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长高了!”容老王爷看着云浅月,笑道:“会吓唬你爷爷了!”
“爷爷为老不尊,吓一吓也无妨。他身体结实着呢!禁吓。”云浅月将手中的鼻烟壶又抛了两下接住,抬步走过去,来到容老王爷身边,直直地问道:“容爷爷不想我嫁入荣王府?”
“臭丫头!有这么问话的?不知羞!”云老王爷闻言唾骂了一句。
云浅月不理会云老王爷,看着容老王爷。想着怪不得都说荣王府出美男子!一个七十岁的老头还有这等雍容丰仪,难怪夜家的男人会嫉妒!即便夜家金砖铺地,高坐金銮宝殿,面前总有那么一个人站在台下风华盖过高坐在金椅的帝王,任谁怕是心中也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挤压得久了,就会含恨,甚至想要毁去。
“本来是不太想!”容老王爷点点头。
“如今呢?”云浅月扬眉。
“如今也不怎么想!”容老王爷道。
“那若是我将这对鼻烟壶送给你。你会不会就想了?”云浅月问。
“臭丫头!你敢!”云老王爷大怒,“还没嫁过去就准备拍马屁!我都替你丢人!你是嫁不出去吗?居然这么急?别忘了你还没有及笄呢!”
云浅月仿若未闻,不理会云老王爷。
“嗯!若是你将这对鼻烟壶孝敬给容爷爷了的话!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就勉强答应了吧!”容老王爷看了一眼气怒的云老王爷,呵呵一笑。
“那好!给你了!”云浅月很是痛快地将那对鼻烟壶塞进了容老王爷的手里。对他道:“说话算数啊!”
“自然!”容老王爷接住鼻烟壶把玩了一下,笑着点头。
“你个臭丫头!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云老王爷忽然挥起拐杖向云浅月砸来。
云浅月不躲,伸手将打来的拐杖攥住,对云老王爷道:“爷爷,生病的人别用这么大力,免得动了筋骨。”话落,她将拐杖往旁边一推,不再看云老王爷,对风烬道:“走,跟我去浅月阁!”
风烬坐着不动。
“臭丫头,你知道他是谁?凭什么听你的话,你让他跟你走他就跟你走?”云老王爷攥紧拐杖,显然是气得够呛。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这个人在她身边待了十年,发了三次最大的脾气。她还能不知道他是谁?她见风烬坐着不动,不再理会云老王爷,转身向外走去。
风烬忽然起身,抬步跟上了云浅月。二人很快就出了云老王爷的院子。
云老王爷瞪着眼睛看着风烬,并没说话。容老王爷笑看着云老王爷,将手中的鼻烟壶学着云浅月的样子扔了一下又接住,对云老王爷笑道:“云老头,你我都老了,还跟小辈较什么真,即便你叫了,也叫不过。不如省省力气!他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云王府和荣王府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是该换换天了!”
“哼,荣老头,你得了鼻烟壶自然这么说!你将那鼻烟壶给我!”云老王爷将拐杖放下,气怒难消地骂了一句,“臭丫头!”
“不行,这可是孙媳妇孝敬我的!怎么能给你?”容老王爷将鼻烟壶揣进了怀里。
“你个老不羞!”云老王爷眼睁睁地看着容老王爷将鼻烟壶揣进了怀里,斥骂道,“八字才一撇,想要划上那一撇早了去了!我的孙女还不是你的孙媳妇!”
“那一撇早晚得划上。我先收了这孝敬总是没错的!”容老王爷走过来坐在云老王爷对面,对他道:“气大伤身!”
“你个老不死的!当初你不是反对得紧?如今管不了了来跑我这里买好来了?”云老王爷不屑地瞥了容老王爷一眼,“想让景世子娶了皇上的六公主!也亏你想得出!”
“他们一直温温吞吞的,我帮点儿小忙让他们快些好在一起,这有什么错?有人唱红脸,就得有人唱黑脸不是?红脸让你唱了,你将我孙子都快变成云王府的人了,回去对我这个老头子却没好脸色,我再不维护点儿孙媳妇,恐怕连一口粥都喝不着了。”容老王爷自己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叹道。
“那是你没种!有种的话何必!”云老王爷哼了一声。
“容王府的人不是没种,而是为天下百姓之仁义,舍小而顾大而已。”容老王爷叹了口气,“云老头,这你最清楚。你不用拿出来磕碜我!”
“如今不怕对天下百姓不仁义了?”云老王爷叱了一声,“说白了,还是你们都不如景小子!他敢做,你们不敢做!什么是对天下百姓仁义?荣王府牺牲多大?百年来天下百姓念的不过是夜家的好,可念了你荣王府一分?你们没种,凭白地让云王府的女儿跟着遭罪,凭什么?”
“都是孽缘!”容老王爷脸色一黯。
“狗屁的孽缘!不过是你们假充仁义其实没种罢了。”云老王爷毫不留情地呸了一句,“不凭别的,就凭景小子敢对我说她想要我孙女,不惜反了夜氏江山,我就敢将我孙女给了他。这样的话,你们荣王府从百年来至今,我可没再听谁敢说出来!”
容老王爷品了一口茶,并不说话,也不见被云老王爷喷的怒意。
“哼!百年来荣王府总算出了一个有种的!”云老王爷又哼了一声。
“皇上定然不允许荣王府和云王府联姻,两府若想联姻,即便不搬到台面上来,不见血的刀刃也会杀死不少人!黎民百姓好不容易安乐百年,再起战火,可想而知,遍地生灵涂炭啊!”容老王爷放下茶,叹息一声,“当年始祖不义,夺了贞婧皇后。祖父本想起兵。但后来怜悯百姓好不容易安平,所以一念之仁,甘愿舍小而顾大。后来我等又如何让祖父牺牲了一生的幸福换得的天下平稳毁于一旦?才有了如此百年。不管天下百姓念不念荣王府的好。荣王府总归是为天下百姓得了百年和平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