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位新人被送入洞房,其余宾朋终于得以入席列坐。而作为男女两方之间的唯一长者,幻海王不住地与前来恭贺的友人碰酒饮酒,不消片刻,脸上已有红晕出现。见此情形,一直按兵不动的火容儿与霍重相视一眼,进而点头示意。
“差不多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酒席之上,洞房那边一定已经疏于防范,咱们快去把焰魔驹救出来吧,不然让那个怡真公主缠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霍重嗯了一声,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火容儿见状当即提醒道:“喂,你别站在那里胡思乱想了。怡真公主怎么可能是你口中所说的沈魔皇之女?一定是你看错了。就算二者长得极为相似,那也只是一场巧合,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但愿如此。事实上,我与沈家佳也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让我现在回忆她的具体长相,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可刚才与怡真公主对视的那一刻,我确实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一时间搞错了;也许……”
“哎呀,没那么多也许。你那好兄弟焰魔驹不救了吗?难道你要看着他俩入洞房?”
霍重望了对方一眼,一脸无辜道:“他什么时候是我的好兄弟了,算起来我们认识才不过十来天的时间……”
“好了好了,不要纠结那些细节,赶紧走!”
在火容儿的催促之下,二人终于来到新人所在的正房跟前。刚要迈步进入院落之中,两名护卫当即将其拦住:“这是家主与怡真公主的卧房,闲人禁止入内。”
霍重看了一眼火容儿,故作恍然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不才吃饱饭,想要四处转一下。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
眼见两名护卫丝毫没有懈怠之意,霍重与火容儿转过身来,小声嘀咕道:“怎么办,还是进不去啊!要不,让幻海王给我们一个特权,假装送东西的名义,让我们进去一趟?”
火容儿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别忘了,这里到处都是阴魁王与罪兆妖王的耳目,若是此事走漏风声,势必会令他们二人心生疑云,到时就解释不清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这附近的人全部击晕吧?先不说这些护卫个顶个的实力超群,就算侥幸做得到,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话说,府上除了天贵人之外谁的话最有分量?”
“天夫人!”
相比起府上其它地方的欢声笑语,融洽祥和,天夫人所在的席位处便显得冷清了许多,唯有其子天微在一旁陪伴。但不知怎的,这对母子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和谐,甚至连面部朝向的方位都截然相反。也就在这个时候,火容儿与霍重双双来到跟前,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施了一礼之后,便对天夫人道:“天夫人,恭喜恭喜!”
天夫人斜眼看向面前的“陌生”男子,停顿了片刻之后,随即冷笑道:“呦,这是哪方英雄,怎么之前没有见过,敢问兄弟是……”
“呵呵,不值一提,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散仙而已。今日能得此良机,前来拜见天贵人和夫人,小弟甚感荣幸。”
天微忽然离席站起,目光凌厉道:“说完了么,说完了请回去吧!你以为我和我娘就这么喜欢我爹娶小妾吗?”
说话间,天微看了一眼不远处仍在应酬的幻海王,随后淡淡道:“即便对方是幻海王的女儿也不行。”
“哦……呵呵,恕小弟一时糊涂,未将事情考虑清楚便擅自前来。这样,小弟自罚一杯,就全成是赔罪了。”
说完,火容儿将杯中酒水饮下大半,紧接着下身一个踉跄,酒杯内的残余尽数泼在天微的头上。后者登时火冒三丈,刚要抬手去打。怎料,天夫人却在这时喝斥道:“天微,不得无理。这位小兄弟也并非有意,既然衣服湿了,那就回去换一件吧!”
天微在原地扭捏了两下之后,随即跺了下脚,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房间急驰而去。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在应付宾客的幻海王终于抽出身来,转而来到这边的席位前,先是看了看火容儿与霍重,随后一脸和善道:“原来你们也在这里。”
天夫人心中一动,不禁脱口而出道:“原来,幻海王您也认识这两位?”
“呵呵,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二位最近身体还好么?如有困难,随时去往寡欲宫,本座一定竭尽全力。”
火容儿,霍重以及幻海王三人,在天夫人眼前合演的这一幕,就是为了取得天夫人的信任,让她误以为前面二人是妖界之中声名显赫的“高人”,以此来削减对方心中的戒备。而有了这番经历之后,天夫人对二人的态度登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地转变,从之前的爱搭不理,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而在霍重再三的劝酒之下,没过多久天夫人已经有些微醺,说话时候的声音也变得含糊起来。
“许天贵那个杀千刀的,枉费老娘当初的一片真心。当年他初来乍到,刚刚在妖界立稳脚跟,那可真是一无所有,穷得两袖清风。要不是我慷慨解囊,给他提供食宿,恐怕现在的他还躲在某个山洞里面佯装野人呢!”
“是是是,天夫人您说的是,我给您满上。”
霍重一边赔笑,一边将天夫人刚刚见底的酒杯重新蓄足,随后乖巧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摆出一副痴醉的模样,继续倾听对方的讲述。
“说起来呢,幻海王也算是我和许天贵的媒人。别看我现在人老珠黄,风华已逝,当初本夫人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倾城美女,赶着来提亲的人从街头能排到街尾。我也不知被灌了哪门子**汤,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中许天贵了。那时的我还以为遇到了自己的一生归宿,却没想到那竟是我噩梦的开始……”
说到这里,情到深处的天夫人一边抽泣着,一边将酒全部倒尽肚里。同为女人的火容儿此刻对天夫人的境遇十分同情,一时心软的她随即道:“夫人,我看您还是停一下吧,这么喝个法容易伤身。”
“伤身?伤个屁?老娘当初生天微的时候就已经被伤得彻彻底底。你们知道为何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如此之差吗?今天聊得投机,我就和你们说了。那时我怀有身孕已有五个多月,许天贵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颗内丹,非要我吃下去。说是对我对孩子都有好处。我虽然出身不差,但对于这些修炼之法并不熟悉,只是想当然地认为是真的,于是便毫无准备地将内丹吞了下去。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颗内丹竟是来自一位远古妖魔的魔丹,此物若是被孕妇服下之后,便会在胎儿之中着床生长,并将原本的灵魂取而代之,而这便相当于借尸还魂。当然,许天贵不会那么好心,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借助被魔丹附体后的胎儿,从中吸取好远只远古妖魔的本源之力,以此助长自己的道行。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在魔丹发挥功效那晚,他才在被逼无奈之下告知给我的。得知真相之后,我怎么还能让他趁心如意。从那天开始,我便与他分房休息,还责令下人一定要密切监视许天贵的一举一动,以防他再施毒计。而在这期间,魔丹不分昼夜地折磨着我与胎儿,几乎令我油尽灯枯。就在我以为我们娘俩就要增丧命在魔丹手上的时候,救星幻海王终于出现了。”
火容儿微微颔首道:“果然是幻海王,除了他之外清之境当中应该无人能够解开这幕迷局了。”
天夫人叹气道:“实话实讲,如果论资排辈的话,我的父亲与幻海王比起来也不揎多让,修为虽然有所不济,但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可是,这样的家丑你让我如何向娘家人开口,所以幻海王的出现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我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让许天贵终于消停下来,不再打魔丹的注意。之后,幻海王又用自身的高超实力,为我延寿续命,随便还将几乎气绝的胎儿也一并救了回来。”
火容儿欣然道:“怪不得天微公子如今生龙活虎,修为更是远超同辈,原来这里面还有幻海王的功劳。”
“唉,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虽说幻海王保住了胎儿的性命,但已经与其融为一体的魔丹却是再也无法取出。原本,按照幻海王的意思是要将胎儿扼毙在萌芽之中,以绝后患。但初为人平的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还未出世便惨遭杀害?于是,我便求着幻海王再想想其它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保留下胎儿的前提之下,最大限度地遏制魔丹内的妖魔之力,使其无法影响我的孩子。幻海王思前想后,便做出了一个令我都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将天贵人的半身灵力,注入到我的体内,使其与胎儿体内的魔丹相互钳制,达到平衡状态。于是,我儿天微便降生了。”
“原来如此!”