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站在窗前看着彩莲被众人送出浅月阁,帘幕遮挡下,她脸色晦暗不明。
不多时,云孟匆匆进了浅月阁,人未到,声先问,“小姐,又出事儿了!”
“何事?”云浅月打开窗子,看着云孟。
“大小姐哭着跑了回来,说誓死不嫁孝亲王府的三公子,若是谁让她嫁,她就去死。”云孟站在门口,禀告道:“如今她房里闹呢!将房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孝亲王府三公子的事情是凤老将军请德亲王做的媒,我本来也不愿意,但是她自己死活要愿意,如今我同意了,她却又来这一手?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由着她吗?你告诉她,必须得嫁,死也得嫁!不嫁不行。”云浅月清声道。
“小姐,大小姐不嫁不是正好?您……”云孟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
“你只管去告诉她这个就行。”云浅月摆摆手。
云孟点点头,不再多言,疑惑地转身走了出去。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转身走回软榻上坐下。她刚坐下,从窗子无声无息飘进来一个人站在了她面前,她放下手,看着面前的人,“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云香荷死也不嫁了?”
三公子扬唇一笑,“那个女人一见我的样貌便打了退堂鼓。我再略微施了点小手段,她就死活不嫁了。”话落,他一撩衣摆坐在了云浅月身边,粉刺地道:“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姐妹,怎么差得这么远?”
云浅月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三公子一眼,“哪里差得远了?”
“哪里都差得远!以貌取人,榆木脑袋,愚蠢无知,拜高踩低,还自以为是。”三公子看了云浅月一眼,认真地道:“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尤其是容貌。”
云浅月收起心思,扯动嘴角,淡淡一笑,“云香荷是凤老将军的外孙女,自小就仰仗着凤老将军的宠爱和凤侧妃在这云王府后院作威作福,恃宠而骄也不奇怪。”
“若只是恃宠而骄还好,但没有自知之明愚蠢无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是大忌!”三公子伸手撤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媚色天成的容颜,“我刚刚听你说让她死也要嫁给我?这样的女人我可不娶。”
“你放心,她嫁不了你。她一会儿就忍不住会去找我爷爷,爷爷不理她,她会去找我父王,我父王如今已经厌烦了她屡次胡闹,也不会理会于她,她就会去找凤老将军。凤老将军耐不住她央求,大约会去找德亲王收回保媒,德亲王会找孝亲王,那么孝亲王会去找皇上,皇上这一招失效,又会换别的招数了。”云浅月伸手拿过三公子手中的面具看了一眼,忽然眯起眼睛,“你这个面具哪里来的?”
“这个面具是我一直戴着的,我跟你说过,十几年前有一个人给了我面具和教给了我武功。”三公子看着云浅月神色,又扫了一眼面具,“怎么了?有问题吗?”
云浅月看了一眼三公子,将衣袖里收起的夜天倾带着的两个面具拿给他,“你看看,这三个面具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三公子伸手接过那两个面具,一个面具是陌生人的,一个面具是云暮寒的。面具所用的材质虽然不一样,但制作的手法一样,他惊异地看着云浅月,“这两个面具是哪里来的?”
云浅月缓缓将今日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话落,对她道:“这是夜天倾脸上的,当时叶倩将人送来的。但是不是她手里的面具还很难说。毕竟她一个人做不来在太子府和云王府偷梁换柱的事儿。”
三公子点点头。
云浅月伸手入怀,拿出风烬留给她的两个本子递给三公子,又起身走到床前,伸手在中间的一块床板上轻轻一拍,“啪”地一声轻响,一块碧色的玉牌掉在她手上,她拿着玉牌掂了掂,对三公子道:“这是风阁的风云令,你拿着它去醉香楼天字一号房。有人会带你去风阁。从今以后我将风阁交给你,你尽快熟悉风阁。”
三公子看着云浅月手中的碧色令牌扬眉,“墨红一动风云震的风阁?你就这么给我?”
“否则还怎样给你?洗手烧香,举行个交接仪式?”云浅月笑看着他。
三公子伸手接过令牌,“你就这么信任我?”
“世界上能我相信的人不多。你想说你很荣幸吗?不必了!”云浅月走到桌前斟了一杯茶递给三公子,见他只是看着她并不接,她将茶杯塞进他手里,转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和他手里那杯茶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泠的响声,她笑道:“我答应你,有朝一日,给你找个好媳妇。绝对不要云香荷那样的!”
三公子脸一黑。
云浅月端着茶抿了一口,须臾,她将茶杯放下,伸手入怀,将她自己画的那副紫竹图画拿出来递给三公子,“将这个放在孝亲王书房的桌案上,一定不能让人察觉是你做的。”
三公子疑惑地看了云浅月一眼,伸手接过图画展开,蹙眉问,“这是什么?”
“据说百年前荣王曾经画了一副紫竹林图送给贞婧皇后。贞婧皇后死后,那副图陪着她埋入了皇陵。”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道。
三公子面色闪过一抹沉思,将手里的画卷扬起,“就是这幅图?”
“自然不是!”云浅月笑笑,“但假的有时候可以以假乱真。”
三公子点点头,“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孝亲王会如何!”云浅月向窗外看了一眼,“是不是会将这副图卷交给老皇帝,或者是私自藏起来,或者是寻找画卷上的秘密,再或者是别的选择。人活得久了,总会有许多秘密。这就需要我们给她一个导火索,让他的秘密引爆,或者他去引爆别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