇上姑父?千载之后的后人如何评论皇上姑父?圣主明,臣子恭。连我一个女人都明白的道理,我想皇上姑父不会不明白吧?”云浅月纤腰挺得笔直。
“放肆!云浅月,你这一番话纯属大逆不道。天底下哪里有一个女子像你这般对皇伯伯不恭的?”夜轻染忽然上前,对老皇帝请旨,“皇伯伯,我请旨即刻就将云浅月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否则圣旨就成了一句空话,以后还要谁遵从?”
“染小王爷,此事实乃家事而已。皇室和云王府百年姻亲,早已经血脉相连。今日之事父皇以示警戒,也并未真要拿了云世子。父皇自然是明君,如何做这等事情?不过是想要予以震慑一下,看看此事到底是云世子迫害了清婉,还是此事真是另外有人预谋,我等也好领旨彻查此事。”夜天逸接过夜轻染的话,看向老皇帝,“父皇,您说儿臣分析的可是这个道理?”
云浅月秀眉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须臾,她遮住眼中的神色。
“嗯!说得有理!”老皇帝缓缓点头,沉声吩咐,“清婉和云世子受迫害之事由你和月丫头从即日起全权彻查,不准放过丝毫蛛丝马迹,一定要给朕查个清楚明白。”
“儿臣遵旨!”夜天逸立即躬身,见云浅月站在不动,他柔声道:“月儿,还不快领旨。父皇让你与我一同彻查此事。”
“为什么还有我?有他一人不就够了?”云浅月看向老皇帝。
“月丫头,你既然为了你哥哥不惜违抗朕的旨意,又说了一大堆,朕就要看看你的能耐。况且此事牵连云世子和朕的公主,由你二人彻查朕能宽心。朕给你们三日时间,一定要查明真相。”老皇帝看着云浅月,语气不容拒绝,“听到了吗?”
“好!”云浅月点头。此事她的确也想弄个明白,靠别人查不如靠她自己。
老皇帝见云浅月答应,点点头,看向屋内,对她道:“朕不押云世子去刑部大牢,而是在府中养伤,这回你该说说了吧?云世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件事情自然也是要弄个明白的!”云浅月一笑,抬步走向淋儿,见她乖巧地跪在那里,她蹲下身看着她,笑道:“淋儿的左耳上有一颗痣,而你没有。为什么?”
淋儿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出手在她耳后一扯,只听刷的一声细微轻响,从她脸上扯出一面薄薄的面具来,面具扯开,露出一张比淋儿这张脸美了几分的小脸,她抖了抖手中的面具,莞尔一笑,“这面具虽然精致,但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那女子惨白着脸看着云浅月。
“皇上姑父,如今还用我明说吗?”云浅月拿着面具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老眼眯了一下,怒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摇摇头,忽然闭上眼睛,要咬舌自尽。
云浅月顷刻间扣住了她的下巴,笑看着她,“生死之间,也要看值不值。如今你不过是假扮了淋儿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至于死。你是叶公主的贴身婢女对不对?”
那女子惊异地看着云浅月,有些不敢置信她能猜出她的身份。
“叶公主,这个小丫头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吧?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她死而不出来?”云浅月看向屋内,目光定在房梁上。
老皇帝和众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屋内房梁。只见房梁上空空如也,并无一人。老皇帝皱眉,转头看向云浅月,“月丫头,屋里只有云世子一人,哪里有什么人?”
“父皇,屋内确实有人,你忘了南疆有一门藏身隐术了吗?能对面看不到人。想必叶公主已经习成了南疆的藏身隐术。”夜天逸缓缓开口,目光转向容景,“景世子功力高深,想必早有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