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担心他,又不回去,那怎么办?”玉子书看着云浅月,似乎有些无奈。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似乎也很无奈,闷闷地道:“我本来气他那份气定神闲天塌下来都不带眨眼睛的死样子气得要死,可是偏偏如今又担心了。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不争气了?不怪风烬鄙视我。”
玉子书走过来,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这很正常,证明你是真的在乎他爱他。”
云浅月伸手捂住胸口,依然有些闷,愤愤地道:“容景这个混蛋,将我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吧!他那样的人,不会让你担心的!”玉子书笑得温暖,“他知道你闹脾气,气坏了,不想回去,我跟在你身边,你定然会安然无事。所以,为了不让你反过来担心,他应该不会冒雪找你的。”
“说得也是!”云浅月点点头。容景那样的人,什么事情都乾坤掌握在他手里,神机妙算,又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心思?
“所以,这里极好,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本来打算你及笄之后就离开,如今下了这么一场大雪,我无法启程,正好在这里多陪你几日。”玉子书笑道。
“对啊,你都来天圣一个多月了,是该回去了。”云浅月本来宽下的心,闻言又有些闷,她舍不得玉子书离开。
“天圣和东海虽然相隔甚远,但又不是天涯海角。”玉子书见她黯下来的脸色,笑了笑,“起来吧!我见到后山谷有一片梅林,你想出去赏梅吗?”
“想!”云浅月立即推开被子跳下了床。
玉子书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着净面洗漱,梳头,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妥当,动作极其迅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训练的时候,一分钟一个人可以干完几件事情的效率,嘴角不禁露出怀念的笑意。
云浅月收拾好之后,回头对他招手,“走了,走了,一年没看见梅花开了!”
“披上披风,你如今重伤,内力不能护体,染了寒气的话,伤势加重就麻烦了。”玉子书拿着那件放在衣架上的雪貂披风走来,给云浅月披在身上,又道:“再捧一个手炉,这样可以抵御寒气。”
“玉大太子,您真婆妈!”云浅月拉长音欢快地道。
玉子书瞥了她一眼,慢声慢语地道:“我陪着你出来,若是不照顾好你的话,待出去后,某人找我麻烦是小事,若是找我要在荣王府白吃白住的钱的话,就是大事情。所以……”
“所以,为了你的爱民如子,爱财如命,我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行了吧?”云浅月猛翻白眼。这个人,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爱财如命啊!
“嗯,你说得对,所以,你能体会到我的难处就好!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玉子书笑。
云浅月眼皮再次翻了翻,抱着手炉出了房门,语气恶声恶气地道:“我不认识你。”
玉子书看着她快步而出,在身后掩唇而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要去哪里?”风烬从隔壁房间出来,看到玉子书和云浅月出门,不等二人答话,就脸色不好地道:“回京城?找容景那个混蛋去?”
云浅月瞪了风烬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就那么没骨气吗?不是!”
风烬闻言脸色暖了下来,挑眉问,“那你这是干什么去?不知道自己身体受重伤吗?这么大雪的天不好好在房间待着,乱跑什么!”
云浅月看着风烬,拉长音,“风大公子,在房间会闷长毛的!”
“长毛也得忍着,有本事你别受伤!”风烬臭着脸道:“赶紧回屋去!”
“风烬,你何时成了管家婆加长嘴婆了?我没那么娇气!”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们去赏梅,你去不去?”
“梅有什么好赏的!穷酸文儒喜欢的东西。”风烬叱道。
“你个不解风月,不懂风情,不知欣赏的家伙!看将来哪个女人肯嫁给你!”云浅月无语望天,恨恨地吐出一句话,“你不去我们去,子书,走!”
“你们也不准去!”风烬拦住二人。
“风家主,她修习的是凤凰真经,凤凰真经属火性,不畏雪。如今她虽然体内有重伤,但凤凰真经可以随着她行动自行修复内伤,又加之服了稳固根基的药,在外面少待片刻无碍。”玉子书笑对风烬道:“我看后山谷的梅花开的极好,风家主也一起去吧!”
风烬皱眉,不说话。
“快点儿,磨蹭什么?走了!”云浅月推了风烬一把。
“去待片刻就回来。”风烬错开身子,算是默认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踩着雪向前走去。玉子书和风烬跟在她身后。
出了这一片房舍庭院,后山的半山坡上远远看来如一片红色的云海,天飘大雪,山谷在雪中清清寂寂。那一片云海静静而开,似乎与天相接,红白相间处,美而炫目。
云浅月啧啧地赞叹一声,回头对玉子书道:“子书,你一会儿回去给我作画,将这一幅画卷画下来。”
玉子书含笑点头,“好!”
云浅月转回身,抱着手炉向山上跑去。
“云浅月,你受伤还敢跑,再跑滚回房间去!”风烬在后面喊了一声。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郁闷地看着风烬,风烬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她收回视线,转回身,放慢脚步,嘟囔道:“我怎么还会想你?一点儿都不可爱。”
玉子书好笑,偏头对风烬道:“昨日她气得急了,首先就想到你。”
风烬挑了挑眉。
玉子书又笑道:“她说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有一个人打她一顿,吼她一顿,对她摆一张臭脸,再发一阵大怒,她天大的事情都能好了。那个人就是你。风家家主,风烬。”
风烬闻言愣了愣,须臾,嘴角微微弯起,片刻之后,收了笑意,哼道:“这个女人!我本来都要死了,她非手贱地将我从死人堆里扒拉了出来活在世上受苦。所以,她活该!”
云浅月在前面听二人说话听得清楚,一脸黑线。她手贱这事儿早已经后悔一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