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寒虽然早有防备,严加戒备,但还是被她打了个人仰马翻。夜轻暖出手狠厉,加之乌衣骑自小被训练,有着不输于皇室隐卫的武功和比皇室隐卫对军事兵法还要懂的兵谋配合,云暮寒手下虽然有叶倩给的直系亲兵一万,但依然不是夜轻暖对手。
南疆一夜之间损失了一万兵马,而夜轻暖所带的乌衣骑只折损一千。
如今庞大的差距,令云暮寒脸色发寒,支撑着被夜轻暖重伤的伤势退兵五十里。
西延打了一场大胜仗,天下百姓也见识到了这位夜氏自小送去暖成培养的暗凤公主的厉害。曾经有景世子妃压了她一头,显示不出她的本事,如今景世子妃一走,她的狠和辣终于曝晒在所有人的面前。
西延一战大胜,对鼓舞夜氏军心大得好处,兰城士兵发出欢呼声。
夜轻染得到消息却不见笑容,未有丝毫喜悦,只平静地下了一道命令。这一道命令一经下达,转眼间天下再起云涌。
命令是,“北崎即刻出兵,相助西延玥,一举倾灭南疆二十万兵马!”
北崎王名曰北青烨,归顺天圣后,就等待着命令,大军一直在北崎边境按兵不出,如今终于等到了夜轻染的命令,立即挥军南山。
消息一经传出,八荒山脉的南疆二十万兵马立即告急。
虽然南疆告急,夜轻染如此集合两大兵力对付云暮寒的二十万兵马,但是马坡岭中军大帐内,容景却未下达一条命令。
顾少卿、沈昭、凌墨等一众将领想要去相救,但是一直等不到容景的命令,不敢不守军纪私自出兵,只能急得跳脚。
这样一等就是七日,这七日里,容景一步没出中军帐,也未与军中将士议事。
七日之后,北崎大军和西延大军合于一处,两军整合后,第一时间对南疆二十万兵马发起了进攻。
顾少卿、沈昭、凌墨等一众将领再也待不住了,不顾守在中军帐外持剑而立的十二星魂,硬闯中军大帐,他们必须要见到容景。
还不等他们闯入,容景走出了中军帐,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脸色苍白地看着众人,沙哑地道,“她若是死了,我还要这万里江山做什么?”
容景一句话,令等候在中军帐外的所有人骇然失色。
顾少卿当即反驳,“她死了?怎么可能?”
“世子,您……”沈昭看着容景手里的信,能让他如此失态萎靡说出如此话语,除了世子妃有了不详的消息外,天下间恐怕再没有别的事情能令他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改了颜色。
二人开口后,其余人都没说话,一双双眼睛看着容景。
容景拿着信纸,即便天气晴朗,暖阳高照,打在他身上,他身上却沾染不到半丝阳光一般,清瘦孤寒地立在中军帐门口,眸光灰暗地看着远方,目光放空,似乎去了万里之遥,那里有着他割骨放血也不能舍去的牵挂,看了许久,他低声道:“云山传来消息,她一个月前跳下万年寒池再没出来……”
顾少卿闻言松了一口气,立即道:“不是死的消息就好!跳下万年寒池而已,她的本事大着呢,一个月没消息也不一定是出了事情。”
容景眸光昏暗无色,“万年寒池,结万年寒冰,聚天地至寒之气,天下所有寒池加起来,也不如云山一个万年寒池的寒,寻常活物跳下去,转瞬便能冻成冰,她下去一个月了,云山的神使也不能探出她的气息。”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天下寻常事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惯例寻常,可是放在她身上,从来就不能拿常理来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本事?俗话说,事关心则乱。你这个时候可不能因此乱了阵脚。”顾少卿立即道。
容景看着远方,似乎失了魂魄,低哑地道:“云山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青山屏障外玉兰花一夜枯萎,碧湖之水一夜结冰,由春越过了夏,直接入了冬。如今天变,云山万年来不曾出现过这等事。神女与她气息相关,如今已然闭息,她怕是……岂能还有活路?”
顾少卿闻言顿时失了声。
沈昭脸色白了白。
所有将士忽然屏了息,这一刻,一根针落在地上怕是都能听得见。
云山存于天地有多久,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云山是仙境,寻常人从来不能踏入其地。云山是超越天下诸山的存在,连东海的九仙山都不能企及。亘古至今,从来没有记载听说过云山发生如此天大的变化,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结合云浅月跳下万年寒池一个月半丝消息也无,顿时都觉得景世子妃怕是真的已经……怪不得世子如此姿态。“难道……世子您是想去云山?”沈昭有些痛心地看着容景,他虽然从小仰慕容景,但恩师可以说是云浅月,她对于他的生命有着启迪的作用,没有她,他相信一定不是现在的沈昭。
容景闭上眼睛,不答话。
顾少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他手中的信纸又将话吞了回去。
这里的所有将领都知道景世子之所以收复河山,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景世子妃,想还天下一片太平盛世,想给景世子妃一片锦绣山河,景世子妃就是他的支撑,若是景世子妃真的出了事情,他们不敢想象景世子会如何。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八荒山的战事,忘了南疆云暮寒和他的二十万兵马岌岌可危。他们这里的人,虽然尊容景为主,但是对于云浅月也分外尊崇敬爱。
没有哪个女子如景世子妃一般,将女子的柔和刚融合得淋漓尽致。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天下人瞩目,一日不谈论她的事情,百姓们一日不习惯。她离开天圣短短两个月时间,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惦念想念她,他们从来不敢想象若是景世子妃死了这个天下该如何?
多少人与她息息相关!
“死了你随着她一块死就是了!她若是没死,看到你这副软弱的样子,估计会觉得瞎了眼才看上了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浓郁的恼怒瞪着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